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麽事嗎?”


    饒是感覺再遲鈍,見周圍人都用驚懼混雜難以置信的詭異目光望著自己,寧斐也察覺到哪裏不太對勁。


    “咳咳,”領頭的咳嗽一聲,側過臉不去看地下屍體的慘樣,“沒什麽,我們可以出發了。”


    寧斐,“我見他們中有人身上帶著胎記……”


    “不用了,”那領頭的慌忙擺手,痕跡消失的越徹底越好,但他們實在受不了再圍觀下去。


    寧斐收起刀,“既然如此,就算了。”


    臉上竟還帶著難以名狀的遺憾。


    一旁杜康的手下自覺同寧斐拉遠一點距離,做完這種事還帶著意猶未盡的表情就連他們老板也沒如此瘋狂。


    “不好意思,”寧斐也知道可能血腥了點,臉上帶著一絲羞赧,“我有點強迫症。”


    強迫症這個詞是這樣用的嗎?!杜康的手下簡直要喊著問出來,最終還是忍住了,除了擔心老板以後的人身安全,眼下他們別無他想。


    布置的很有雅意的小船,在湖麵上慢慢劃動,跟水麵上的遊客一樣,寧斐表情很愜意。


    “藏到這裏,也虧你能想得出來。”


    杜康失笑,“這哪裏是藏,不過一時騰不開手去收拾那些人。”


    “你指的是……?”


    “第五展從。”杜康唇瓣一動,清晰的吐出這四個字,帶著譏誚,“狗急跳牆,他前些日子做了件蠢事,害死族內老人,要是短時間內做不出令人信服的大事,他家主的地位可能會不保。”


    寧斐一怔,爾後挑眉,唇角上揚,“你竟也有被當軟柿子捏的時候。”


    果真是天道好輪迴。


    “班雪鬆他不敢惹,溥陽沉的產業都是放在明麵上走法定渠道,他冒險取得一星半點也不能用,隻能把主意打到我這裏。”


    寧斐笑道:“還不是被人捏了?”


    湖光山色,他唇畔笑意盎然,杜康竟有些看癡了,等他迴過神,擺擺手,“第五展從也知道現在跟我對上誰都討不了好,隻能是兩敗俱傷,才把主意打到了你這裏。你同溥陽沉關係也密切,前幾天他的生日宴上就連班雪鬆也對你表露出興趣,抓了你,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逼我們中某個人就範。”


    “就範?”寧斐正色道:“明明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杜康看他正經的表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月色如霜,寧斐瞧著湖麵,突然‘咦’了一聲。


    “怎麽?”杜康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湖麵除了浮光掠影,沒什麽奇特的。


    “沒什麽,”寧斐道:“隻是覺得電視劇裏有的人總喜歡迴憶某個時刻不僅僅是矯情,也是有些道理的。”


    若是有天物是人非,舊人不在,即便他是擁有防水防感情滲漏芯片的電視機,估計也會懷念這樣一個夜晚。


    靜謐,朋友,還有岸上曖昧的男女。


    天色將明,杜康告訴寧斐已經安全時,寧斐還特意關注了一下新聞,並沒有什麽大報道,想必是被壓下了。


    “我和溥陽沉聯手毀了第五家幾樁生意,第五展從這陣子估計有的忙,短時間內不會再來煩你。”


    杜康送寧斐迴去時,看見溥陽沉正站在寧斐家門口,頓時目光一緊,但也沒說什麽,隻是寧斐下車時方才道:“等過陣子忙完我來找你。”


    說完,掉頭沿原路返迴。


    寧斐走到溥陽沉身邊,看向杜康離開的方向,“他最近似乎很忙。”


    “好歹和第五展從暗地裏交了些手,雖然不是大動作,但雙方都有損耗。”


    才收拾完喬和壁的殘局,又要平息事端,不得不說,杜康最近是有些走背字。


    “放心好了,那家夥要是盡全力,我都不敢說能穩贏他,第五展從更不必說。”


    寧斐把目光收迴,視線轉而投到溥陽沉身上,“來找我?”


    溥陽沉點頭,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頭一次見他為難的樣子,寧斐猜到溥陽沉來應該不止是關心他昨晚有沒有受傷。


    哢嚓。


    門被推開,寧斐迴頭看他,“進來說吧。”


    見麵前擺放的茶水,溥陽沉的眼神帶了些暖意,一路走來,他和寧斐的關係比開始不知好了多少,記得從前來時,雖然寧斐動作很小心,但他還是看出了那點小動作,連純淨水都沒舍得給他倒,用的是水龍頭接的自來水。


    杯子裏一根可憐的茶葉浮浮沉沉,這是一杯極清淡的茶,溥陽沉看了很久,感歎好歹是從鐵公雞身上拔了根毛下來。


    飲水如同感情,對方給的越少,你越想榨幹最後一滴。


    淺嚐輒止隻會讓這渴加劇。


    寧斐坐在他的對麵,等著他說明來意。


    溥陽沉放下杯子,輕咳一聲,“其實是有個人想看看你。”


    “想看我?”寧斐納悶,“一般人都想看我。”


    想看電視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從前網絡不發達,手機也不普及時,多少人不寫作業就為了看他一眼。


    念及此,寧斐內心不由長歎一聲,那種輝煌的時代怕是再也迴不去了,電視機終是在科技的浪潮中沒落,雖然依舊是必備的家具,但被使用的時間確是大大減少,一家三口坐在沙發上為了看不同的頻道吵鬧的畫麵也像是電視機的沒落一般沉澱在時光裏。


    “那個人……是我母親。”擔心寧斐為難,溥陽沉補充道:“如果勉強,你可以……”


    “可以。”出乎他意料的,寧斐倒是答應的很爽快。


    聽到寧斐的迴答,溥陽沉的臉色變得柔和,“時間訂在明天行嗎?”


    “看你。”


    “不過明天我有事可能不能來接你,下午我叫司機先帶你去公司。”


    寧斐點頭,表示可以。


    ……


    上次來的時候還是他發現自己被白嫖的時候,寧斐正準備去看下那些盜版電影還播著沒,就聽身後傳來一道男聲,“寧斐。”


    他迴過頭,見是謝懷,打了聲招唿。


    謝懷臉上帶著笑意,走過來,“你還真來了,”說著神秘的眨眨眼,“我可都聽說了,陽沉的母親要見你。”


    寧斐‘恩’了聲。


    見他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謝懷皺眉,“你不害怕?”


    “為什麽害怕?”


    “見長輩前總歸有幾分擔心。”


    “擔心?”寧斐眼中閃過一抹驚訝的光芒,“你該不會說是要我親自去?”


    謝懷納悶,“不是你去是誰去?”


    聽罷,寧斐像被定在原地一樣,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忘記了,這裏不是千年後,長輩見小輩都是帶張照片,那時人的壽命因為被大幅度延長,漸漸對生育失去興趣,一段婚姻保持百年已是不錯,少有兄弟姐妹,就連過年,都是互相寄照片。


    但現在,顯然沒有達到那種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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