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沈流響支吾了會兒,小心翼翼道,“那我為何姓沈?”他不與帝雲宇姓,本以為與徐星辰等人一樣,與娘姓,眼下也不是,莫非原身老娘踹了帝雲宇,給原身另外找了個爹爹?!帝雲宇聽出弦外之音,沉默一瞬,低聲威脅:“或許我能嚐嚐你的血,就知道是不是親生的。”沈流響嚇得渾身抖了抖。若不是,他豈不是骨灰都要沒了?!另一端,帝雲宇把玩著手中玉簡,見對麵遲遲不出聲,覺得嚇唬得差不多了,眉梢一挑,淡聲道:“收起你蠢笨的念頭,縱使我不記得多少,但血脈相連,看你第一眼就知道。”沈流響長鬆了口氣,猜測道:“難不成帝父當時化名為沈?”帝雲宇:“我一生行事,從不化名。”說著,他頓了頓,補充道:“許是你娘化名。”沈流響應了兩聲,正欲再說,轉眼玉簡光芒就暗了下來,從半空墜落。沈流響:“……”他伸手接住,視線落在玉簡上麵,緩緩皺起眉頭。剛到帝宮時,他好奇的問過他娘是誰,帝雲宇擰起眉,沉思良久,道:“忘了,太久不出現在我麵前的人,就不會記得。”沈流響一邊為原身他娘抹把辛酸淚,一邊猜測帝雲宇是不想告知他才如此說。短短幾十年的事,哪會忘了。但今日聽帝雲宇如此說,似乎真忘了,思及那夜他說起封印窮奇之地,也是忘了,沈流響眉頭越皺越緊。他修長手指攥緊玉簡。原著隻說帝雲宇隕落,並未提及是何緣故,帝雲宇立於三界之上,早已舉世無敵,若身隕,隻能是自身出了問題。他或許知曉,但不言,旁人便不得而知了。沈流響心中微沉,將玉簡放迴儲物袋,這時,忽然想起一事。若藍琳琅是他娘,劍宗宗主藍蕭生豈不就是他舅舅!沈流響揉了揉眉心,當日被夢魘困住,小段記憶裏原身每次去劍宗,藍蕭生都偷偷塞給他許多好東西,法器靈劍乃至凡間街邊小玩意兒都有。難怪得知原身喜歡葉冰燃後,藍蕭生多次當劍宗內鬼,將徒弟行蹤泄露給他。這是助外甥一臂之力啊。沈流響輕笑著搖搖頭,斂了思緒,將靈草放入丹爐,抄起小瓶血倒在百葉草上,專心琢磨起來。煉丹不容打擾,徐星辰立在門外,從白晝等到黑夜,昏昏欲睡之際,聞到一股清新怡人的丹藥香味。他驚醒抬起頭,門吱呀一聲開了。從室內走出的人紅著眼眶,攥緊手指,“我……”看樣子失敗了,但徐星辰來不及遺憾,看到沈流響泫然欲泣的模樣,大概沒想到他會受如此大的打擊,手忙腳亂道:“大不了我夜闖府邸,將卷軸偷出來!你別哭啊,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早就不哭了!”沈流響:“蛤?”誰是兄長這小子心裏沒點數?他攤開手掌:“誰哭了,我煉成了。”徐星辰睜大眼看了看,又望向他:“那你紅什麽眼睛?!”沈流響揉揉眼皮:“煙熏的。”沈流響:“……”於是徐星辰不理他了,沈流響失笑,徑自去了七妖王府。府邸各處燈火通明,聞人秦獨自一人坐在亭中飲酒,看到沈流響,拎起酒壺朝他晃了晃,“深夜來此,不怕我忍不住將你留在這麽。”沈流響挑了下眉:“我不認為想走,你攔得住。”聞人秦表情意味不明,幾許莞爾:“何事?”沈流響:“我煉出詭丹了。”聞人秦晃動酒盞的手一頓,眸光瞬變,透過夜色沉沉望去,“當真。”沈流響:“卷軸。”聞人秦勾唇,放下酒杯,右手探入衣襟,摸出環繞淡淡金芒的卷軸,“先前才想著隨身帶著等你,沒想到如此快的來了。”沈流響一手將剛練好的丹藥扔去,另手用帝雲宇發絲試了試,直指卷軸。聞人秦打量完詭丹,眉眼微抬:“丹方。”確認無誤後,兩人不再多言,互換了手中東西。落在沈流響手裏的卷軸,灰暗普通,用靈力催動後,才重新綻放出光芒。沈流響收了卷軸,轉身離開府邸。他煉了一天的丹藥,尚未給周玄瀾渡靈,不知他此時在哪,還有人生地不熟的葉冰燃,也不知是否查到門中弟子蹤跡。待沈流響走後,熊遊現身,麵露喜色:“恭喜城主,有了這些丹藥,可以肆無忌憚用那些人了。”聞人秦將丹方抄錄一份,遞給他:“讓那群廢物煉丹師照著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