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鶴眸光一轉:“好罷,那你且把你所有的壓歲錢都上貢與吾,吾便留下一隻,並原諒你們的罪行。”小男孩委屈的抹了抹眼角的淚,向院子另頭的那屋望了一眼,小心的道:“嗚……鶴,鶴神大人請,請跟我來。”最終。諸鶴左手揣著小孩兒這些年所有的壓歲錢,右手用繩拴著一串被綁了嘴的大鴨子,大喇喇的出了農戶家門,揚長而去。迴到攝政王府以是夜上梢頭。王府內燈火通明,侍衛齊刷刷的站在門口,麵色凝重,像是下一秒就要出征塞外。他牽著一長串鴨,還沒走近,喀顏爾便從門內快步了出來,長腿幾步就到了自己身前:“王爺這是去了哪兒?怎麽現在才迴。”諸鶴一愣,總覺得喀顏爾問話的語氣和平時有些不同:“本王隨意走了走,碰上一家農戶邀請本王去做客。”喀顏爾自然不信,卻也沒點破:“那這鴨子……”諸鶴提到這一串鴨子就滿肚子火:“讓廚房把這群鴨子的毛都給本王薅禿了,不殺,就讓它們光著跑!”喀顏爾:“……”喀顏爾從不反駁諸鶴的想法,伸手將鴨子們接了過來,手指與諸鶴相碰:“攝政王,您受傷了?”諸鶴抬手看了看,可能是在地上滾了幾圈受了傷,他的小臂破了好幾片,一路迴來血跡氤在白衣上,沁出一大塊痕跡來。喀顏爾陪著諸鶴迴了主寢,揭開他的袖子,取出一隻瓷瓶:“這藥是月奴特製的,可能有些疼,但效果很好,王爺忍忍。”諸鶴最怕疼,立馬就把胳膊抽了迴來:“算了算了,等等就不流血了。你將沐浴的水放好,本王好困,要洗洗去睡。”喀顏爾似乎有些焦急:“王爺……”“沒事,別擔心。”諸鶴極不走心的哄了兩句,“本王知道你體己,這點傷小事,不疼,乖啊。”喀顏爾最終還是沒勸動諸鶴,等他去將溫泉湯內的熱水弄好,再返迴來喊人的時候,方才還鬧騰的人已經縮在美人榻上,垂著眼睛小小的打起了唿嚕。聲音很小,整個人蜷起來也是小小一團,半點都沒有平日張揚跋扈的樣子。他的唇色這段時間經常泛著種不正常的青白,像是睡得並不安穩,連眉都緊鎖著。燈下看美人。喀顏爾輕輕在榻前坐了下來,將諸鶴散亂而下的發絲收至耳後,輕聲道:“攝政王?”沒有迴應。喀顏爾伸出手指,輕柔的劃過麵前人的臉頰,然後碰了碰他的唇:“諸鶴。”唇瓣柔軟,引人流連。喀顏爾將手指又向內探了探,勾著一絲銀線帶了出來,低低一笑,將手指放在自己唇邊:“好甜。”已經到了交接班的時辰,夜裏向來是德莊當值。聽到外麵的腳步聲已經進了院子,喀顏爾有些失望的起身,摸了摸諸鶴烏墨般的長發,正要離去,動作卻一頓。撫在諸鶴發絲上的手停了片刻,輕輕撥了撥從裏抓出了一根羽毛。那羽毛不同被攝政王親自帶迴來的鴨羽,是嫩黃的顏色,蓬鬆柔軟,倒像是雛崽身上落下的。喀顏爾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迴身幫諸鶴掖好了被角,輕輕歎了口氣:“也不知跑去哪裏玩了,累成這樣。”月色漸深。馬廄裏的羊駝再次被堵住了嘴,隻能不斷的尥蹶子以示憤怒。喀顏爾今日顯然心情頗好,連看羊駝都順眼了幾分:“找到了麽?”“迴少主,已經出發前去尋找。”身著夜行衣的男人跪在地上,語氣殷切,“少主乃皇室最後血脈,一旦尋到,樓蘭古國必將光複振興,重登輝煌!”喀顏爾不知在想什麽,麵上並沒看出多少興奮,轉而道:“太子晏榕是個廢物,派江北的人去幫幫他。”男子一愣:“少主,這與我們大業……”“愚蠢,晏榕無法登基,難道讓攝政王一直把持朝綱?”喀顏爾像看死人般的低頭掃了那人一眼,“隻有扶持太子,增添內亂,我們才有可趁之機。隻有讓攝政王沒了權利,我才可……”男子有些不明:“才可殺了攝政王?”喀顏爾冷笑一聲,身形一晃,便輕功消失在馬廄之中。隔日起床,諸鶴又是一條好鶴。身上的不適感的疼痛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未曾出現過。於是攝政王從大清早就開始作妖:“德莊,本王最愛的小太子近來如何呀?”德莊風雨不驚的給諸鶴穿朝服,一邊道:“太子殿下倒是未有消息迴來,隻是王府跟去的探子迴報說江北總督似乎有意阻攔殿下賑濟災民,並不送殿下與沈學士前往災區,隻是一味拖著。”諸鶴大驚小怪的哦了一聲,歎息道:“唉,本王的親親愛愛寶貝阿榕真是受苦了,本王可真心疼。”德莊:“……”諸鶴虛情假意完,又道:“那本王最英勇威猛俊朗可人的鎮國大將軍近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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