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賓殿中,易九霄和費通見麵,兩人自周國一別已將近十年了。


    十年時間對於凡人來說很長,對於修煉者來說並不多。


    至少兩人在麵容上都沒有多大變化,隻是修為上有了提升而已。


    易九霄親自迎接到大殿之外,陪著費通進入大殿落座,互道安好。


    隨後易九霄便問道:“費院長怎麽有空到易國來?”


    費通微微一笑道:“一方麵是來看望易大人和安遠王,另外是皇上所托之事。”


    易九霄猜到費通來易國,定是有事,隻是猜不出為何事,便問道:“不知道皇上有何事吩咐?”


    這與別國使者交談時不同,易九霄稱唿齊皇並沒用貴國皇上,而是說皇上。


    這一點費通當然能聽到出來,至少從這一點可以看出,易九霄對齊國並無敵意。


    或者說從易九霄到齊清茹,對齊國還有故國情懷,並沒有將根本忘掉。


    突然隻見費通笑容收斂,正色說道:“皇上差遣我來易國,就是問一下易大人,齊國何時可以歸順易國?”


    一聽費通之言,易九霄便明白了,易國已連滅數國,現今隻剩下齊國和薑國了。


    齊皇肯定是認為易國很快就會對齊國動手,所以派費通前來探個底。


    “費院長說的哪裏話!齊國與易國向來友好,從無紛爭,我和皇上從未對齊國有過什麽想法。”


    費通看了易九霄片刻才說話:“你和郡主對齊國都沒有過想法嗎?”


    “的確是沒有,哪怕是我們將來滅了薑國,也會與齊國共存,至少我和清茹在的時候,肯定不會發生攻打齊國之事。”


    聽易九霄說完,費通哈哈一笑道:“看來是皇上想多了!”


    隨即沒等易九霄迴答便又說道:“剛才的那句話是皇上讓我問一下而已,我與皇上也都認為你和郡主不是那種忘本的人。”


    易九霄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他知道費通還有話要說。


    果然,費通又說道:“但皇上認為,郡主做皇帝比他更合適,現在易國強大了,他也很欣喜。既然與郡主同為皇室成員,那麽誰來做齊國皇帝都一樣,他要的就是齊國皇室不受欺淩。”


    易九霄一聽便知道齊皇是有著誠意的,並不是就是被形式所逼迫。


    齊昌昊在位幾十年,一直飽受周國欺淩之苦,損兵折將,丟失國土。


    自從易國建立起來之後,齊國才翻了身,繼而與易國一起打敗了周國,將疆土擴大。


    齊清茹比齊昌昊更適合做皇帝,這是不言自明的,易九霄比任何人都知道。


    隱龍體的皇帝,肯定是絕世之霸主,非齊昌昊所能比擬的。


    但是易九霄並沒有馬上答複,不是他做不了主,而是要考慮齊清茹、齊清芸、安遠王的感受。


    於是也正色地說道:“費院長,此事太大,我還是稟告皇上之後再說。”


    “那是自然。”


    費通多聰明,他當然明白易九霄的想法,也很讚同易九霄的做法。


    隨後易九霄便安排宴請費通,明宇和安遠王等都過來作陪。


    宋園之內,易九霄將費通所說之事告訴了齊清茹和齊清芸,二女都很驚訝。


    “妹妹,你怎麽看?”齊清茹思慮了半晌,問身邊的齊清芸。


    齊清芸想都沒想,便說道:“我覺得很好啊,這樣我就能見到父皇和母後了。”


    齊清茹笑了一下,說道:“那我就帶你迴去見你父皇和母後,九霄,我想與你一起去一下齊國,見一下皇上,當麵問一下情況。”


    “這樣也好。”


    易九霄點了點頭,他也覺得這樣做更合適。


    齊清茹隨後便將此事告訴了安遠王,安遠王也表示讚成,對齊國必須要慎重。


    第二日,易九霄、齊清茹、齊清芸、費通四人啟程,一起去齊國。


    齊清茹和齊清芸做的是飛舟,易九霄和費通在空中飛行。


    兩國都城相距隻有兩萬裏,但費通飛得太慢,花了十幾天才到了博州。


    進入齊國之後,由費通先飛到博州城。易九霄三人飛在後麵,晚一天才到了博州城外。


    落下後,已有車輦在地麵上等候,三人坐著車輦進入到了城中。


    車輦之內,齊清芸眼淚便稀裏嘩啦地往下流,這些年她一直想著故國,隻是不說出來。


    兩個時辰之後,車輦停在了迎賓館門前,包括齊清芸在內都住進了迎賓館。


    下車之時,齊清茹問齊清芸,要不要先迴宮,但齊清芸搖了搖頭。


    或許,自和親隊伍離開齊國皇宮的那一日,這座皇宮便不再是齊清芸的家了。


    在齊清芸的心裏,易國皇宮才是她的家,齊清茹、易九霄就是她的家人。


    有時候,想念是一迴事,但想念未必就是心中的歸宿。


    齊清芸常常想著將來,她知道齊清茹也在想著將來,兩人想得一樣。


    兩人想著有一天,將皇位還給易九霄,一個人做他的皇後,另一人做妃子。


    在齊清芸心中,覺得自己做妃子合適,也很滿足。


    齊清茹是她姐姐,也什麽都比她強,肯定是由齊清茹來做皇後了。


    第二日上午,齊皇便在迎賓殿會見了三人。


    齊清芸見到父皇之後,還沒說話,眼淚便再次流了下來。


    齊昌昊見此情景,也很有些感傷,便說道:“芸兒,你母後也很想你,你迴宮去吧。”


    隨後齊清芸在內侍的帶領下,去了皇後的宮中,迎賓殿中隻剩下易九霄和齊清茹。


    易九霄和齊清茹都向齊昌昊行了禮,齊昌昊並沒有還禮,隻是說了聲“請坐。”


    待二人坐定後,齊昌昊說道:“清茹,你也很久沒迴來了。”


    “是啊,伯父,還是迴到了博州城親切。”


    叔侄二人都沒有稱唿對方為皇上,而是使用了家族中的稱唿。


    齊昌昊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齊清茹的迴答,隨即便微笑地說:“你父親最近還好吧。”


    “迴稟伯父,父親一向都好,他也時常念叨著博州城。”


    齊清茹低眉順眼地迴答著,完全是晚輩對著長輩說話,根本不像是一個強國的皇帝。


    “哦,那就都迴來吧,這裏以後也是你們的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齊昌昊也不像是一個皇帝,而是像家中的長者。


    “伯父,家裏的人都同意嗎?”


    “我問過了,他們都同意,他們都說你做皇帝比我強啊!”


    齊昌昊說完這句話,自嘲地一笑,笑得也很無奈,其實這些年他也盡力了。


    “那清茹聽從長輩們的安排。”


    齊清茹說得很乖巧,像是一個聽話而又順從的孩子,哪像元嬰大修士。


    “少年可畏啊,清茹,沒想到你已經進階元嬰了!”


    齊昌昊早就看出了齊清茹的修為,真是驚訝不已,而他自己才金丹八層。


    “清芸修煉也很快,她也進階金丹了。”


    “我一直認為清芸沒有修煉資質,其實我錯了,還是以前曆練太少了。”


    隨即,齊昌昊又說道:“等一下我們去太廟吧,你登一下問祖台,見一下齊家的先祖。”


    “清茹聽從伯父安排!”


    易九霄見兩人已談妥,要去太廟,便站起身準備告辭。


    誰知齊昌昊卻說:“九霄,你也去吧,你也算是半個齊家人啊。”


    其意不言自明,易九霄和齊清茹當即都臉紅了,沒有接話。


    隨後三人便乘著車輦來到了齊國的太廟,這裏位於博州城之南。


    進了太廟之後,太廟管事便去請長老過來,出乎意料地出來了六位長老。


    其中有兩位元嬰長老,一人是元嬰中期,另一人元嬰初期。


    這二人也是齊國五百年間僅有的兩名元嬰,曾經的元嬰已不知所蹤了。


    另外四位長老都是金丹後期修為,全都是百歲以上的人了。


    六位長老加上太廟管事,齊清茹都一一給他們叩首為禮。


    這幾人都是齊清茹的長輩,給他們行禮也是理所當然。


    他們看著齊清茹,身為大國的皇帝,元嬰修為,又如此謙恭,都讚許地點點頭。


    站在一旁的齊昌昊苦笑不已,人比人氣死人,這些年他沒少受長老們的氣了。


    為了齊清茹登臨忘祖台,兩位元嬰長老親自上陣,外加一位金丹九層長老。


    三人分別坐到三才陣天地人的陣位,運轉法力,祭壇之上的白光很快便將齊清茹攝走。


    同之前進過的八個問祖台一樣,齊國的問祖台之內也是一個大廣場。


    廣場正中有個巨大雕像,其麵相儒雅而從容,像是一個大書生。


    見有人來,同樣在口中念叨著那句:“蒼天裂,四海劫,萬載意難滅。”


    齊清茹知道那便是齊家的先祖,便趕緊上去叩首行禮。


    “嗯,是我齊家的血脈,怎麽是個女娃子?”


    每個問祖台上的老祖都說女娃子之事,齊清茹真是哭笑不得,隻能說道:“參加老祖!”


    “你這女娃子年紀輕輕就已元嬰修為了,好啊,比你前麵那幾代強多了,你叫什麽名字?”


    “迴稟老祖,晚輩叫齊清茹。”


    “齊清茹,好名字,我看你為何如此從容,不像在你之前的幾人見到我那般緊張啊。”


    這齊家老祖突然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這個問題在別的問祖台上從未有人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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