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國的金鑾寶殿中,齊清茹高坐在龍椅之上,此時的她已不再易容成太子的模樣,而是恢複了本來的女兒裝。


    她的麵部罩著素白的輕紗,隻能看見隱約的眉眼,這分隱約,更增加了一種神秘的美。


    但是群臣中沒有人敢有褻瀆之心,因為她是易國的皇上,是易國的臣民的主宰。


    金殿朝堂之下,群臣分列兩排站立,按照官階依次為太宰、學士院院長、六部官員、禦史、禁軍都統領、慶州太守。


    這些人都是易國的重臣,是最核心的力量,也是能決定易國命運的人,


    其中與別國不一樣的是多了兩名禦史,這是易九霄提議設立的言官,專門給皇上諫言和彈劾官員的。


    齊清茹繼位已經六個月了,她並非每天都上早朝開朝會,而是例行五天才有一次朝會,如遇特殊情況可增加和減少朝會的頻次。


    在朝會上討論的都是軍國大事,平常事務由太宰召集六部官員解決。如果需要皇上批準的,六部會將重要事宜寫成奏章送到宮中批閱。


    今日朝會並非例行朝會,而是臨時朝會,因為有重大軍情需要眾人商議解決。


    而且召開的時間並非是例行的卯時,而是午時,一天中的正午時間。


    其實相對修真者來說,任何時間都一樣,他們不用吃飯,不用睡覺,不怕黑暗。


    在內侍宣布朝會開始後,首先出列的是兵部尚書齊昌國,也就是齊國的安遠王齊昌國,不過現在他是易國的安遠王。


    齊清茹繼位之後不久就,安排人去齊國,將他的父王接了過來,讓其擔任兵部尚書這一要職。


    雖然齊昌國不喜歡這個差事,但是也無法退卻,他必須要幫自己的女兒。


    將要從齊國過來的人不少,除了齊清茹的父王,她的母親以及家人也都要接過來。


    此外,還有一個人要過來,他就是易九霄的至交好友萬疏狂。


    由於萬疏狂才築基後期,不會飛行,所以給他送信的那位金丹便獨自迴來了。


    而萬疏狂還在路途之中,畢竟騎馬走過千山萬水,沒有幾個月的時間是不行的。


    好在萬疏狂並非是一個人來易國,而是與齊清茹的母親以及其他家人同行。


    公主齊清芸與齊斌、鄭元湖一行,在三個月前就已抵達慶州,沿途平安無事。


    到了慶州城之後,齊清芸住進了皇宮,而且是跟齊清茹住在了同一座宮殿之中。


    齊斌和鄭元湖所帶的五百人護衛編隊,已被編入到易國的皇家禁軍之中。


    編隊擴充了五百人,成為一支千人編隊,由鄭元湖任統領,齊斌則被調到兵部擔任右侍郎一職。


    兵部的事情很多,人員又不足,原先魏國的兵部一直被封家所控製,現在封家被誅殺,空缺都出來了。


    但是齊清茹也沒有多少合適的人可用,隻能讓自家父王齊昌國擔任兵部尚書。


    齊昌國乃是金丹六層修為,出任兵部尚書那是綽綽有餘。


    他接手兵部尚書才兩個多月時間,一直忙得不可開交。


    各地軍隊都需要調整和改編,各類軍情處理等都擺到了他的麵前。


    今日就是他要求皇上齊清茹召開朝會的,因為有一個重大軍情必須要在朝會上解決。


    “啟奏皇上,老臣有軍情要報告,據在周國的探馬來報,北方的周國已經在國內召集兵馬,準備趁我易國內戰空虛之際,從北邊侵犯我國。同時,在西麵陳國的探馬也傳來了消息,陳國跟周國也是一樣心思,也在召集人馬,準備向我易國西麵邊境出手。”


    齊昌國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說話的時候他還是弓著身子,雙手抱拳呈行禮狀。


    上麵龍椅坐的雖然是他的親生女兒,但現在是皇上,所謂的君臣之禮,齊昌國也不想帶頭打破。


    齊清茹坐在龍椅之上,看著父親彎腰背弓地跟自己說話,心裏很不是滋味。


    但是自古以來都是這個禮節,她這個皇帝想改變也很難,所以難受歸難受,也隻能順從古製了。


    聽父親說完之後,齊清茹開口道:“兵部尚書,周國和陳國同時起兵,是相互之間已經結盟,還是一種巧合呢?”


    “迴皇上,至於是兩國聯絡好的,還是各行其是,目前還沒有相關消息,我已經差人在兩國進行打探。易國先前經曆了內亂,無論是金丹高手,還是邊境守軍都損失較大,因此周邊諸國都蠢蠢欲動,燕國和韓國據說也想參與其中。”


    “燕國和韓國,就連這等小國,也有膽子跟我們動手嗎?”


    齊清茹很是不解,燕國和韓國都是小國,比寧國都大不了多少。


    兩國向來都是周陳這些大國的附庸,自保都很艱難,為何敢對易國動手,易國怎麽說也是個大國了。


    “皇上有所不知,燕國和韓國這等小國,最是狡獪,最是見風使舵,落井下石,聽聞有兩個大國準備對易國動手,他們便也想分一杯羹了。”


    齊昌國見女兒不懂,便耐心地與她解釋,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齊清茹一拍龍椅的手柄,說了聲:“這等小國,真是可惡至極!”


    吃人的向來都是虎狼,但人類並沒有多痛恨他們,相反還崇拜他們的力量和強大。


    狗和狐雖然很少吃人,甚至不吃人,卻為人類所鄙視和不齒,是因為狐的狡獪、狗的助惡。


    “皇上,如果陳國和周國真動了手,不光是燕韓這等小國,恐怕南邊的徐國,東麵的齊國也不會袖手旁觀,到時也會趁機興兵,最終我們易國將會四麵為敵,被強者生生給分割了。”


    齊昌國說的絕非是聳人聽聞,而且是極有可能之事。


    俗話說“牆倒眾人推”,易國真要被陳國和周國夾擊,其餘各國肯定不會隻是看看熱鬧,肯定會做幫兇的,就連齊國都不會例外。


    “兵部尚書,你所說的我已知道了。此次軍情的確很嚴峻,容不得半點疏忽,也幸虧軍情獲悉得早,還有一些應對的時間,太宰你這裏可有什麽計策?”


    齊清茹看向了明宇,明宇趕緊出列,朝著齊清茹施禮。


    而安遠王齊昌國也趁機迴到了隊列內站好,不用再彎腰背弓的了。


    “迴皇上,既然已得知軍情,我們就要早做準備了,以防備到時候被動出擊,可以讓兵部在各地抽調人馬,先行移動到與這兩國交界的邊境,到時候這兩國看到我易國早有準備,或許會感覺沒有把握,便放棄了計劃也有可能。”


    明宇說的也並非毫無道理,隻是其中假設和不確定太多。另外他所說的調兵,也是不成立。


    易國經曆了內戰,現今可調動的軍兵絕對比這兩國少得多,如何能威懾到這兩國。


    齊清茹想到這些,但並未作評判,而是看向學士院院長厲睿,學士院有國策研判的職責。


    “院長,對於軍情及周邊形勢,你如何看?”


    厲睿也走出了隊列,施禮後說道:“皇上,依微臣所見,單以我易國,很難與陳國和周國抗衡,況且還有小國幫兇燕韓在。當今之計,我們不妨設法聯絡一下齊國,畢竟齊國曾是皇上的故國,可能會念及香火之情相助,這樣我們未必就怕了他們兩國,否則憂患大也!”


    齊清茹剛登基之時,是以太子的裝扮坐在朝堂之上,眾臣子便不知曉她的真實身份。


    十天之後,她便換迴了女兒裝,關於她的身世之謎也逐漸浮現在各位臣子的麵前。


    但是此時皇家長老和太廟都認可了,又是皇後厲容一手促成的,關他們這些臣子何事。


    而且現今朝堂之上基本都是厲容的人,又有誰去造反呢?


    隻是關於皇上齊清茹出身齊國之事,大家雖心知肚明,平常卻也無人敢提及。


    今日事出尋常,厲睿才說出這個主意,畢竟現在說出來也無所謂,不會有多大風浪。


    本來厲睿他就是最知情的人,易九霄和齊清茹的身份他都一清二楚。


    “院長所說也是一個辦法,可以嚐試一下,但是不能完全寄希望於齊國。雖有香火之情,但我現在是易國的皇帝,在國家利益麵前,親情能否有用,真的很難說。”


    說完這句話,齊清茹似乎有些傷感,眼圈微紅。


    她的目光再向前移動了幾步,看向了一個人,說道:“易九霄,說說你的看法吧!”


    易九霄摸了一下鼻子,走出了隊列,來到了朝堂之中。


    他站在隊列的最末一位,也是離皇上最遠的位置,因為他的官職小,官階低。


    現今他的官職是禁軍都統,這個官階隻是正三品而已。


    太宰院長都是一品,六部尚書、禦史是二品,隻有他和慶州太守是三品,隻能居於末位了。


    但是易九霄官小架子卻不小,出列後並沒有像之前幾人那樣彎腰弓背的,畢恭畢敬的。


    隻見他挺直著身子,直視著齊清茹說道:“皇上,太宰和院長所說的這兩條都可以走,而且很快就要行動,但是我還想再走一條路,這條路還沒想好,想好了之後再與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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