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歆晨後背猛地一寒,不知道為何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種致命的危險,她被秦嶂的眼神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彈,而諸葛景宛卻歎了口氣,深深地看了秦嶂一眼。“九年隱忍,算上現在已經快十年了,秦將軍這個時候跳出來可不明智。”秦嶂頭也不迴地離開了這裏,聲音冰冷。“他為了我又何曾明智過。”當天夜裏,秦嶂找到了自己的部下暗中折迴了秦府當中,將偌大的秦府重重包圍,他找到了魏蒙,當魏蒙看見秦嶂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險些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關閉府門,給我挨個查,看最近都有誰離開過秦府接觸過外人,若是查不出來,那就都殺了。”魏蒙震驚地看著秦嶂對著手下下著命令,而他手下的那群人如狼入羊群,將所有人都給抓了起來,不少人在睡夢中被抓出來的時候意識還沒清醒,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秦嶂冷冷地對魏蒙說道:“你是他的人,我現在不會動你,你手底下的人你自己查,若是一直查不到,休怪我無情。”魏蒙心中滿是驚駭,隻不過看著他這副模樣又沒見到楚越溪的身影,心中也隱隱地猜到了什麽,臉色也化為了一片鐵青,轉身就去挨個盤問自己手下的侍衛們。秦元化在睡夢中隱約感覺有些不對,猛地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個黑衣蒙麵人站在自己麵前,而一把閃著寒光的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外麵進了賊人,老將軍還是不要亂動比較好。”那人聲音低沉沙啞,露出的眸子兇狠淩厲,仿佛是嗜血的狼,全身上下都散發出濃濃的殺伐之氣,讓秦元化心裏一片駭然,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你是誰?”黑衣人冷冷地看著他,並沒有迴答他的話,長刀緊緊地貼在秦元化的皮膚上,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秦元化不敢亂動,冷汗一點點從額頭上滑落,同時他也聽見了外麵嘈雜的哭喊聲和毆打的聲音,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一炷香之後,終於有人說出了有個小廝曾經出去過兩天,貌似是迴了老家。秦嶂臉色陰沉,讓人把那個小廝帶到了自己麵前,聽他說完一切之後便揮了揮手,手下的人便將這小廝帶了出去,從此以後便再也沒有人見過他。“走吧,看來也是時候讓我親自去看看這位二娘了。”秦嶂站起身理了理衣服,雖然他今夜這番動作必會引來別人的注意,可有些人卻是不得不除了。宋氏驚慌地站在屋內,也同樣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原本她想出門看看,可一開門便看見一個黑衣人守在門外,長刀上還沾著血,嚇得她連連後退,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就在她提心吊膽地等在屋內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門口傳來了動靜,宋氏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秦嶂朝著自己走了過來,琥珀色的眼眸在燈光下明亮又妖異,而一雙腿則是好端端的模樣,哪裏還是之前的殘廢。“你!原來是你!”宋氏滿臉震驚,眼底又藏著一絲惶恐,當她看見秦嶂的那一刻就什麽都明白了,這人根本就沒有廢掉,之前的模樣全都是裝出來的。“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還認識青陽山的道士。”秦嶂冷漠地看著她,眼中已現殺機,本來他還沒打算這麽早就對這女人下手,念著她自作自受也瞎了眼睛,原本想讓她這麽過一輩子就算了,沒想到她竟然還不死心,看來斬草需除根,這話不假。“秦嶂,你敢對我動手?!你爹還活著,我兒子還在宮裏!你裝了這麽多年,不就是怕引起皇帝忌憚嗎?你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殺了我,那你裝成殘廢這事就再也瞞不住了!這是欺君之罪!”宋氏雖然嬌蠻,卻不是傻子,此時秦嶂好端端地站在這裏,就已經說明了一切,同時她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看見楚越溪的身影,心中也猜出了什麽。原本她還以為問題出在秦嶂這裏,原來是她想錯了,熙王才是那個有問題的人。她咬了咬牙,死死地擰著手裏的帕子,勉強笑了笑。“秦嶂,你畢竟是你爹親生的兒子,咱們都是一家人,這事其實也好辦,咱們隻要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從此之後你也不必為了一個男人拖累一輩子不娶妻不生子,今天的事我也不會說出去,以也讓你弟弟在宮裏幫襯著你,豈不是兩全其美?”秦嶂沒說話,淡淡地揮了揮手,手底下的人悄無聲息地推了出去,反手將門給合上了。宋氏見此心裏微鬆,還以為他是想關門後再詳談,卻沒想到秦嶂冷笑了一聲朝著自己緩緩走來。“二娘費心了,不過你的幫襯我可不敢要,九年前的那碗湯藥差一點就要了我的命,我爹對我不管不顧,我又為何非得給他生個後代?”宋氏剛剛落下去的心猛地提了起來,蒼白著臉顫聲問道:“你什麽意思?”秦嶂目光陰冷,沒有迴答她的問題,給她倒了一杯茶,袖子微微一抖,便有藥粉神不知鬼不覺地融入了茶水當中,而這一幕落在宋氏眼裏,將她嚇得魂不附體,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好手段,不動聲色中便能下毒,哪怕是就在旁邊看著一般人都看不出來吧?”秦嶂冷笑一聲,將那杯茶遞給了宋氏。“二娘喝點水潤潤嗓子?”宋氏尖叫了一聲:“那符咒還在我手裏,你難道不想要了?”秦嶂走過去,伸手卸掉了她的下巴,直接將那杯子裏的東西全部倒了進去,宋氏驚恐萬分,拚命地掙紮著,然而還是無濟於事,最終嘶啞地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不想找了,殺了你最省事。”秦嶂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將杯子扔到了一旁,走到門外對著守在那裏的廖凡說道:“半個時辰內若我沒迴來,就把秦府清理掉,一個不留。”廖凡目光一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終點了點頭。秦嶂獨自一人又風風火火地衝到了諸葛景宛那裏,當他進到外屋的時候,就看見諸葛景宛正在給楚越溪行針,而塗歆晨則坐在一旁低著頭搗藥,時不時地抬起頭看上楚越溪一眼。“怎麽樣?”秦嶂的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焦急和擔心,這麽多年過去,他最擅長的就是隱忍和偽裝,而此時卻沒有絲毫辦法能夠掩蓋自己心中的情緒。諸葛景宛收了針,輕輕地唿出一口氣來。“好多了,已經開始退燒了,不過身體還是很虛弱,這個得慢慢養。”“能不虛弱麽,把一半的內丹都給分了出去,也不知道是跟誰結下了這般深仇大恨,都說這黃鼠狼最記仇,看來還真不假,他怎麽不把另一半也給分了?到那時連妖也不用做了,重新去當黃鼠狼,天天偷雞去。”塗歆晨噘著嘴嘟嘟囔囔,被諸葛景宛伸手在嘴上擰了一下,又悻悻地低下頭乖乖搗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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