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穹閣裏的人,聽到動靜趕緊跑來,看到玄袍身影的刹那,紛紛驚的跪在地上。“陛下!”“妖帝陛下!”徐子在一片驚唿聲中起來,咳了口血。他望向救下人的周玄瀾,臉上三分畏懼,七分不屑:“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妖帝。”徐子撥了下腰間玉佩,表哥與妖帝不對盤,這時候不能怕,何況,區區一個妖帝罷了,他表哥可是神歧山帝君!“妖帝膽量不小,對我出手,不怕引出帝君魂印麽!”周玄瀾側過臉:“到這來傳消息了。”沈流響幹笑,指了指徐子:“你先解決他,我到一旁看著。”沈流響說著,運起靈力朝旁側掠去,一沒留神,身體撞了下黑色大石塊。其上光芒一閃,浮現出一行文字。沈流響也不知周玄瀾看到沒,隻覺背後一涼,溜得更快了。他找了個安全地方,一抬頭,從徐子身上感覺到一抹強大的魂印,倏地爆發出來,周玄瀾眉梢微抬,給沈流響設了個結界。下瞬,破穹閣內轟隆一聲,整片地域橫掃一空。煙塵漫天,沈流響衣袖揮了揮,周玄瀾撤掉他身邊的結界,“走了。”沈流響望了眼他身後:“徐子呢。”周玄瀾:“活著。”沈流響訝然:“你留手了。”周玄瀾斜眸一睨:“他身上還有一道帝星辰的魂印,強行打破,這座城池不保。”帝星辰與他記憶中也大不相同,別的不說,原本修為沒有這般高深。沈流響愣了下,道:“畢竟是他表弟,難免在意些。”“他的一條狗罷了,”周玄瀾嗤笑,“因為善於亂叫,狗仗人勢,特意放到妖界來。”沈流響皺眉:“什麽意思。”“最低劣的挑釁,”周玄瀾伸手,將沈流響臉頰上的一抹灰抹去,抹完後,對上綻出驚喜之色的鳳眸。他怔了怔,垂眸看不自覺的手,臉色驟沉。沈流響眉開眼笑,摸摸臉,正打算乘勝追擊,向占人便宜的周玄瀾討說法。對方垂下手,臉色陰晴不定,一轉眼消失在原地了。沈流響伸手撲了個空氣,抿唇無言,周圍投來的視線愈發多了。他眉梢微挑,想起城外鍾靈山的墳墓,路邊買了個鐵鍬,一溜煙跑了。儲物袋還在裏麵,得挖出來。敖月未有虛言,鍾靈山風景秀美,靈氣充裕,還有一山橘子樹。沈流響上山,一路走一路摘橘吃,最後在山頂找到了一個墳墓,墓碑上刻著他的名字。此地雖不錯,但這墳獨在山頂孤零零的,看起來頗為淒涼,沈流響覺得慘不忍睹,一隻眼睜著,一隻眼閉著,抄起鐵鍬,找了個合適的位置開始挖。但一鍬下去,轟然激發了一層籠罩墳堆的無形結界。反擊之力如萬千寒劍穿過,冰冷劍氣直接將攻擊墳墓的人擊飛,紅衣身影砰的撞上粗壯樹幹,蒼天大樹應聲而倒。沈流響“噗”的吐了口血,五髒劇疼,一條腿被樹重重壓住,趴在地上難以動彈。好半晌,沈流響緩口氣,無言地望向不遠處墳墓。這是誰為了保護他墳墓不受幹擾,設下的結界,他修為低弱,沒能察覺結界存在,用鐵鍬挖,已觸發結界,屬於攻擊範圍內了。“唉……好疼,”沈流響痛吟,腿在樹下拔不出來,渾身上下也泛著疼。大水衝了龍王廟,一時不知該笑還是該哭。沈流響揚起手,一手灰塵在衣上擦了擦,正欲聚起靈力召出逆鱗,讓周玄瀾趕來救他,眼前突然出現一雙白靴。沈流響仰起頭,對上冰魄般澄澈的眼眸。葉冰燃瞳孔驟縮,一劍破開蒼天大樹。沈流響從底下爬出來,坐起身,擦了擦唇邊的血:“謝謝啊。”葉冰燃一襲白衣,蹲在地上,嘴唇輕顫:“你……”沈流響發現葉冰燃模樣沒變,氣質變了不少,不似過往那般拒人千裏之外的冰冷,如今透著點兒人味兒,估計這些年心境提升不少。他瞧葉冰燃震驚神情,勾唇笑了下:“我還活著,謝謝你給我掃了十三年的墓。”葉冰燃攥了攥指尖,三年前,探入地下的神識發現裏麵屍首不見,裏麵有法術痕跡,他隱隱猜沈流響還活著,隻是有厲害法術掩蓋了他的蹤跡,沒想到是真的。沈流響揉揉右腿,傷到骨頭了,他疼的眯起一隻眼,問道:“你這些年,過的還好嗎?”“……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