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者最怕的是什麽?問所有修者,肯定沒人說是怕死,也不會有人說是無法晉級。而是現有的力量無聲流逝。


    嵐嵐真的是被風廉整怕了,但她怎麽可能認輸,隻能罵風廉給自己壯膽。


    風廉聽著嵐嵐的叫罵,煩透了。心說一個女孩子不矜持,那就不可愛了。連罵人都不會,來來迴迴就那麽幾句,一點新意也沒有。甚至壞壞地想,等金血來了,要讓金血教她怎麽罵人才能罵出高度,罵出水準。


    不過轉念一想,教會別人怎麽罵自己,好像自己很欠抽的樣子,才放棄了這個念頭。


    師姐應該是了解師妹的脾氣的,所以也隻能很抱歉地看著風廉,希望他能放她們離去。可是風廉連眼睛都不睜開,這迴她也是動怒了。


    “臭小子,你到底放不放人,不放我跟你拚了。”


    風廉用實際行動迴應了師姐的威脅。嵐嵐身上靈力消逝的速度加快了兩倍。把她嚇得哇哇大叫,不一會就嗚嗚的哭起來。


    風廉聽到嵐嵐的哭聲,突然感到有些內疚。本想放她一馬,見師姐在一邊怒視他,立即改變主意。隻是停止抽取嵐嵐的靈力,沒有放開她。


    師姐看風廉還不是那麽窮兇惡極,稍微放心了一些。


    嵐嵐突然捂住自己的脖子,雙眼通紅,指縫間溢出鮮紅的血跡。


    風廉也慌了,他沒有要殺死對方的想法。隻是這些日子實在太壓抑,她們兩個給了他一個發泄的機會。


    風廉快速檢查了一遍法陣,沒有任何問題。找不到原因,他隻能靠近嵐嵐,想要將她解救出來。


    風廉移到嵐嵐身邊,還未出手就被嵐嵐腰間的匕首抵在喉部。這才發現她是自己割傷了手腕,假裝受傷,引風廉過來。


    “把我身上的東西解除,否則”


    風廉沒想到這個瓷娃娃一般的小少女心機如此之深。更為自己輕信他人,貿然行事而自責。一下子氣火攻心,好不容易有了好轉的身體又開始出現石化,而且情況比以前更嚴重。


    原先鮮嫩的皮膚變得蒼白,上麵鋪滿細密的白色粉末。嵐嵐氣息如蘭,也能揚起一層粉末。


    風廉心灰意冷,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躲過這一劫。不過自己躲不過,嵐嵐也別想活著離開。


    看著風廉譏笑的眼神,嵐嵐持匕首的手加大力度,想要給風廉一點教訓。沒有反應,她使出大力。匕首還是沒有割破風廉的肌膚,隻是發出令人牙酸的“哧哧”聲。


    嵐嵐突然感覺渾身冰寒,不是她身體冰寒,而是風廉身體散發出的冰寒氣息幾乎將她凍僵。


    石化的肌膚比寒冰還要冰寒數十倍,風廉自己也冷的牙齒磕碰得“哢哢哢”直響。他也覺得丟臉,可是這些根本不受控。


    嵐嵐想要後撤,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被粘在風廉身上,根本無法脫離。越想越怕,越想越冷,她又忍不住大聲哭喊。


    師姐奮不顧身地衝入法陣,要將師妹救出。結果一冷一熱兩股氣息衝撞,她再也壓製不住自己的靈力,隨時都可能會突破恩澤。


    周圍的靈氣受師姐的影響,開始躁動起來。風廉雖不能動,還是能感知周圍的變化。他心中哀歎,看來這次真的在劫難逃了。


    忽然,不知從何處用來一股氣息,將師姐與周圍的空間隔開。躁動的氣息慢慢安靜下來,石壁出現一個直徑約五十公分的黑洞,將師姐吞噬。


    風廉在訂婚之日就見過類似的黑洞,那就是空間之門。想必是礦洞的守護者用某種秘法打開空間,將師姐接引出礦洞。


    嵐嵐看著慢慢消失的域門,已經目瞪口呆,可不是誰都像風廉這樣,見過域門。見師姐被一個黑洞吞噬,她已經嚇傻了。都忘記怎麽去害怕和哭泣。


    “嵐嵐,如果你想活命的話,把你的靈力傳給我。”


    風廉說了數遍,嵐嵐才聽清她說的什麽。這次石化很嚴重,他連說話都困難。


    “別叫我嵐嵐,嵐嵐是你叫的嗎?”嵐嵐喊道。


    “到底給不給!”風廉煩透這個少女,吼道。


    “我,我憑什麽要聽你的。”嵐嵐不甘示弱,也吼道。


    風廉真相掐死她,奈何自己已經無法行動。幹脆閉上眼,想想還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自救,總比跟一個不在同一頻道的少女對罵舒爽。


    嵐嵐見風廉不理睬自己,愈發害怕。咬著牙將一縷靈力傳到風廉身上。


    “你個混蛋,騙子,流”嵐嵐還沒罵過癮就昏迷過去。


    風廉本想再給她點教訓,見嵐嵐原本紅潤的臉蛋如白紙一般蒼白,有些內疚,趕緊切斷與嵐嵐的聯係。


    靈氣入體後,風廉翻江倒海般的氣血慢慢恢複平靜。石化的肌膚一塊塊脫落,渾身上下布滿細密的血絲,一點點地往外滲血。看著像是被剝了皮的人,很是恐怖。


    風廉卻是長舒一口氣。相對於死亡,這樣的恐怖已經不值一提。


    半天過後,風廉的肌膚才停止滲血。渾身鮮嫩無比,脆弱得仿佛一碰就會碎裂。


    風廉這時才想起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奄奄一息的嵐嵐。狀況比金血當日淒慘多了。


    風廉別無他法,隻能憑直覺將她抱到主陣眼中躺下。然後調整法陣,將靈氣往嵐嵐身上牽引,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她。


    兩天以後,嵐嵐醒來。看著自己身上衣裳完好,靈晶飽滿,長舒一口氣。見風廉蹲在角落裏拿著一塊石子在地上畫畫,怒氣立即往上湧,要出手收拾風廉。她剛運轉心法,靈晶的靈氣就像泄氣的皮球一樣,大部分靈氣被法陣抽走。原先精神飽滿的她又變得有氣無力。


    迴想暈倒之前的那種無力感,她心有餘悸。以為這個少年會趁機殺了自己。沒想到她居然還救活了自己,但是她這樣禁錮自己,就是不可原諒的事情。


    風廉也長舒一口氣,一是她終於活了過來,二是自己的肌膚也恢複得能見人了,但離他原本有些黝黑的健康色還是差得蠻遠。


    “嵐嵐,你”


    “不許叫我,嵐嵐也是你叫的嗎?”


    “美女,你”風廉想了一下,學金血一見漂亮女孩的叫法。


    “啊,受不了你了,你這個混蛋,流氓,騙子”


    風廉看著嵐嵐發瘋般的狂罵,忽然覺得女孩子也挺可愛的。不知道小潔發脾氣是什麽樣子,他還沒見夢潔發過脾氣呢。不用想,小潔發脾氣也一定比這個刁蠻的嵐嵐可愛


    嵐嵐罵累了,一看風廉,居然沒有聽她刮盡腦瓜才想出的罵人話語。更別說看她了,讓她更是氣憤,卻再也不發出火氣。


    因為此刻風廉神情真的很迷人。微微抬著頭,像是在遙望著遠方的美景,微微揚起的嘴角似笑非笑,甚至有些高傲,有些孤獨。還有那讓女孩子都嫉妒的,長而密的黑睫毛,忽閃忽閃的,煞是迷人。


    “哎,你叫什麽名字?”


    風廉被突然變得輕柔的語音喚迴現實詫異地看著嵐嵐。心想刀疤師尊說得對,女人是水,時而跳崖,時而波瀾不驚,時而巨浪滔天。女人更是老虎,潛伏在你前行的路途上,稍不注意,被被它一口吃掉。


    “哎,你是聾子嗎?”嵐嵐看著一臉茫然的風廉,努著小嘴叫道。


    “我,我,風”風廉又是一愣,怎麽說變就變。真的是被驚嚇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好吧,本小姐知道了。你就是個瘋子。瘋子,趕緊把我身上的東西弄走!”嵐嵐語氣可以說是從天上的浮雲到地底的岩漿無所不包含。


    “你才是瘋子!我叫風廉,不是瘋子!”風廉喊道。隻有陌村的人才有資格叫他“瘋子”,其他人,不管是誰都不行!


    “哦,是不知廉恥的廉是吧?!倒是人如其名。”嵐嵐不理會風廉的抗議,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俏模樣。


    “那你就是爛人,還嵐嵐,我看是爛爛。白瞎了這麽漂亮的臉蛋。”風廉畢竟還是一個不經世事的小少年,立即還擊。


    “是真的嗎?看在你識貨的份上,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諸葛嵐。”嵐嵐雙手捂住嘴巴,“諸葛嵐”這個名字隻藏在她心底,為什麽要對這個陌生的少年說呢?


    但她很快鎮定下來,希望風廉沒有記住她的名字。若無其事地說道:“看在你識得本小姐漂亮的份上,就不和你計較了。”


    風廉對她實在是無語。和諸葛嵐認識這兩天,他可以說是曆經四季風雨,看遍陽春白雪。


    諸葛嵐見風廉不搭理自己,有些無趣,迴憶與風廉認識這兩天的點滴。得出結論,這個人不能把他逼急了,否則自己肯定走不出這個法陣。


    “你就在法陣中呆著吧,你的心態不好,需要安心靜養。否則你每突破一階都是在鬼門關前走一迴。”


    諸葛嵐聽著風廉像是長輩一樣地話語,很不舒服。不過細想又跟自己師尊教導自己說的一模一樣。難道他真的是一位隱藏實力的絕世高手?


    雖說超越恩澤級別的強者無法進入礦洞,那隻是針對普通的修者而言。這個世間能人異士不勝枚舉,誰知道那些人都有什麽逆天的手段。


    諸葛嵐十三歲不到就步入恩澤級別,自有其獨特之處。立即靜下心來,不作他想。安靜地修煉了半個時辰,一種說不出的舒適感從靈晶開始向全身蔓延。


    “別隻顧著享受,趕緊利用水火相容的靈氣洗練肉身。會讓你的肉身強度更上一層樓。”風廉沒有看諸葛嵐,依然低頭在地上畫著各種除了他自己,沒人明白是什麽的圖案。


    諸葛嵐這一迴倒沒有頂嘴,風廉說話的時候,她已經下意識地跟著他的提示去做。


    隻一刻鍾,諸葛嵐深刻地感受到法陣的強大。甚至遺憾前些日子沒有早日遇見風廉。她和自己的師姐隻是把法陣當做恢複靈力的輔助工具,沒想到它居然還能強化肉身,提升修煉速度和效果。


    纏在她身上的那些無形絲線也不是風廉用來控製她的,而是讓靈氣能全方位地洗練她的肉身,並加速流轉。諸葛嵐有些感動,更驚訝於風廉對法陣的了解和運用。如果有著這麽一位陣法大師在身邊輔助指導自己修煉。也許她真能解除掉壓在家族與宗門之上的那個萬年詛咒。


    風廉像是不關心諸葛嵐的修煉,一心隻在地上刻畫著什麽。卻總能在諸葛嵐達到極限時適時地改變法陣的運行軌跡,讓她由煉體變成錘煉靈晶,又在極限到來時變成恢複靈力。


    諸葛嵐不用分心考慮其他,隻需要專心地修煉就行。讓她感覺無比輕鬆愜意,對風廉的好感又增加了一些。


    僅僅兩日時間,她已經隱隱觸摸到恩澤高級的門檻,心中是興奮無比。一直以來,師姐都是她追逐的目標。如果此次能追上師姐,她該是何等的驕傲。


    要她知道風廉心中想的是如何改造法陣,讓自己的身體恢複如初,讓金血能快速升級,而她隻是風廉的一個試驗品,不知道她該作何感想。


    “瘋子,你能把我放出去嗎?我想去挖礦,要不然我不能進前三了。”


    風廉看著可憐兮兮的諸葛嵐,剛要放她出來。又想著把她困在這裏,金血不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嗎?


    於是搖頭道:“你還是先突破恩澤中級吧,這樣下礦洞不是能采集品質更高,數量更多的礦石嗎?俗話說,磨刀不誤砍柴工”


    風廉一番長篇大論,弄得諸葛嵐頭痛欲裂。好不容易離開自己喜歡嘮叨的師尊,誰想又遇上一個更極品的風廉。


    “行了,行了,你別說了。我知道了。”諸葛嵐捂著耳朵,不耐煩地喊道。


    風廉才不管她如何感想。隻要她不下礦洞就行。其實他很擔心諸葛嵐會強行離開法陣。那些纏繞在她身上的無形絲線,隻要她控製好,不僅不會傷害她,還能變成她強大的助力。


    隻是她被風廉嚇怕了,沒想過自己其實完全可以把劣勢變成優勢。


    “哇,美女!”誇張的喊叫聲從甬道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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