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站在護城河的北邊,中間則是供百姓出入的板橋,容婉站在原地,朝城門看去,如同平日一般,並未有什麽特別。


    容婉轉過頭,看向慕容玉嬈道,“既然無人,便迴去吧!”


    慕容玉嬈卻搖搖頭,“不行,萬一我們剛走,他們便來了呢?豈不是錯過一場好戲?”看熱鬧的心思竟然如此之重,容婉有些啞然,無奈的搖搖頭。


    接著道,“阿嬈,他們的賭約可有說是東西南北四城哪一城門?”四個城門之間還有不短的距離。


    而洛府與昌平侯府都在東城區,比之其他城門,東城門定是更近,因此小初趕馬車時,慕容玉嬈並未吩咐哪個城門,因此便理所當然的去了東城門。


    聽了容婉的話,慕容玉嬈這才皺了皺眉,一臉發愁的模樣,分外懊惱的搖搖頭,道,“我沒問,那我們要不要去其他城門看看?”


    “怕是看不到了,一刻鍾,過的很快。”容婉搖搖頭,若是去的碰巧是荀湛所在的位置,應該還能看見他離去的背影,若仍是走錯了城門,那便已經沒什麽指望了,若是這樣,倒不如不去費這般功夫。


    此中因由,慕容玉嬈一想就透,但心中仍有些不甘心,隻是多說無益,隻好順著容婉的話道,“那便迴去吧!”


    她們兩人做迴馬車上,小初趕著馬車按著來時的路迴去,不過沿著護城河不過行了一瞬,便聽小初略帶急切的聲音道,“娘子,馬車後麵有人。”


    容婉一驚,撩起車窗看向馬車後方,便見車後有四個穿著如同普通老百姓一般的人,方才她們竟未注意,如今這幾人步步追著馬車,便顯露了功底。


    慕容玉嬈也湊過來看了幾眼。不過倒是沒容婉這麽驚訝,“他們追著馬車做什麽?”


    其實那四人不過是走的比常人較快一些,且慕容玉嬈心中倒是沒那麽多險惡,畢竟這四人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麽。


    容婉想了想。便對小初道,“不論那四人要做什麽,還是先進城吧!”


    到了城中,人比城外要多,總會規避一些風險。況且,這四人方才要是想做些什麽,怎會等她們上了馬車才出現。


    如此一想,便覺不過是碰巧,不過該擔心的,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小初應了聲,手中的鞭子比方才抽的狠了一些,這馬兒便比方才跑的更快,隻不過這馬兒漸漸快了,怎麽覺得那幾人卻離馬車越來越近呢!


    容婉的心。卻猛然緊張起來,好似那日突然就到了洛騫的死期一般,再往後看,便見那幾人仿是近在眼前,她的心猛然一糾,道,“小初,快些。”


    馬車比方才快了些許,但護城河旁都是土地,且坑窪不平。車輪滾過之時,馬車便會搖晃,慕容玉嬈別搖了幾下,昏昏沉沉。也意識到此刻的危急,抓住容婉的手,慌張道,“阿婉。”


    容婉也隻比慕容玉嬈好上一點,馬車之上很難讓人坐著不動,她用手緊緊的抓住車窗的邊緣。努力使自己穩定一些,一邊用力迴握住慕容玉嬈的手,看著慕容玉嬈道,“阿嬈,這四人來者不善,我們,有麻煩了。”


    慕容玉嬈懵懂的看向她,十分不解,“可我們與他們無冤無仇,他們為何要追我們?”


    容婉頓了頓,也來不及同慕容玉嬈解釋,看了她的頭頂一眼,道,“把你發簪給我。”


    慕容玉嬈點點頭,沒問理由,餘下的那隻手便將自己的發簪拿下,容婉將慕容玉嬈拉到她身旁,拉住慕容玉嬈的手放在車窗的邊緣,空出來的手拿了慕容玉嬈的發簪。


    “阿嬈,你抓住,別鬆手。”又囑咐了慕容玉嬈一句。


    說著,她穩穩的坐了下來,一邊見馬車後的那四人已經追了上來,隱隱約約還能看見刺眼的亮光,一閃一閃,不用看便知那是利器。


    這四人果真是衝著她們來,而且想要她們的命,容婉迴過神,看了一眼慕容玉嬈,皺皺眉,卻不知她們怎麽得罪了別人。


    想著,卻見隨著慕容玉嬈來的那輛馬車,在他們的馬車前麵,侯府的馬車,自然要比他們的好,不過那車夫惦記著慕容玉嬈,未敢趕車太快。


    容婉忽而大了聲音,對著小初道,“小初,能趕上前麵那輛馬車麽?”


    小初應了一聲,“小的盡力。”


    容婉迴轉過身,將慕容玉嬈拉了起來,道,“阿嬈,你先出馬車,等小初將馬車趕到你府中馬車旁邊之時,便跳上你府中的馬車,知道麽?”


    慕容玉嬈似懂非懂道,“那阿婉你呢?”


    “我自然有其他方法,走吧!”說著便牽著慕容玉嬈的手,小心翼翼帶她出來,眼見小初離那馬車越來越近,慕容玉嬈小心翼翼的走到一旁,等兩輛馬車並排,不過短短幾尺的距離,她迴過頭看了容婉一眼,見容婉點點頭,兩輛馬車同時放慢了速度,一遍慕容玉嬈踩過去。


    慕容玉嬈一手扶住馬車邊緣,見時機到了,另一隻手提起裙擺,迅速的走到昌平侯府的馬車之上,方站穩,看了容婉一眼,便進了馬車去。


    兩輛馬車的速度同時變快,容婉對著那車夫道,“快些載你家娘子迴去。”


    自然不用容婉說,那車夫趕起車來便趕的飛快,漸漸與容婉甩開了距離。


    小初迴過頭看向容婉,道,“娘子,我們怎麽辦?”


    因為方才微微的放慢,已有兩個人抓住了車廂的邊緣,試圖爬上來,容婉丟給小初一句繼續趕車,便迅速迴了馬車內。


    便見那人的手已經抓住那窗椽,起了身,試圖到小初所在的位置去,容婉揚起簪子,一狠心,便重重的紮在那人手上,因著用力,竟從那人的筋骨穿過,那人手一鬆,顯些跌下來。


    可畢竟是刀尖上染血之人。此手僅僅握著窗椽不肯放,另一隻手舉劍便向容婉刺來,容婉下意識閃身,與那長劍失之毫厘。終歸是沾了身在馬車之內的光。


    除卻這一人,其他三人已有一人爬上了馬車頂上,另一人到了小初身旁,同小初戰了幾個迴合,還能一手舉劍砍下馬腿。


    馬匹向前一栽。小初便與那人跳下馬車,而容婉因失控,在馬車之內滾了一滾,方迴過神,便見一柄劍穿過內壁,也穿過自己寬大的衣袖,硬生生的紮在那裏,隻這一劍,容婉便嚇的一身冷汗。


    馬車之外微微有些安靜,容婉心中忽覺不妙。小心翼翼的將那劍往上一拉,衣袖便從那柄劍底下滑了出來,她慢慢站起身,掀開車簾,便見小初守在馬車前,看著麵前的那幾人。


    見他們幾人慢慢逼近,容婉走了出來,開口道,“你們為何要來殺我?”


    那幾人卻輕蔑的看了容婉一眼,默不作聲。顯然是不想開口的。隻是慢慢向馬車靠近,看向站在容婉身旁的小初,方才其中一人同小初過招,也隻有小初有一絲威脅性罷了。


    對於此戰。他們勢在必得。


    小初轉過身對著容婉道,“娘子先進去吧,有小初就夠了。”


    容婉看了小初一眼,不過才十二歲的少年,哪裏能抵抗這幾人呢,容婉猶豫著。腳步卻連動也不動。


    那四人其中一人冷哼道,“廢什麽話,兩個一起死好了。”說著揮了揮手中的劍,幾個人一起上前,小初卻伸手推了容婉一把,恰巧將容婉推進車內,而他擋在門前,從腰間抽出一記軟鞭,對著首當其衝的一人便甩了過去。


    方才在馬車之上沒地方伸展,此刻便莫怪他不手下留情了。


    小初的招式一式比一式狠厲,幾招過後,那幾人竟都吃了鞭,身上越是火辣辣的疼,手中的劍就握的越狠,若是四人一起上還被個十二歲的少年給製住了,豈不丟了他們的臉,以後在兄弟中還怎麽混。


    手中的劍雖刺的狠,但小初的長鞭卻極有優勢,連讓人近身都不曾,而容婉在車中看見這一幕,也不禁連連稱奇。


    畢竟小初學武不過兩年,能以一敵四,並非說明這四人的功力渣,而真的是小初的進步神速。


    不過以一敵四,再厲害也有疲憊之時,一時不察,竟是讓其中一人近了些,伸劍向前刺,容婉清清楚楚的看見那劍沒入小初的腰際。


    可小初手中的鞭仍是未停,直接繞了那人的脖子甩到了一邊去。不過他終究是受了傷,心有餘而力不足,眼見那幾人慢慢逼來,容婉心中卻升起一股絕望,難不成這一世便這樣結束了麽?


    卻聽馬車之外一聲幹咳,有人輕蔑道,“這就是鐵嶺派的規矩?以四圍一,倒是不守什麽江湖規矩。”


    那幾人瞬間轉了頭,不滿的看向來人,道了一句,“誰是鐵嶺派?”


    那人笑了笑,又道,“自然說的是你們,占據一個山頭便能稱門派,你們的掌門做的夢也太大了。”


    那幾人頓了頓,其中一人十分不慣那人的口氣,開口反駁道,“我們乃是虞山派之人。”


    卻不料此話一出口,身旁的兩人便合力踹了他一腳,表情十分鬱悶,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有自報門派的麽?


    但報也報過了,唯一能彌補的,便是將眼前的這人一起殺了。


    一人本要趁那人不注意,上前刺他一劍,卻被不明物體給打中了腿,順勢便跪了下來,他這才看向那人說著話的同時手中還拿著幾個石子在把玩。


    那人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手中,奇怪道,“咦,怎麽石子少了一個?”


    一句話竟是讓那被打之人胸口一堵,差些吐口血出來,難不成自己是恰巧被掉下來的石子給打中的?這是在說他武功差麽?


    那人高傲的看了他們幾眼,而後又道,“武功這麽弱,也敢來打劫?”


    那幾人終於忍不住了,他們能和那些隻會打劫的小毛賊一樣麽?他們堂堂一個江湖名派,做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意,哪有他說的那麽低俗?


    幾人便一起舉刀向他砍去,卻見那人悠閑地踢了一下馬的肚子,馬便上前走了幾步,同他們幾人拉開距離,以此類推,竟然引了那幾人走了一丈遠。


    容婉從馬車之中走出,看了看支撐在一旁的小初,關切的問道,“傷口怎麽樣了?”


    小初搖搖頭,“無礙,娘子無須擔心。”眉目雖然繃著,但依然看見那跳出的青筋,看來已經忍了許久的疼痛。


    容婉歎了歎氣,伸手扶住小初,道,“重量壓在我肩膀上,隨我一起走。”


    話音方落,便見小初紅了臉,口中還有些支吾,“娘子,男女授受不親。”


    不過學了兩年書,文人的那一套倒是學的深入骨髓,容婉伸手敲了一下小初的腦袋,“姐弟之間,沒有男女之分。”


    小初看了眼容婉,還是借著容婉的力走下馬車的殘椽。


    方才馬的馬腿被刺了一劍,此時已經倒在地上不能走動,他們二人又極為不便,隻好將馬暫時忽略,等到了城中再找大夫。


    方才來人已同他們相拒幾丈遠,容婉看了那人一眼,卻見那人正好抬頭看她,她深吸一口氣,輕聲道了一句,那人雖聽不見,但口型依稀可盼。


    那人將目光從容婉身上移開,看向自己麵前的四人,似笑非笑道,“我說過,你們今日活不過一盞茶。”


    接著,卻隻見他手動了幾下,四個人卻一一倒地,而咽喉之上,插著一個細小的飛鏢,被一鏢爆了血管,血流如注。


    他騎著馬噠噠的走到容婉身旁,看了容婉一眼,“方才你說什麽?我沒聽見。”


    容婉頓了頓,見他極認真的麵孔,隻好又重複了一遍,“多謝國舅爺搭救之恩。”


    方才,她見是荀湛之時,也是吃驚,不過看荀湛輕易將那四人解決掉,還是十分暢快。


    荀湛點點頭,騎馬轉過身,便飛奔而去,隻留那一地黃土,讓容婉知道方才有人相救,不過荀湛如此狂妄,她還是不太舒服。


    不過此時,最重要的,便是她與小初要先迴城內,索性離城門不遠,不用太辛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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