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小舟就要到岸,第五展從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反倒心裏像是有一隻螞蟻在瘋狂的爬躥,那片沒有風浪的海地很可能藏有至寶,自己卻隻能與它失之交臂,雖已想好出去後的謀劃,但終究是意難平。


    “我的銀|行卡號是622202xxxxxx,出去後直接匯款就好。”


    對了,第五展從深深吸了一口氣,身後這個一臉靦腆問他要錢的人才是自己心塞的關鍵。他還是想不通,世界上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寧斐聽見他碎碎念了一句,聲音太小,他沒聽清楚,“你剛剛說什麽?”


    反正已經快到岸了,第五展從沒必要遷就他,臉上僵硬著笑容道:“我說你簡直敗壞了社會主義風氣。”


    聞言,寧斐很平靜道:“我會背社會主義榮辱觀,你會嗎?”


    第五展從冷笑一聲,“難道你可以?”


    “榮為國祖愛熱以,恥為國祖害危以……”


    一個字都不帶停頓的背完,寧斐,“我不但能背,還能倒背如流。”


    電視機裏新聞頻道以前天天播,尤其是新聞聯播他還不能跳台,聽都聽會了。


    眾人:……


    寧斐,“很難嗎?”他一張口,從改革開放到三個代表再到八榮八恥,每一項全是倒背如流。


    眾人:……


    齊穆:“是我的錯覺嗎?突然覺自己在精神上和他不是一個檔次,但明明他應該是我們裏最沒有三觀的那個人。”


    寧斐坐到溥陽沉身邊,指著齊穆憤怒道:“他汙蔑我沒有三觀。”


    溥陽沉閉上眼睛,“他的錯。”


    寧斐點頭,移步長樂身邊,繼續,“齊穆詆毀我的人品。”


    長樂閉上眼睛,“他嫉妒你。”


    寧斐滿意的笑笑,看著那邊的班雪鬆,“你相信我的道德嗎?”


    班雪鬆因為之前就是閉著眼睛,遂略過了這一個步驟,“相信。”


    寧斐仇視的看著齊穆,“你肆意敵對他人,三觀不正。”


    齊穆,“有本事你叫他們睜開眼睛說瞎話。”


    寧斐:……


    待舟靠岸,眾人踏上地麵的一刹那,麵前白光一閃,再睜眼,竟又是站在樓梯口,齊穆甚至保持最開始剛剛要上最後一個樓梯的姿勢。


    他急忙收迴腳,生怕踩上去又陷入剛才的險境。


    其實若是長樂不追過來,他們一葉輕舟,可觀光賞樂,慢慢悠悠晃到對麵即可,可多了長樂這名新成員,一日遊的畫風頃刻間轉到人與自然,人與大海鬥爭的橋段。


    等他們往外走時,長樂忽然悄悄走在寧斐身後,衝他說了一句話。


    寧斐聽完電子眼忽閃忽閃的,激動的點了點頭。


    “呦,大太子爺舍得出來了?”一迴到夜校,就見門口停著一輛紅色法拉利,靠在上麵的人傳來幽怨的聲音,正是謝懷。


    溥陽沉也有些過意不去,原本說好他送完寧斐,在下午前迴去,沒想到中間耽誤了這麽久,現在已經日漸黃昏。


    “我送你迴家然後去公司。”他側過臉對寧斐道。


    長樂走上前,控訴道:“你的眼中還有沒有我,明明是我們三個人一起來的,憑什麽就隻接他迴去?”


    “三個人?”溥陽沉想到什麽,語氣低沉,“你是敗筆。”


    長樂:……


    寧斐擺擺手,“我準備去教室自習讀書,晚上和長樂打車迴去就好。”


    “讀書?”剛想質疑,海麵上寧斐一字不落倒背社會主義榮辱觀的畫麵突兀的出現在腦中,溥陽沉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對寧斐的認知還是太少了,對方其實是個隱藏的學霸,想到這裏,他深深看了寧斐一眼,“不要學太晚。”


    寧斐敷衍的恩了一聲,目送他坐謝懷的車離開。


    第五展從自斜後方走來,看樣子他應該剛剛講完電話,手機屏幕還定格在通話時長上,“錢我已經叫人給你轉過去了,好自為之。”


    後麵四個字說的意味深長,寧斐覺得他更想說的是‘來日方長’。


    就這短短的一段時間,班雪鬆莫名其妙的又不見了,齊武齊穆則和第五展從一起離去。事情告一段落,寧斐同長樂並肩往教室走,聽他道:“這個第五展從是個人物,日後你需要多留心。”


    寧斐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能屈能伸,報複心重但也不是沒有肚量,從他願意轉錢給你就可以看出,”長樂淡淡道:“此人目空一切,心思活絡,手段也多,在幻境中為了活下去甘願受辱,這樣的人一旦成長起來怕是不太好對付。”


    “你的意思是他還沒有成長起來?”


    長樂,“有溥陽沉和你另外一個朋友壓著,他想要完全崛起還需要一段時日。”


    寧斐抬頭想了想,長樂指的應該是杜康,可他記得自己沒有在對方麵前提過杜康才對。


    寧斐不禁用餘光看向長樂,正好看見他漠然的側臉,一瞬間突然覺得似乎身邊的這個人也隱藏著不為人知的一麵。


    耐心的在教室等到九點,就在寧斐幾乎快要睡著準備調出一部諜戰劇來提神時,長樂衝寧斐使了個眼色,兩人相繼走出教室門,寧斐還順便走去上次探查過的樹林撿起兩把鏟子。


    見狀長樂咳嗽一聲,“不用帶工具。”


    寧斐湊上前,“你說帶我去拿寶藏,是真的?”


    “自然。”長樂點頭。


    “可班雪鬆說那個東西誰碰誰死。”


    “他說的沒錯,”長樂轉過頭,“你怕嗎?”


    “當然不。”寧斐無所謂道。


    他又不是人,怕什麽生死。


    “放心好了,”長樂見他為了寶藏視死如歸的表情後樂道:“放心,有我在,死不了人。”


    兩人重新迴到白天所在的大樓,上到二層時,一陣黑氣湧在樓梯口,吞天的嘴長的比白天時候還大,似乎餓到了極致。


    看到寧斐和長樂,他的身體先是像白日裏一般扭曲,這是吞天在生氣時才會有的表示,到最後,甚至扭成麻花。


    竟然又是這個破爛!


    吞天恨不得仰天長嘯,好讓心情平複一些,這迴這個爛鐵來也就算了,還帶了一個遭雷劈的,它恨恨的盯著這兩個非生物,偏偏又無可奈何。


    寧斐,“它看上去很糾結。”


    長樂直接拉著他從吞天身邊走過,完全無視那隻怪物痛苦掙紮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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