我哭夠了,隨手摸了把眼淚,抬起眼來

    “菲菲……你借我點錢吧?”

    她有些愣住了,很奇怪的問我“你要錢幹什麽?”

    我抽噎了一下,眼神隨即變得冰冷,惡狠狠地說

    “我要讓他們看看,不是隻有他們才會運籌帷幄的!就算不能搞垮他們,也要給予重創!”

    她看著我,然後揉了揉太陽穴,長長地籲了口氣,然後一個爆栗開在我頭上“我說小祖宗,你有完沒完?既然都已經這樣了,你又何必呢?庸人方自擾呢!”

    我捂著頭,可憐巴巴的看著她,搖著她的胳膊“菲菲~我知道……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氣的,你就幫幫我吧?反正這件事我做也不方便,不如你幫我?”

    她看著我笑得燦爛的臉,又歎口氣,罷了罷了,誰讓她下定決心要照顧她的呢?攤上這麽一損友真是……算了……她要瘋要鬧,那她就陪她!

    “好吧,你說,要我做什麽?”

    我隨即笑逐顏開,嘴咧得大大的,挽著韓菲菲的手,拉著她在雨中慢慢往迴走,邊走邊說著我的計劃

    而她則在一邊溫柔的看著我,寵溺的為我拭去臉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的液體,一邊很認真的聽著我講話,時不時皺著眉頭,時不時又笑著刮我的鼻子

    雖說這些動作是情侶才做的,可是現在這般情況,我們做起來卻覺得無比正常

    我在心底暗暗下了決定,韓菲菲,是我這輩子的朋友!

    雨一直下,沒有變過,連雨點的大小、速度、密度都沒有絲毫改變,可是有些東西,卻在這溫暖的雨夜中,悄悄的改變了

    第二天,醫院帶來了令所有人都震撼的消息

    老頭在睡夢中……猝死了

    我望著老頭的屍體,默默無語,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隻感覺腦子一片空白,嗡嗡的作響,一直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些什麽,可是我隻能很模糊的聽見,現在的腦子也不容我去多想,隻剩下一個信念

    是他們!一定是他們做的手腳!不是意外……不是……

    韓菲菲看著我的手

    ——我的手正緊緊抓住她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她的眉頭皺了又鬆,鬆了又皺,往返幾次,終於深歎一口氣,把另一隻手覆在我的手上,默默抓緊,默默的無聲的傳遞著力量,給我安慰

    我顫抖的身子漸漸平緩,我深深的一個深唿吸,命令自己冷靜下來

    我低垂著頭,看著老頭的麵相,心底升起一股酸澀

    老頭的樣子很猙獰,聽護士說,是因為老頭睡覺的時候打唿嚕才導致猝死的,這樣的例子我見過

    阻塞性睡眠唿吸暫停綜合征,病理鼾症嚴重的影響表現有

    1唿吸暫停引起腦血氧不足,直接導致記憶力下降

    2睡眠質量差

    3睡眠窒息時間長導致心肌炎的心髒疾病

    4猝死等可能

    老頭是有打唿嚕的習慣,不過隻是偶爾,也隻是輕微性的,根本不會導致猝死

    不過也不排除會突然性猝死,畢竟這種事情,誰能預料的到?

    一切都好像順理成章,可是……

    忽然,床頭櫃上的一瓶安眠藥引起了我的注意

    安眠藥?我不記得她給老頭買過安眠藥啊?難道是韓菲菲買的?

    我走過去,撿起那瓶藥,有些疑惑的看著韓菲菲

    她看著我,搖了搖頭,示意不是她買的

    忽然,我的腦子忽然靈光一線,雖然不是特別清楚,但是……夠了……夠了!

    我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女人的電話

    “喂”她的聲音有點顫抖,不難聽出來她在按壓著心裏的什麽情緒

    “喂,你現在在哪裏?我去找你”

    “相約茶樓,我再靠窗二號坐等你”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我握緊了手機,抬眼給了韓菲菲一個眼神,她點了點頭,笑著對我說“你放心去吧”

    我也笑笑,我知道她明白我,我就知道她懂我!

    出了醫院,我攔了一輛出租車

    “相約茶樓,要快”我一坐進出租車,就火急火燎的

    不過一會的功夫,我就到了

    抬眼看了看二樓,我一眼就看見了她,她也在看著我

    我付了錢,從容地走進了茶樓

    同時也暗下了決心,雖然對於老頭,我沒什麽特別的感情,但是——仇!我是一定要報的!

    不報此仇,難消此恨!

    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她的對麵,把包往懷裏一帶,隨手叫服務員來了杯卡布奇諾

    ——最近有些太勞累了,都沒怎麽睡好覺

    她定定的看著我,隻是看著我,我低著頭,一麵用勺子攪拌著咖啡,一麵暗暗在心裏琢磨著

    良久,我開口了“你昨晚去哪了?”

    “沒去哪裏,在外麵逛了逛,就迴去了”她迴答的風輕雲淡,好像什麽事她都不知道一樣

    我沒抬頭,低著頭繼續攪拌我的咖啡“沒去醫院?”

    我感覺得到她的身子明顯一震,隨即她又恢複了正常神色“哦,去了一下,我讓他在離婚手續上簽了字”她依然是那種事不關己的語氣

    現在換我一震了,我有些狐疑,若是他們離婚的話,那我就不是老頭的繼承人了啊,我和他沒有一點的血緣關係的!

    轉念一想,感覺不對……

    “沒有別的了?”我問的直接

    她答得也直接“還有……他在把遺產留給你的遺囑上簽了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沒再說話,心裏是沒由來的憤怒!我怕我一說話會忍不住飆狂!

    我一口飲盡了杯裏的咖啡“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沒等我離開位子,她吼了我一聲,聲音不大,但足夠我一愣的了

    “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冷淡呢?我做的這一切是為了什麽?是為了誰?!!”她的眼神裏滿含悲傷,那是痛,痛徹心扉的痛,是作為一個母親,卻得不到兒女理解的痛

    我又坐下來,從包裏拿出那個安眠藥的瓶子

    “所以呢?是為了我又怎樣?公司是他用這大半輩子拚下來的,你現在要我拱手送人,好,我送了,我按照你的意願去做了,你還想我怎樣?你還要他怎樣!!”我一個沒忍住,把手裏的安眠藥的瓶子甩在了她懷裏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什麽!沒有揭發你就是因為我體內流的是你的血!他對你不好麽?為什麽在我慢慢接受你們,接受這個家的時候……你卻要三番四次的令我失望呢?安眠藥具有鎮靜作用,可以延長唿吸暫停的時間,使人在唿吸暫停發作後,不易蘇醒而發生意外,或因睡眠中唿吸暫停時間過度延長而死亡

    這種唿吸抑製作用對唿吸功能不全的人是很危險的,即使小量的安眠藥,也有可能引起唿吸衰竭加重,甚至因嚴重唿吸抑製而死亡,你別告訴我這些你都不知道!”

    她震驚了,驚悚了,不能言語了

    支支吾吾半天,也隻能看著我,看著懷裏的安眠藥,不言不語

    她深唿吸,慢慢吐氣,然後她說“隻要把公司給他,他就會讓我們倆過上好日子,而老陳已經沒有辦法再讓公司好轉起來了,他是對我很好,可是他不能給我們想要的日子你知道麽?”

    她乞求地看著我,我沒有說話,這些我都承認……

    我緩緩的點頭“我既然說了,就會做到,公司,我會轉的”

    然後,拿包,走人

    我揮了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

    各位我承認,我羅嗦了,一個迴憶我寫了這麽多,本來不打算寫得這麽多的,可是後來發現我寫上癮了,恩……讓我想想,大概還有兩張就結束了,既然沒有人給我提意見反對我寫迴憶,那我可就繼續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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