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城樓之上,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三十萬玄甲簇新的大軍,在諸鶴的視線中一眼望不到盡頭。他有點羨慕的揚起脖子,望了一眼站在燕都高高城樓上一覽眾山小的晏榕,又想起現在哪兒哪兒都不自由的自己,越發鬱悶了。候在諸鶴身旁的來喜生怕等等晏榕怪罪,見諸鶴下來後心情不好,趕緊過來勸道:“王爺,這……不然您先上車,等等陛下肯定就來陪您了。”“陪我?”諸鶴深吸了一口氣,大概是怕把自己氣死,索性眼不見為淨的轉過了身,抬腿就準備迴馬車裏去睡覺。隻是剛轉過身,身後突然傳來了幾聲腳步。那腳步聲格外急促,像是人匆匆的跑過來,像是生怕慢了一步,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加快步伐。緊接著一道十分熟悉的聲音從諸鶴身後傳了過來。或許是因為剛才的疾跑,也許因為緊張,那聲音聽上去竟和諸鶴印象中的疏離冷漠有些許不同,帶著些說不出的澀然。那人開口道:“等等!請問……是,是你嗎?”作者有話要說:鶴鶴:是噠!你猜對啦!猜對給錢!晏榕:孤看到了。今天比昨天粗長一點點!我這個月一定能完結!大家晚安!感謝在2020-07-09 20:43:03~2020-07-10 20:15: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ferry林永渡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story. 10瓶;墨準安 3瓶;是了然呀.、兮辭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82章 諸鶴自然不會依從晏榕的話那樣百般忌諱, 反而十分心大的一轉頭, 直直對上了沈慕之的視線,笑眯眯的道:“哎喲,這不是沈學士嗎?好久不見啊。”時過境遷,如今晏榕稱他為愛卿,朝中同僚稱他為大人偏偏再無一人會喚他沈學士。沈慕之一瞬間竟愣了愣,唇邊本來正要勾起的笑反倒因為澀然而僵硬幾分, 好半天才開了口:“攝政王……”諸鶴慢悠悠的打了個哈欠,懶散的擺了擺手:“得了,攝政王都死好久了,別寒磣我。怎麽著,你找我有事要說?”沈慕之卻不知要說什麽。他原本站在行伍之中, 是一瞥看到了那人的身影, 不知為何, 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之前, 腳步卻已經匆匆跑了過來。此時再被諸鶴問起,難免氣氛冷場。好在諸鶴似乎也並不是一心一意在等待沈慕之的迴答, 見他張了好幾次嘴一個字都沒蹦出來後就很快失去了耐心, 隨口正要道別,又像是想起了什麽,重新迴了頭:“誒對……既然你沒什麽要跟我說的,那我問你個事兒行嗎?”燕都城樓上的晏榕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除了沈慕之和諸鶴。無人敢在新帝宣布行軍令時喧囂吵鬧,因此周遭格外安靜。沈慕之逆著光線去看, 近在咫尺的人雖然戴了兜帽,卻依舊還是記憶中的模樣,紅唇豔麗,神情肆意。他對上諸鶴的眼睛,又匆匆移了開來:“不知攝政王想問臣什麽?”諸鶴壓根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的心思,跟沒興趣知道沈慕之腦袋裏想了什麽,直來直去的道:“你知道樓蒼在哪兒嗎?”沈慕之愣了下。諸鶴還擔心沈慕之覺得自己問的太過突兀,想了想,補充道:“你放心啊我沒想搞他,就是有點好奇他為什麽匆匆忙忙從北狄趕迴來了?而且趕迴來我也沒見著他,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有一種極難形容的苦一點點漫上了沈慕之的五髒六腑,他輕輕垂了垂眼,突然有一瞬間明白了晏榕究竟為何容不下樓蒼。他與諸鶴心隔千裏猶覺嫉妒,更何況萬人之上的帝王?沈慕之輕聲道:“攝政王為何想見樓將軍?”“這有什麽為什麽的?”諸鶴被問得一頭霧水,茫然道,“我在宮裏也沒幾個熟人了,好歹樓蒼以前又給我送錢又給我送東西的,我也挺喜歡他,大家兄弟一場,怎麽就不能見個麵了?”沈慕之抬頭看著諸鶴。諸鶴:“?”諸鶴被沈慕之看的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琢磨了半天也沒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話,於是試探著問道:“怎麽……樓將軍染了病?還是受傷了?”“不是。”沈慕之終於迴答了諸鶴的話,很低很低的笑了一下,也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晏榕。他迴身向城樓上高高在上的新帝望了一眼,正巧看到了晏榕投來警告的視線。那視線陰鬱而暴/虐,和他最初相識的少年太子毫無相同。沈慕之收迴視線,閉了閉眼,開口道,“攝政王,臣可以告訴你樓將軍在哪裏。不過在此之前,臣能問您一個問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