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青看著迎麵而對的容婉,眸中便出現難掩的怒氣,他乃大周的三殿下,如此求娶一名女子,竟也遭受了那女子的百般拒絕。


    她以為他是吃素的麽?


    “我既然如此說了,便是我意已決,阿婉你便好好在府中等我的答複,可好?”以他皇子的傲氣,哪裏容的人拒絕。


    容婉往後退了退,脫離蕭玄青的掌控,站直身子後,平視著看向蕭玄青,眸中毫不掩飾的打量,也許到這一刻,她才頓悟,她對麵前的這個男人,早已無悲無喜,無恨無愛。


    那時的她,不論他滿身榮華,又或者後而鬱鬱不得誌,她都甘願陪在他身旁,她以為,隻要能在他身邊,她什麽都願意。


    可直到後來,她家中無緣無故便遭了變故,隻餘她一人,而那時的他卻犯了錯,遭聖上不喜,從此與皇位絕緣,他卻以為,是她帶給他的災禍。


    從他意氣風發之時相陪,到他官場失意之時相棄,一切的災禍,都是她帶給他的。


    可是她何其冤枉,她滿滿的一顆心,全都給了他,而他卻毫不珍惜狠狠的踐踏了。


    直到她離開他的那一刻,她以為她有多愛他,便有多恨他,以後他便娶了妻,生了子,卻又迴過頭找他,她對他的怨氣更甚,直至死亡的那一刻,她都未有解脫。


    當她醒來的那一刻,卻見他出現在她麵前,她才不自控的甩了他一巴掌,直至後來再見他,她都忍住心中的不虞,盡量躲避於他。


    可是直到在大相國寺那日,他問她,她洛氏容婉可願與他成婚?


    她本以為,這一世,她該是恨他的,可那日的她心中不斷翻湧,有驚訝,有不解,可唯獨卻無恨,恨了那麽些年,一朝放下,突然便覺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直至今日,他再次相提,不惜威壓,她卻是釋然了,不但無恨,心中竟是有些好笑,她竟然為了此事,便將自己的心置於煎熬中許久。


    如今再看,未免太不值得。


    那時的她以他為尊,處處為他著想,生怕他拋棄她,可最後他還是將她拋棄了,而如今她對他避之不及,甚無好感,他卻想要她與他成婚?


    可今時今日的她,已經不同往日了。


    她看向蕭玄青,目光趨向平穩,卻道,“迴殿下,阿婉不願做殿下的側妃。”


    蕭玄青皺了皺眉,麵前的容婉不過片刻,卻變得更加從容,“你這是什麽意思?”


    她笑了笑,隻是這笑卻讓蕭玄青覺得有些不舒服,隻聽她道,“家父乃二品仆射,阿婉為家父嫡女,不論是世家的公子,還是已有官身的郎君,阿婉都足以能做他們的正妻。”


    她見蕭玄青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眉,又繼續道,“雖說三殿下乃皇子之身,但太子已立,若是殿下許我正妃之位,興許我能答應。”


    聽完此話,蕭玄青卻冷哼一聲,目光比之方才更冷,“洛氏容婉,你好大的口氣,你以為,皇子的正妃,也是你能肖想的?”


    容婉淡笑著,迎著蕭玄青的目光看去,“不知殿下可曾聽過一句,寧為窮人妻,不做富人妾,阿婉以為,殿下的側妃再是高貴,也不過是個妾罷了。”


    蕭玄青看向麵前的容婉,他隻覺,眼前的女子與方才初始之時,卻有哪裏不一樣,他的心卻忽然有些恐慌,好似第一次覺得,麵前的這名女子,不再屬於自己了。


    他搖搖頭,想將這怪異的想法搖出去,洛氏容婉,何時屬於他過?


    此番想著,口中的語氣卻更加生硬,“能做我的妾,也是抬舉你,不日,我便奏報,請父皇賜你為我的側妃。”


    顯然,容婉的話,並未讓他改變主意,他仍然覺得,就算做他的妾,也是無限的榮光。


    容婉嗤笑一聲,當權富貴,便是讓人這麽看不清麽?這世上,哪裏是你有權利便能號令一切的,況且當朝天子還在世,而他不會再有機會了。


    她微微福了福,“若是殿下不怕擔上將良家閨秀逼死的名聲,且這閨秀的父親剛巧遭人刺殺未遂,那殿下請便吧!”


    如此一句,不僅挑明了她的態度,卻也拿殿下的名聲做脅迫,便是為了不讓他納她為妃。


    蕭玄青咬了咬牙,“你竟是這般不願?”


    容婉雲淡風輕道,“阿婉之心,日月明鑒。”


    “洛氏阿婉,總有一日,你會後悔你今日所說。”


    說完,蕭玄青本就氣極,直接拂袖而出。


    容婉幽幽的看著蕭玄青的背影,仍是淡淡道,“三殿下慢走。”


    至此,才算是將蕭玄青打發走了。


    其實她本是可以再拖上一拖的,隻是她想事已至此,也算是為了她上一世的情,尋求一個結果罷了。


    自此以後,她會擺脫過去的她,成為一個新的她。


    她迴到正院,見那仆人仍是在洛騫身邊守著,走上前道,“你迴吧。”


    那仆人應聲,作了揖便離去了。


    “婉娘。”洛騫方才便醒了,不過是聽那仆人說三殿下來訪,便一直等著她。


    “恩,阿婉在。”


    “三殿下都說了些什麽?”洛騫問道。


    容婉頓了頓,道,“三殿下不過是來探望一下爹爹的病情,阿婉說爹爹睡著,便將三殿下送走了。”


    她想了想,還是未將後來的事說給他聽,畢竟父親如今病情已然惡化,若是受了刺激,更是追悔莫及。


    “原是如此。”洛騫點了點頭,隨後又道,“你去尋外院管事過來,我有些事要交代。”


    容婉聽了,隻覺有些心神不寧,隻是頓了頓,仍是去外院尋了管事過來。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容婉便帶了外院管事過來,依舊守在洛騫身旁。


    “郎主。”外院管事行了禮。


    洛騫看了看一旁的容婉,“婉娘,你先下去吧!”


    容婉暗聲歎了歎,就知道父親是不想讓她在這裏聽著的,隻是她心中仍是有所不安,還是乞求一般看向洛騫,“爹爹。”


    洛騫仍是擺擺手,“婉娘,聽話。”


    “是,爹爹。”容婉心知無法留下來,也沒再多說,直接便離開了。


    洛騫一直看著容婉背影消失,這才與管事商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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