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圍人有些羨慕的眼神中,蘇離並高淺語一同跟著陳誠走了出去。


    走出那間氣味讓人窒息的房間,蘇離不由的深深的吸了口氣。


    早在房間裏麵的時候,蘇離便發現這件房子的附近,不時走動的都是神情警惕的莽形大漢。


    等真的跟著陳誠出來,才更近距離的發現,這行大漢懷裏鼓鼓囊囊的,似藏著什麽厲害的武器。


    讓人有種錯覺,這些人把他們這些人當做罪犯在看管。


    也是,偷渡畢竟是黑色產業,他們還是挺怕其中有人突然反水,跑出去就舉報了他們。


    交過擔保費用被帶到這裏來的人,也就意味著他們絕對不可能中途退出,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離他們不遠處,陳誠背對著他們正朝他的小弟小聲的說著話,在他的腳底下,已然落了好幾個煙頭。


    高淺語似乎一點沒察覺到自己丈夫的冷淡,出門便先蘇離一步上前,笑著朝陳誠打了個招唿。


    看到高淺語的瞬間,陳誠的眼裏亮起了一道璀璨的光。


    這種視線對於高淺語來說,並不特別,很是稀疏平常。最為一個相貌嬌媚的女郎,對待這種平日是常見的眼神,顯然習以為常。或許她此時還為自己擁有的魅力而感到沾沾自喜也說不定。


    蘇離慢悠悠的跟在高淺語的身後,她的視線更多的是放在周圍的地形上。


    打量了一會,她便放棄了直接離開的想法。


    這一產業似乎並不允許有格外的意外發生呢。


    她自個或許無所謂,但蘇家人還得在這片地方生活,對於牽連無辜者來說,蘇離並沒有發指到如此冷漠的程度。


    就在她凝神打量四周的時刻,高淺語以同陳誠這個中介交談上了。


    兩人之間有高淺語的表哥這個熟人在,兩人之間交談的話題,很快就拉近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短短的時間內,竟像是多年的知交好友般。


    蘇離的目光轉移到陳誠此人身上,在她看來,此人稍顯油膩,說話見有些油腔滑調。


    原主這種直男思想的男人,下意識的便不是很喜歡這類人,隻是他可能理解不了,這種滑膩的人卻很受女性喜歡。


    至少他的妻子是挺歡喜的。


    高淺語被陳誠逗得笑容滿麵的,緋紅嬌美的麵容讓她的美貌更上了一層,把陳誠看的眼睛都直了。


    蘇離冷淡的聲音突然便插了進來,陳哥找我們有什麽事?


    蘇離的聲音讓在場的兩人下意識便收斂了嘴角的笑意。


    高淺語退後一步,走到與蘇離並排而立的位置。


    鼻尖處若隱若現的幽香消失了,讓陳誠的麵色有一瞬間的陰鷙,隻是他掩藏的太快,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蘇離似笑非笑的盯著陳誠看了一會,隻看得他滿身的不自在。


    這狗男人,鼻子被屎堵了嗎?


    他們一群人被拘在那間屋子裏整整三天,吃喝拉撒全在裏麵,還不通風又不能洗澡,身上的味道可想而知。


    一直待在裏麵,鼻子或許還能習慣,這不一出來,失靈的鼻子馬上就跟被解放了似的。


    蘇離都快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熏死了,更別說高淺語身上的。


    陳誠還能從高淺語身上聞到幽香,蘇離隻覺得佩服....


    高人,這是一個高人。


    也不知道高淺語是不是真的看不出來陳誠那副猥瑣的樣子。在高淺語退後的時候,深吸的那口氣....


    蘇離差點以為自己的鼻子出現了錯覺。


    莫非是她自己的鼻子是臭的?


    她疑惑的轉頭看向高淺語,然後做了一個讓她十分後悔的動作,鼻尖往旁邊挪了幾分,然後吸了口氣....


    那酸爽的滋味,差點沒讓她昏死過去。


    堪比生化武器呢,高淺語再漂亮的皮囊混雜著這股子味道,頓時也讓她不再可愛。


    裝作不經意的往旁邊移動幾步,拉開了與高淺語的距離,蘇離這才重複了一下剛才的話,疑惑道:陳哥?


    有什麽事情找我們夫妻兩?


    蘇離的語氣著重在夫妻兩幾個字上加深了語氣,這明顯讓陳誠變得煩躁。


    我拿你當兄弟,你卻想上我老婆?


    這便是上輩子兩人之間的真實寫照。


    雖然說是兄弟這種話,有些顯得原主自作多情,但他從心裏感激對方卻是真的。


    起碼因為陳誠,他們比起旁人的待遇稍微好了那麽一丟丟,總不至於被安排在裏廁所最近的地方窩著,這就讓他很感激了。


    如果當時他要是知道,早在第一眼的時候,對方就惦記上了自己的老婆,隻怕四十米長的大砍刀要準備好了。


    穩了穩心思,陳誠吧嗒吧嗒的又吸了口眼,然後麵色突轉沉重,故作懸疑道:作為老鄉,咱們之間又有我兄弟這層關係在,怎麽著我也不能坑你們。


    老實說,今晚上船的情況不是很好。


    高淺語的心跟著對方的話,隨之高高的提了起來,立馬緊張的追問道:陳哥,這是什麽意思,今天走不了了是嗎?


    蘇離察覺到陳誠隱晦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後手掌成拳,掩飾的在嘴角旁輕咳了幾聲。


    陳誠:船是正常發船的,但實際情況或許跟我之前跟你們所說的有所差別,環境可能會格外的差,而且路途上也許會遭遇盤查,安全性沒我預期的那麽高。


    聽到並不是不能上船後,高淺語明顯是鬆了口氣。


    蘇離麵無表情的反問道:陳哥,那你這是什麽意思?


    原主的記憶中,這樣的場景已經經曆過一遭了。


    上輩子,對方也是這樣說的,看似關心他們,實則旨在分開他們夫妻兩人。


    而全無警惕心的兩人,一路都是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的。


    這些晦澀的記憶,直到原主的後半輩子都一直在糾纏著他。


    他總會想,如果兩人從最開始就沒有分開,後麵是不是就會一輩子都幸福下去,也就不會有之後不幸的事情發生的。


    隻是人生沒有如果。


    況且,他們夫妻兩人之間感情如同空中樓閣,並不穩健。


    跳躍的生命之光,總是在手心中抓不住,握不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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