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爺,老爺已經答應了辰逸,婉慧隨著我離開,日後的婚嫁一切自有我安排。”

    駱辰逸並不會為駱文遠遮掩,這種事情族人遲早會知道的,所以還不如一次性就撕擼幹淨。

    “什麽?胡鬧!你們父子這是將宗族家法放在了哪裏?你們這是將駱家的臉麵放在了哪裏?”

    都說了大老太爺是個炮仗脾氣,基本上就是一點就著,這會兒還能繼續忍著,那才奇怪呢。

    “大爺爺,咱們二房的情況特殊,求您看在小子的臉麵上,竟是允了此事吧,我和妹妹說句相依為命也不為過,老爺太太雖然慈祥,可我真心是放不下婉慧,小子六歲那年,跪在先母麵前,發下重誓,要為妹妹的平安喜樂負責,一輩子的終身大事負責,所以這些年,小子刻苦學習,奮發向上,為的就是將來為婉慧撐腰,戰戰兢兢,小子生怕哪裏做的不好,然後讓人輕慢了婉慧,那麽小子將來又有何麵目去麵見九泉下的先母?”

    輕微地哽咽了一聲,立即地就收斂了自己的情緒,一派平靜,他繼續說道,“現在有了這樣一個機會,小子自然是萬分滿意的,老爺對小子和妹妹也沒有任何的偏待,不過小子年輕氣盛,有些不忿罷了!您諸位能為了小子這般興師動眾,辰逸惶恐萬分,所以也隻能說句對不住罷了,至於將來,惱不得自己也會後悔,可我也會和那林氏女好生過日子,不讓自己有後悔的那一日的。至於妹妹,還要各位爺爺,叔伯們,駱家撐腰呢,你們權且當辰逸也不過是駱家的女兒,嫁出去過自己的日子,這樣罷了!可好?”

    駱辰逸的這一番話說的不少人簡直要心塞透了,這樣的好孩子,果真不是二房兩口子做了什麽,如何會選擇這樣的一條道兒?

    “你,你這是要氣死大爺爺,要疼死你大爺爺我啊!駱文遠,你這個混賬東西,且等著吧,總有一天,你會得了報應的,反正我這個老不死的活不了幾年,不過且有人等著看你的下場呢!”

    大老太爺指著鼻子罵完了之後,然後甩袖而去!

    二老太爺對著麵紅耳赤的駱文遠冷笑了兩聲,招唿著族人一同離開了。

    駱辰逸態度恭敬地對著這些人行禮,感激他們的一片好心好意,反正自己可沒有這些人以為的那樣純白,有些人可能看出來了,不過是不戳破罷了。

    都是些人老成精之輩,自己這點兒小算計哪裏能入了他們的法眼呢?

    不過是因為看著自己可憐兮兮的份上,並沒

    有去揭穿罷了。

    老爺既想得了實惠,又想要麵子光鮮亮麗,怎麽可能?反正自己是不會讓他得意了便是。

    駱文遠怒視著似笑非笑,一臉嘲諷之意的兒子,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終於走到這一步了嗎?

    終究還是撕破了臉麵嗎?

    駱辰逸自己其實也是心緒複雜,他和老爺之間也曾經有一度是父子情深的,自己是老爺的長子,又從小兒有神童之名,那個時候的老爺簡直將自己當成了是掌中寶一般地疼著寵著,可惜的是,自從母親離世,小宋氏嫁入二房之後,這一切都不複存在了。

    老爺自己其實也沒有多少的變化,反倒是自己這個當兒子的最先開始算計老爺的,到了後來,老爺隻怕也是察覺到了自己對於他並沒有多少的父子情,所以才更加地寵著弟弟了。

    所以說,走到了這一步,竟是誰也不怨,各自咎由自取罷了。

    不過這樣也好,駱家雖然看著光鮮亮麗,不過這危機就在眼前,隻是不知道眾人察覺了多少,享受了駱家的培養教育,可是真心,自己不想將自己和妹妹連同駱家一起葬送了!

    所以他率先抽身,至於將來,駱家果真落難了,他也不會袖手旁觀,也會四處周旋,不過那確實不同了,反正自己該做的,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

    是的,這才是真實的駱辰逸,涼薄無比的駱辰逸呢!

    駱辰逸這一日,神思恍惚地將整個駱家族地走了一圈兒,掏出了自己隨身的素描本兒,拿著炭筆將這一切都描畫下來,想著將來,這就是自己的念想了。

    也許,也是將來整個駱氏族人的最後的念想了。

    當然,現在一切都還為時尚早,惱不得駱家還有轉圜的餘地,並未步入死局。

    京中的那位大伯也許自己也有所察覺,說不定已經開始了種種的布局了呢?說不定已經開始抽身而退了呢?

    不過不管怎麽樣,這些很快就和駱辰逸無關便是了。

    駱辰逸身疲力竭地迴到了自己的院子裏,將自己關在書房,誰也不允打擾。

    駱文遠簡直要被這個白眼狼的兒子給氣死了,虧的自己還怕他入贅林家所以受人輕慢,很是準備了許多的好東西為他撐腰,可這位到底做了些什麽?

    口口聲聲自己沒有委屈他們兄妹,可是這個家中,誰又能委屈了他們呢?

    這不明擺著的嗎?

    小宋氏雖然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也確實做不到一視同仁,可是他卻是覺得,這樣的小宋氏才顯真實,並不跟別的婦人一般假仁假義,籠絡嫡子嫡女,所以他最愛的、敬著的便是小宋氏的這份兒真誠。

    可惜的是,駱辰逸那小崽子竟然覺得自己和妻子虧待了他們兄妹,若不是小宋氏各種打點操持,他們能有這樣安逸的生活嗎?

    倒也好,現在他們兄妹就要離開駱家生活了,這樣也好,端看這兩位能耐人離開了駱家又能有什麽樣金肝玉髓的好日子過。

    哼,簡直就是白眼狼!在這一點上,駱文遠看的倒是明白呢!

    駱文遠在自己的書房發完了脾氣之後,聽著前來請教自己功課的駱辰逾,頓時眉開眼笑,急忙地責令下人將書房收拾整齊了,自己先和二少爺去了花廳少坐片刻。

    駱辰逾自然是知道父親的心情隻怕是不大好,所以和妹妹兩人一人去安慰父親,另一個去陪伴母親,至於兄長和姐姐麽,人家自然是不需要他們來心疼的,聽說族中已經有好幾位伯娘嬸娘或親自來,或者著急慌忙地打發了婆子之類的去了內宅看望長姐,似乎她果真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一樣。

    駱辰逾之前對於駱婉慧其實並沒有什麽實質上的反感之色,不過現在麽,有了這麽一出兒,那就不一定了。

    還好他們兄妹倆要滾蛋了,正好也不用自己與妹妹再委屈了,自己和妹妹是龍鳳雙胎,那可是將來有大造化的,命格奇特之人,所以駱辰逾從不將自己當成是普通人。

    不過自己這個有大造化之人竟然在學業上拚不過駱辰逸,這也是駱辰逾心中不能碰觸,不能言說的痛苦,不過他相信,除了駱辰逸之外,整個兒駱家,甚至是整個兒江南的才子,都不一定能比自己有能耐。

    當然,現在好了,駱辰逸去當贅婿了,再也不會有人壓在自己上麵了,也是喜聞樂見!

    駱辰逾知道父親的學問水平,又是專門來陪伴父親的,並不會專門去找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奇葩問題,有深度的難題來為難父親,反倒是找了不少駱文遠的專長問題,父子倆一個問,一個答,彼此之間其樂融融,漸漸地也讓駱文遠暫時地忘記了駱辰逸給自己製造的那些不快。

    駱文遠畢竟是成年人,自然是知道兒子的一片心,更是感慨兒子的孝順,並不似那個小兔崽子,簡直要將人給氣死。

    駱文遠之前生出的那點兒子悔意如今早就散在了九霄雲外,如果不是

    顧忌林家不日就要上門了,他分分鍾都能狠揍上那個孽障一頓,解解氣兒了。

    反正自己這個當爹的,揍兒子也不過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罷了,誰也不能說半句的不好。

    至於內宅的小宋氏和駱婉瑜母女二人麽,自然不會跟前院兒書房的駱文遠父子二人這般地溫馨,小宋氏剛剛打罵了自己身邊的一個三等小丫頭,轉頭又將自己眼前的茶杯給砸了,複又撕了幾塊兒手帕子,這還覺得不解氣兒,可是手頭上又沒甚麽好解氣兒的了。

    所以她剛想喊了自己看不順眼的妾室通房啥的過來,自己罵上兩句,然後出出氣,駱婉瑜看著母親猙獰的麵孔,眼中閃過一絲嫌棄鄙夷之色。

    母親這個樣子,也就父親那個眼瘸的才覺得她賢惠真實了,這樣的一個人,怎麽會成為自己的母親呢?駱婉瑜盡也知道母親對於自己和哥哥的一片心十分地真誠,可是她還是一點兒也喜歡不起來自己的母親,駱婉瑜有時候也是憎恨自己,這樣的自己,簡直就真的和白眼狼沒啥差了是不是?

    可惜的是,每次母親的表現都讓她失望不已,所以駱婉瑜也和母親之間,其實也真心沒有多少的母女之情,更多的是一片敷衍罷了。

    不過小宋氏對於自己的一雙兒女疼之入骨,可相對女兒,兒子就更加重要了,且駱婉瑜的性子略奇葩,是以母女之間,情深也不過是表象而已。

    當然,她絕對是想不到自己的女兒是如何嫌棄自己的。

    當初離世的大宋氏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之後,便做了一些安排,兒子她雖然擔心,可畢竟是男兒,她最是擔心的便是便是自己剛剛誕下的女兒,這內宅的手段,自己從來都不缺便是了。

    所以駱婉瑜的奶娘雖然是表麵上是小宋氏的人,可實際上呢,誰也想不到,就是宋嬤嬤和駱辰逸也不會知道,駱婉瑜的奶娘,竟然會是去世十多年的宋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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