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這麽想著,也開始不動聲色地觀察起了姬厭青。祁夜記得,之前他吃下那塊燒雞的時候,眼神卻瞬間一亮。而且,在說完那句“難吃”之後,姬師兄表麵上是滿臉的嫌棄,眼神卻若有若無地掃向自己,像是正在悄悄觀察著自己的反應。師兄會這麽說,應該是希望自己一氣之下幹脆拂袖而去吧?若不是剛剛聽到那係統的提示聲,祁夜估計真的會這麽做,但既然此時他已經知道了姬厭青的真實想法,自然也不會遂了他的願。於是,和姬厭青之前預想的完全不同,被自己這樣不吃好歹地無理取鬧了一番,祁夜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乖順地垂眸說道:“既然師兄不喜歡,我就拿出去倒掉吧。”這麽說著,祁夜作勢便要拿起桌子上的菜。住、住手!眼看著那些自己就隻是吃了一口的美食就要被祁夜無情地倒掉,姬厭青下意識地按住了祁夜的手。看到姬厭青這番舉動,祁夜抬起頭來,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緒。對上祁夜的雙眸,姬厭青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他如同觸電般趕忙移開了手,有些慌亂地強行解釋道:“算了,既然你做都做了,倒掉未免有些浪費,我還是勉為其難地吃一些吧。”姬厭青極力想要表現出自己真的非常勉為其難,那雙時不時瞥向桌子那些菜的眼神,卻暴露了他的想法。他這樣糾結又可愛的反應,自然是被祁夜盡收眼底。“既然如此,師兄就勉為其難繼續吃吧,我去外麵練劍,一會再迴來。”祁夜這一番逗弄下來已經十分心滿意足,他覺得自己若是再繼續待下去,恐怕會真的忍不住拆穿姬厭青,幹脆給了姬厭青一個台階。說完,祁夜準備轉身離開,姬厭青的聲音卻突然從他身後傳來。“喂!”祁夜停住了腳步,有些不明所以地轉頭看向姬厭青。一樣東西被姬厭青扔到了祁夜的懷中,姬厭青語氣不善地道:“雲間城夜寒,若是身體不適,我可沒時間照顧你。”祁夜低頭看向自己的手中,那是一件輕盈的白狐裘衣,這雲間城處於萬裏高空之上,就算有靈氣護體,也難免有寒氣入體,用這裘衣來禦寒是再好不過了。“多謝師兄。”祁夜嘴角微微彎起,他披上那件裘衣便離開了。月光下,身著白狐裘衣的少年劍法行雲流水,劍招雖賞心悅目,幾番下來,卻沒有了之前的沉穩劍意。祁夜知道自己此時心緒不穩,不再適合練劍,幹脆收了劍隨意在這庭院中走動了起來。這庭院並不大,但布局倒也十分精巧,流水落花,頗為幾分水鄉韻味,可就在這時,祁夜突然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在不遠處的樹叢中傳來。有別人?祁夜頓時警惕了起來,長劍出竅,可等他走到樹叢邊,卻並沒有看到什麽身影,一隻瘦小卻毛絨絨的白團子正趴在樹叢中,一雙幽藍色的眼眸正警惕地看著他。小貓?祁夜有些不確定地朝那樹叢走去,他十五歲之前都是在山下生活,平日裏見得最多的就是那些流浪貓狗了,隻是這雲間城也有流浪貓狗嗎?看出那小貓眼眸中的警惕,祁夜拿出了一塊烤雞放在了地上,那是剛剛他嚐試失敗的烤雞,試圖引誘那隻小貓出來。聞到那股香味,那隻白團子果然朝外小心翼翼地朝外走了幾步,確定眼前的人真的沒有惡意,這才嗷嗚嗷嗚地吃了起來。祁夜注意到,這隻小貓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似乎是受了傷。小白團子還在專心吃著烤雞,祁夜小心靠近了些,伸出了手。剛剛還專注於烤雞的小貓咪頓時警覺了起來,它猛地後退了一步,拱起了後背,對著祁夜兇巴巴地揮舞著爪子,哈著氣警告著他不許靠近自己。隻是那雙藍幽幽的眼睛,卻悄咪咪瞥著那塊還沒沒吃完的烤雞。祁夜看著那隻小貓,突然覺得它和姬厭青莫名有些相似。鬼使神差地,祁夜沒有起身離開,而是直接伸手捏住那隻小貓的爪子。軟軟的,手感還不錯。“喵喵喵!”白團子的口中喵嗚出聲,掙紮卻不怎麽猛烈。祁夜順著它的後頸摸了幾下,原本就毛絨絨的身體幹脆徹底軟倒,喉嚨裏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安撫的同時,祁夜自然也檢查了白團子的傷,它估計是在外麵流浪了許久,後腿不知是被什麽夾住,骨頭斷裂了。祁夜給它後腿斷裂處做了個簡單的包紮,站起身來。估摸著姬厭青差不多也吃完了,祁夜也準備迴去了,可就在這時,一隻毛絨絨的爪子抓住了祁夜的衣擺。祁夜低下頭,隻見之前還兇巴巴揮著爪子的白團子倒在了他的腳前,那雙透徹的藍眸,此時正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房間中,姬厭青剛剛心滿意足地進食完畢,祁夜也已經迴來了。當然,他的懷裏還多了一隻碰瓷成功的白團子。姬厭青問道:“你怎麽帶了一隻類迴來?”祁夜有些不解:“類?不是流浪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