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什麽的...”張母心虛的躲避著侄兒子的目光。


    張洋的堂哥定定的看了自家嬸娘一眼,意味不明嗬了一聲,“嬸娘,我們把你當親人看,你卻把我們當傻子....”


    不待張母更多的解釋,這個黑壯男子歉歉的說了一聲,“我剛想起地裏還有活呢,這就先迴去了。”


    有了這一個打頭之後,本就心神慌亂的其他人也各自尋了各種借口溜走了。


    親戚情份歸情份,但涉及到這種無解的怪異之事,本來就很慫人。


    又有張母先隱瞞在先,這下他們更加能理直氣壯的不幫忙了。


    笑話,人家都沒顧過自己,還不興他們自己顧看好自己啊。


    一哄而散後,之前張母的陣勢有多厲害,現在便襯得有多淒涼。


    原地一下便隻剩下了張家老兩口待在蘇家的院子裏,然後被一群的陳村人圍觀。


    瑟瑟發抖....


    張母色厲內荏的喝道:“看什麽看....”


    “不會蘇小妹真的去找你家張洋了吧,這是要上演一版人鬼情未了?”躲在人群中不嫌事大的小混子笑眯眯的大喊出聲。


    張家老兩口渾身打了個顫,立馬覺得蘇家這一處院子裏陰森森的。


    特別是在陳村人也忌諱的一哄而散後,寂寥的小院裏,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張母一驚一乍的。


    “走走走,趕緊迴家。”張母的雙眼不敢再往四處亂瞟,緊緊了衣襟,快步的朝外走去,就跟身後有惡鬼在追她似的。


    對於這種帶著神秘色彩的流言,在沒有娛樂的鄉下傳播得非常快。


    僅僅隻是一小會功夫,各種經過加工潤色的版本,就在村民口中流傳。


    陳蓉正一手抱著小弟,一手艱難的翻動著鍋鏟,隱約聽到站在門口嗑瓜子的娘正跟人興奮的說道著些什麽。


    村子裏的婦女就是這樣,一點點的小事,就能傳得繪聲繪色的。


    一隻手抱小孩實在是太累了,一會兒就酸疼的提不起來,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往下墜,隻能小聲的同小弟打著商量,道:“阿弟,你先下來自己玩會好嗎?姐姐把菜盛出來。”


    陳蓉試探性的把小弟往地上一放,結果小孩的腳尖還沒沾地呢,張開嘴就開始幹嚎。


    陳蓉嚇得再次把孩子墊了墊,給抱懷裏。


    外頭聽到寶貝兒子哭聲的陳母,頓時甩了手心裏兩三顆的瓜子殼,眉毛倒豎,插著腰就大步跑過來找女兒算賬了。


    隔著老遠,陳母的大嗓門一點沒顧忌的傳了進來,“要死了,讓你看個孩子還能讓他哭,你幹什麽吃的啊....看著老實巴交的,實際芯子裏焉兒壞....”


    陳蓉想要為自己辯解,卻在瞧見跟在自己母親後頭跟進來的許婆子,也跟著漲紅了臉。


    胸脯也跟著極速的上下起伏,全是被氣的。


    她娘怎麽迴事,在家肆意的辱罵她就算了,怎麽當著外人麵還這樣?這還讓不讓她做人了?


    許婆子露骨的視線在陳蓉的胸脯上轉了一圈,嘖嘖出聲。


    瞧不出來啊,陳蓉這妮子,瞧著黑瘦幹煸,沒想到身上也還是有點看頭的。


    一下,許婆子就來了興趣,打斷了陳母連連不斷的責罵聲。


    “剛才我們正在說張洋跟蘇小妹的事了....”


    陳蓉原本被氣紅的臉色瞬間煞白,她的手不知覺的開始抖起來,卻強裝鎮定的問道:“是蘇家人又去找張洋的麻煩了嗎?”


    因著那件自己一念之差的事,現在想想,也會詫異當時的自己怎麽就那般的膽大包天了。


    現在真當蘇二哥對她有懷疑,她才開始出現害怕擔憂。


    “不是,聽說蘇家人全家都搬走了,悄無聲息的....”


    聽到這話,陳蓉的肩膀也跟著鬆弛了下來,“啊,他們搬走了啊...”


    搬走了的話,便不太會再迴來找自己麻煩了吧。


    不過,沒等陳蓉高興太久,許婆子又接著說起來。


    她一副忌諱萬分的表情,湊著頭,連聲音都低沉了幾分,“我猜蘇家人估計也發覺異樣了,才會這般急匆匆的離開的。”


    “....那蘇小妹不甘心,迴來了....張洋那廝,嘖嘖嘖....”


    “什麽....”陳蓉驚駭萬分,五官被驚懼擠壓變形,右手的鍋鏟被她摔了出去,左手的小弟也被她驚懼這下甩了出去。


    “哇哇哇....”小娃娃摔痛屁股哇哇的哭起來,不同於剛才的光打雷不下雨,現在是真的流了眼淚水。


    兒子被摔了,這還得了,陳母跟發瘋的母獅一樣,朝陳蓉就撲了過去,兩個迅速幹脆的就是兩個火辣辣的巴掌。


    陳蓉完全感知不到身上的痛覺,她緊緊的拽住許婆子的胳膊,那吃人的眼神很是駭人。


    “剛才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許婆子一下就咯吱咯吱的笑開了,“小姑娘這是擔心男人的?”


    陳母一愣,立馬意識到許婆子說的是什麽。


    現在村裏麵說她家什麽的都有,這兩天她跟家裏老頭子都不敢出門串門,就怕聽到一些不中聽的。


    這都是死妮子帶來的。


    陳母狠了狠心,“許婆子,你上次說的那個鱉老三...我應了....”


    至於陳母跟許婆子在說些什麽,陳蓉此時已經渾渾噩噩的,完全聽不見了。


    她整個人都沉浸在剛才許婆子所說的那句話:蘇離迴來了.....


    怎麽可能,蘇離已經死了,怎麽可能迴來,除非是....


    突然,陳蓉就想起了那夜在湖中,那詭異冰涼的被窺視感。


    --------


    陳蓉突然就病了,連床都沒法起。


    這一下,村子裏的那些傳聞都詭異的突然就消失了,有關蘇家的所有一切,在村子裏一下成了禁忌的存在。


    大家不約而同的開始緘默。


    而被大家視為禁忌的蘇家人,在城裏生活的是如魚得水。


    這裏沒有鄉裏鄰居,也沒有認識他們的人,所以對於這戶新搬來的住戶也秉承著熱情大方的態度。


    特別是蘇家的小女兒,長的那叫個嬌美。


    她往這小巷裏走上一圈,周圍的青年好男,一個個都搔姿作態,裝木作樣的候在後邊,裝成偶遇的模樣。


    哪有一個人能在十分鍾內偶遇上個五次,六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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