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口本是個好東西,至少它是現在唯一證明溥陽沉不是黑戶的存在。


    饒是他智商極高,也沒有想明白為什麽一夜之間他所有的卡都不能識別,就連今天早上去公司刷卡都是提示錯誤,險些一個大老板被攔到自家公司門外。


    幸好寧斐提醒他要隨身攜帶戶口本,想到這裏,溥陽沉心裏就是一暖,雖然他的每一根神經都告訴他有些地方不對勁,但陷入愛河的人往往具備特殊的能力:入我眼者皆為我所願見。


    寧斐日子過得安逸,有人確實對他恨之入骨,恨不得挫骨揚灰。


    自從上次t台秀被奪去大半風光,原本屬於他的雜誌封麵邀約也順理成章的被寧斐收入囊中,白城如何不恨。老東家不講情麵,新靠山又不重用他,其實饒是白城多點耐心,等毀約風波過去,重新走進大眾視線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但從出道起,白城憑借一副好長相走的是順風順水,以至於他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失敗。


    我要他消失。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時,白城自己就被嚇了一跳,但隨著時間推移,可怕的想法非但沒有被移除,反而根深蒂固,甚至他會在工作時心裏暗暗籌謀,亦或是幻想出現在寧斐身上的各種災難。惡毒的計劃一旦萌芽便如潮水般一發不可收拾,當寧斐因為新拍攝的封麵成為時尚圈的新寵成為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白城終究還是決定將原本隻存在腦海的想法付諸於行動。


    不會有問題的,隻要計劃得當,他都不用自己親自出手。


    黃昏後高速公路下的樹林裏


    白城將一個牛皮紙袋給麵前的男人,“這是定金。”


    男人並沒有立馬伸手接,“我要全部。”


    白城臉色鐵青,“別得寸進尺。”


    男人不說話,兩人陷入一種僵持的局麵,最終還是白城先服了軟,從錢包裏拿出一遝百元,當他的的麵,放在信封裏。


    男人這才將袋子裝進衣服口袋,“我的病是治不好了,沒幾個月可活,所以你大可放心。”


    白城,“我想你清楚該怎麽做。”


    說完,他轉身就走,不給自己任何遲疑後悔的機會。


    這座城市的夜景是它不可多得的美麗。


    即便是九點過後,鬧市區也還算繁華。


    一輛不起眼的黑色小車停靠在路邊,車裏的男人麵色通紅,手指都在顫抖,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前方從商店走出來穿藍色t恤的青年,一切都準備好了。


    喝了三瓶啤酒,隻要一腳油門撞過去,造成酒駕肇事的事故就行。


    他猶豫了很久,但想起被貧窮折磨的家人,又看了看他要下手的對象一臉雲淡風輕,好像從未經受過世間任何的苦難,一口氣憋在他心裏,等男人反應過來時,車子已經像閃電一樣衝出去。


    路人尖叫地避讓,寧斐還是若無其事走著他的路。


    過馬路不要聽音樂,走人行道也不要看電影,寧斐用親身體驗告訴我們,明明可以避開的危險卻是一步登天。


    他最後聽到的,是路人的慘叫聲。


    溥陽沉的公司就在附近,他和謝懷剛走出公司,就看見這一幕,一瞬間,他的腦海一片空白,還是謝懷反應快,在溥陽沉奔過去的時間撥打了119.


    寧斐被送到最近的一家醫院做救治,做腦部檢查時,醫生突然蹙眉,怎麽感覺這個人的腦神經多了幾條,他揉揉眼,好像又少了幾條。


    其實很正常,寧斐腦內有幾根線被撞短路了,他現在正在深度休眠中進行自我治愈,把斷掉的腦迴路重新接起來。


    寧斐被推出來時,溥陽沉看著皺眉的醫生,雙手死死攢成拳。


    “沒有問題。”一句話讓溥陽沉和謝懷同時一驚。


    最終還是謝懷先開口,“他整個人都被車撞飛了,怎麽可能沒有問題?”


    醫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行醫這麽多年,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該做的檢查我們都做了,事實證明除了皮外傷,他甚至連骨折都沒有。”


    寧斐沒事就好,溥陽沉現在不想糾結在這個問題上。


    他對謝懷使了個眼色。


    “我明白,”謝懷拿著外套起身,他親眼目睹了那一幕,車子明顯是衝著寧斐去的,不可能是意外,“我聯係認識的人,現在就想辦法調出監控錄像。”


    寧斐昏迷時,溥陽沉一直陪在他身邊。


    第二天早晨,當緊閉的雙眸終於睜開時,溥陽沉突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仿佛空掉的心有一塊被添補上了。


    “我討厭醫院。”這是寧斐第一句話。


    “我也討厭,”溥陽沉道:“但我感謝它能把你還給我。”


    乍一聽身邊的動靜,寧斐有些吃驚,他伸出手放在自己眼前晃了晃,一片漆黑。


    溥陽沉剛開始不明白他奇怪的動作,後麵見寧斐低垂著眼瞼,突然就明白了什麽。


    “寧斐。”他突然低低喚了聲。


    寧斐側過臉對著他,那雙眼睛裏沒有平時閃爍的光彩。


    溥陽沉盡量不讓聲線顫抖,而是用手搭在寧斐的手心上,“呆在這裏別動,我去叫醫生。”


    “我黑屏了你找醫生有什麽用?”


    可惜溥陽沉完全沒有聽進他的話,步履匆匆的走了出去。


    寧斐閉上眼,檢測了一下腦迴路,感到格外的頭疼。


    ——果然線路接錯了。


    ……


    隔天,寧斐就被一屋子專家包圍了,要不是考慮到他現在的狀況,溥陽沉早就把人送到其他設有私人病房的醫院。


    寧斐唇瓣動了動。


    “要喝水嗎?”溥陽沉的聲音略有些沙啞,很明顯沒有休息好。


    寧斐搖頭。


    “我知道你討厭人多,但他們隻是進行一些檢查,很快就會結束。”


    “可以。”


    見寧斐願意配合,溥陽沉放下心來。


    “但我需要你幫忙買一些東西迴來。”


    “沒問題。”溥陽沉碰了碰他額前的留海,眼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心疼。


    寧斐列出一張清單。


    很難令人相信,即便看不見,他的字依舊是整整齊齊,橫平豎直,就跟電腦上打出來的字一模一樣。


    原本以為寧斐隻是要些生活用品,溥陽沉把空間留給專家,走到病房門口才開始看紙條:


    顯像管;燈絲;芯片。


    再往下看,竟然還有螺絲釘。


    他自然不知道,寧斐被車撞的零件有些鬆散,需要用螺絲釘暫時來固定外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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