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安靜半晌,寧潤辛低笑一聲,冠玉似的臉龐不見惱怒,反而露出笑意。“不愧是你,沈六。”話音落下,他身形一晃出現在窗外,視線中,一道少年身影迅速消失在路口。寧潤辛二話不說追了去。室內趙霖被絆住腳,沈卜卜抱住他嚎啕大哭,“嗚哇,爹爹不見了,帶我去找爹爹吧。”趙霖低頭看沈卜卜劈裏啪啦落下的淚珠,隻好將他拎起。帶個拖油瓶在宗內尋了許久,趙霖沒看見人,僅瞅見一臉不悅往迴走的寧潤辛,身旁跟著藍蕭生。看樣子,追人的時候被攔住了。趙霖行禮道:“師尊。”藍蕭生視線落在沈卜卜身上,伸出手牽他,“去我殿裏坐會兒,等沈六六來接你。”沈卜卜臉蛋掛著淚痕,輕聳鼻子,兩隻小手抓上骨節分明的手指,“爹爹真會來麽,不要騙卜卜啊。”藍蕭生莞爾,帶上師弟和徒弟一起走了。沈流響躲在暗處,鬆口氣,隨後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劍宗宗主三番四次替他解圍,難不成與原身也有關係,不過他見其溫雅音容,總有種莫名的親切感。總算甩脫了人,沈流響在劍宗四處轉悠起來,不知不覺到了練武場,望見場外幾名弟子聚在樹下,好似在舉行茶談會。隱隱聽見熟悉的姓氏,他緩步走了去。“你們入宗晚,不知那幾年沈賴皮有多瘋魔,隻要劍尊迴宗,他就跟能聞到味兒似的,當日必出現在宗內。”坐在中間的弟子,唾沫橫飛,向師弟們講述那段抗爭清淩沈仙君的歲月。“他就像隻賴皮狗,整日糾纏咱們劍尊。”有人道:“葉石師兄,快與我們細說兩件。”“隨便給你們講講,我記得有次啊,劍尊深夜歸來,受了傷,拜見完藍宗主,去洗骨泉治療傷口,結果你們猜怎麽著,”葉石一拍大腿,氣憤不已。“沈賴皮竟然早早躲在屏風後,守株待兔般,偷看劍尊脫衣服!”周遭弟子嘩然,聽得入迷,絲毫沒注意到多了個少年,混在他們中,抓起一把瓜子,邊磕邊津津有味的聽。“呸,堂堂仙君行偷窺之事,真叫人不恥。”“宗內定是有人給他通風報信,否則怎會知道劍尊迴宗,還提早蹲在靈泉等。”“幸好劍尊發現了,否則真叫他得逞了。”“不,錯了錯了,”葉石擺手,“他隱了氣息,劍尊當時沒發現他。”大夥兒驚了:“那豈不是……”“若真是那樣,到也沒那麽讓人氣憤,”葉石攥緊拳頭,恨恨道:“可你們知道沈賴皮有多膽大包天麽。”“他躲在靈泉,其實不是為了看劍尊脫衣服,而是想趁劍尊受傷,異想天開強上……”“咳咳,咳咳咳,”一口瓜仁猛地嗆在喉間,沈流響捂嘴咳嗽起來,臉頰漲得通紅。周圍弟子這才注意到他,登時如見殺父仇人,臉上充滿敵意。“沈六六!”沈流響緩過氣,“哎”了一聲,“都解釋過了,你們該記恨的人是我幾位哥哥,不是我。”有人冷哼:“你來作甚。”沈流響:“嗑瓜子。”原著僅粗略描寫了糾纏葉冰燃的事,他也不知這些事的存在,震驚過後,不由猜測起通風報信的人是誰。他記得沈流響但凡有個好東西就要送給葉冰燃,對方不收,於是曲線救國,給了他身邊的人讓其代贈。如今想來,細思極恐。這人幾乎把沈流響全身家當拿走了,卻騙他說送給了葉冰燃。沈流響思來想去,腦中沒有半點對此人的印象。正這時,一群西陽宗弟子從練武場經過,有人發現沈流響,低聲說了句,其他人當即投來視線。臉上無不透著冷色。“聽聞西陽少宗主,近幾日未出房門一步,”葉石意有所指的說,“與那日丟失靈寵有關。”沈流響“哦”了聲,不以為然。說到此事,周圍弟子看向他的臉色緩和了些,有人甚至提醒道:“我勸你近日小心些,聽聞西陽宗主已在趕來的路上。”金項天為人心狠手辣,又極為護短,尤其寶貝命根子金迭殤。因靈寵一事,金迭殤心境出了問題,往日完美無缺的箭法,如今破綻百出,竟再不肯砰弓箭。沈流響磕了下瓜子,對西陽父子倆沒什麽興趣,這裏是劍宗,難不成還敢當眾對他下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