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屋內一個女聲響起,雖是柔美,卻不勝威嚴,“起來吧!”


    “是。”慕容玉嬈應了聲,站起身來,容婉自然隨她一起起身,不過一直垂目,視線不敢過多的掃向麵前的人。


    “洛氏容婉,抬起頭吧!”耳旁熟悉的聲音響起,容婉便聽出來那是昌平侯夫人,待抬起頭時,這才看清昌平侯夫人坐在下首,而在上首的位置,便是那個身著常服,一襲紅衫,母儀天下的女子。


    其實細細看來,她與荀湛也有三分相像。


    皇後打量了容婉幾眼,便轉過頭看向昌平侯夫人,語氣之中多有不信,“這便是你對我提到的人?”


    待得到昌平侯夫人的肯定迴答之後,皇後卻搖了搖頭,吐出兩個字,“不像。”


    昌平侯夫人笑了笑,迴道,“娘娘,隻看人的樣貌,是瞧不出來什麽的,這洛氏容婉雖姿色一般,但娘娘細看,是否覺得她的背脊尤為挺直,眼眸尤為從容?”


    聽聞,皇後深深看了容婉一眼,頓覺昌平侯夫人所說之處,果真如此,卻不再看向容婉,將視線移到了慕容玉嬈的身上。


    “本宮也好久沒見嬈兒了,嬈兒怎不隨你母親進宮來了?”皇後笑了笑,對慕容玉嬈的態度親昵許多。


    當今皇後未嫁之時與昌平侯夫人是閨中密友,雖她朝夕之間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好在昌平侯夫人易非常人,兩人的關係才如此超脫世俗。


    慕容玉嬈走近了些,嘿嘿一笑,露出口中兩顆虎牙,顯的十分可人,“阿嬈怕自己太過活潑吵著娘娘,這才不跟母親一起去的。”


    當然,其實是因宮中規矩森然,她受不了,才不愛去的。


    皇後也沒打算拆穿慕容玉嬈的小心思,便問,“嬈兒許久未見你湛哥哥了吧!”


    慕容玉嬈忙點點頭,“是啊,也不知道湛哥哥在忙些什麽。”


    皇後笑了笑,對身旁的一個宮婢吩咐了一聲,那宮婢便應聲出去了。


    屋內慕容玉嬈時不時的說了些笑話逗樂,倒是讓人將容婉忘在一旁,容婉不過安安靜靜坐在一旁,也不多嘴。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那宮婢迴來,附在皇後的耳旁說了幾句話,便見皇後點了點頭,那宮婢便站在一旁候著了。


    不過一會兒,便聽到屋外有人大步走來,因容婉坐在角落裏,並不引人注意,那人便直接略過她走到了正中央,微微作揖道,“阿姐。”


    容婉愣了一愣,若非親眼看到,她著實不能信荀湛能有如此中規中矩之時。


    不過隻此一瞬,容婉轉眼又如平常。


    皇後笑了笑,“可是拜過祖宗了?”


    荀湛點了頭,頭發已用冠束好,身上所加冠服也未曾褪去,與之平常,更是多了些穩重之感,與往日的紈絝竟不能同日而語。


    皇後也是將荀湛從頭到腳,從左到右的看了幾遍,越發滿意的笑了笑,這才道,“偏院的娘子們都到的差不多了,阿湛你過去看看吧!”


    荀湛皺了皺眉,卻又十分無奈的看向皇後,“阿姐,今日我冠禮,你便將汴京大部分的閨秀請來讓我過目?”


    皇後看向荀湛,似又不懂,卻開口道,“阿湛,你該成婚了。”


    荀湛蹙眉,轉過頭,卻猛然看到坐在角落內的容婉,一想方才皇後的言論被容婉聽去,心內便不勝煩躁,“阿姐,屋內有外人,你怎麽不注意一些?”


    畢竟他是當今國舅,失了麵子的事,他怎麽能幹?


    可是,一句話,卻將容婉放在了烈火中烤,此時的容婉,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臉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卻不知怎麽辦才好。


    想著,容婉隻好站起身,行了大禮,“若是娘娘無事,請允阿婉告退。”


    誰知荀湛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聽都聽了,走了也不會忘掉。”


    容婉頓了頓,試圖找出一句話彌補,“娘娘,阿婉自知身份卑微,方才的話不過是左耳進,右耳出,還請娘娘容阿婉告退。”


    皇後也是愣了一愣,似乎從未見過荀湛對一名女子依依不饒,心中更是有些好奇,便沒有開口,隻等荀湛再次開口。


    隻是荀湛卻看了皇後一眼,皇後知道荀湛知曉她的意圖,她也隻是笑了笑,看向荀湛,依舊一句話也不說。


    卻見荀湛並未再理會容婉,容婉也一直跪在地上,不曾起身,慕容玉嬈看到此番狀況,隻好看了一眼昌平侯夫人,卻見昌平侯夫人微微搖頭,慕容玉嬈也不好再說話。


    隻聽荀湛又道,“不知阿姐希望我找一個什麽樣的妻子?”


    皇後愣了愣,顯然未料到荀湛竟會如此直接,想了想道,“溫柔賢惠,端莊識大體。”


    娶妻當娶賢,這是多少年來亙古不變的道理。


    荀湛狹長的丹鳳眼微眯,嘴角輕勾,皇後以為他終是明白的自己的苦心之時,荀湛卻是伸手指向容婉,隨意道,“她便是了。”


    皇後愕然,似是不知荀湛竟會如此。


    而昌平侯夫人和慕容玉嬈更是麵容不解的看了看荀湛,又看了眼容婉。


    而容婉,早就被荀湛那句話嚇得外焦裏嫩,從頭黑到腳,連忙道了一句,“怕是國舅爺看錯了!”


    荀湛似是十分驚訝的看向容婉,“難不成你絲毫不溫柔也不賢惠?且不端莊不識大體?”說罷,又看向昌平侯夫人,語氣焉有不滿道,“慕容夫人,我以為你所說屬實,卻未料想你竟如此欺騙我阿姐?”


    昌平侯夫人無奈的笑了笑,這把火怎會無緣無故的燒到她的身上,隻是還未等昌平侯夫人開口說話,一旁的慕容玉嬈倒是有些急切,“湛哥哥,你怎能如此說娘親?”


    接著,又看向阿婉,“阿婉溫柔賢惠,端莊識大體是我告訴娘親的,湛哥哥要怪,就怪我好了。”


    荀湛一句話,竟是將昌平侯夫人和慕容玉嬈一同拉下水來。


    容婉不由苦笑,她今日出門不利,是招誰惹誰了?


    想著,仍是斟酌道,“迴國舅爺,阿婉不過小柔小惠,端莊得體也談不上,能當得國舅爺的妻子,必定人中龍鳳…”


    隻是還未等她說完,卻見荀湛訝異道,“我何時說過你適合做我的妻子了?”


    容婉一頓,隻覺烏雲罩頂,她貌似,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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