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說著,也順手就揉了把天令的白色短毛。大概是因為小常裕不讓別人碰的原因,家裏麵自從多了乖巧的小天令之後,大家總會不由自主對小天令‘動手動腳’,尤其是裴善父母,竟然動不動就把小天令抱起來,明明小天令那張小臉蛋沒什麽表情,但偏偏能把大家逗得喜笑顏開……每當那個時候,一個人在一邊玩水晶頭玩小花花玩機器人的小常裕就仿佛被大家忽略了一樣,孤零零地坐在地毯上鼓著臉不開心。暈乎乎的小常裕剛清醒一點兒就又看到這熟悉的一幕,腦中仿佛拉響了警報,這個小不點兒發揮了他這個年齡的寶寶不應該承受的智商,腳步不穩地栽在裴安懷裏,擠開天令,站在裴安手邊,倔強地仰起頭。柔軟的黑色短發看起來一定手感比白毛要好……小常裕對於重新得到寵愛煞費苦心。然而剛剛自然摸過小天令頭發的裴安,這時候卻將雙手向兩側舉起,努力嚐試著不碰到小常裕的一根頭發絲。他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常十肆和裴善,怕被聽到一樣小聲說:“是不是撞到了腦袋,要不要帶他去醫院看一看?”也幸好小常裕現在還懵懵懂懂,並不是很清楚這些大人們都在說什麽,不然裴安恐怕這輩子都別想得到自己小侄子的一個笑臉。裴安是來傳達軍部請求的,和裴善預想的差不多,軍部先提前把好處送完,然後又小心翼翼讓裴安作為代表提出訴求。也不知道裴安那邊是怎麽解釋他的身份,惹得軍部恨不得把討好兩個字都寫在腦門上。“應該是軍部第一批萬道宗心法試用者的反饋出來了吧?”裴善想了想說。萬道宗心法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隻是強身健體,但對於軍部,尤其是前線軍人多的軍團來說,則是一種完全沒有副作用的“基因穩定劑”。或許用‘穩定’兩個字來形容還遠遠不夠,有三位在s等級邊緣徘徊許久的軍人幾次基因檢查都有了突破的征兆,要知道,這才僅僅是在第一軍團挑出來的五十位誌願者,如果能夠推廣到整個軍部……光是想到這一點,軍部那些領導們就雙眼發亮,恨不得將常十肆高高供起來。所以借著這次刀四醒來後隻要見常十肆的苗頭,軍部還特意將會麵場所定在了星河研究所,將那些在‘心法試用’中表現最突出的人隱晦地安插在周圍。他們可都聽說過常十肆身邊原本有個叫小黑的小女孩,就是被常十肆一眼看中了天賦,基因強度等級連漲兩階!常十肆還拖家帶口準備讓兩個小孩蹭一次全星係最全麵的免費體檢,結果剛下車,在星河研究所門口等半天的六位軍人就一擁而上!他們均穿著隻有在重大場合才會穿著的禮儀軍裝,純黑色外衣,金色肩章,搭配長筒靴和真皮腰帶,本來模樣就不差,穿得再整整齊齊,看起來簡直閃閃發光。常十肆隻不過多看了一眼,雙眼就被人猛地蒙住。“幹什麽?”黑暗中,身邊人咬牙切齒,“選秀嗎?”第102章 常十肆看不到裴善現在的神情,但之前還鬧哄哄圍上來的那些軍人立刻消了聲,隻能聽到他們的急促唿吸。隻不過這唿吸中的急促上一秒還是因為常十肆的到來而興奮,這一秒卻是為了常十肆身邊男人放出的威懾力而緊張。這才隻是門口,裴善想一想都能猜到裏麵的情況一定更嚴重,一群年輕男人穿著整齊的服裝筆直地站成一排,他家十肆以前就喜歡看這些!給道真峰上的侍者都特意定製統一的服裝,看著那些花蝴蝶走來走去他都能靠在床榻邊看上一整天……裴善都沒想到,他好不容易把道真峰上的人統統趕走,迴到自己的地盤上竟然還要舊事重演?‘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裴善身上放出的威壓更甚,有幾個人甚至都沒忍住將手按在身側想要握住武器來支撐。不過這次裴善選擇方式大概有問題,這些人和修真界的那些侍者不一樣,裴善實力越強,他們反而越不會退縮。畢竟他們是通過層層選拔才得到這麽一個與常十肆見麵的機會,就等著從常十肆口中聽到兩句指導——這時候一看與常十肆朝夕相處的枕邊人實力竟然這麽強,他們就更期待常十肆的教誨了!一群整日在軍隊裏廝混的直男哪知道裴善現在怎麽想,在他們眼裏真的非常純潔地把常十肆當做是老師。裴安預估出他弟弟脾氣的臨界點,正準備讓這些人抓緊散開,就聽到常十肆先一步開口。“好了,”常十肆將手按在裴善的手背上,好笑地拍了拍,“我現在能睜開眼嗎?”裴善覆蓋在他雙眼處的掌心將他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不許!”“好吧,”常十肆輕鬆原諒了他家道侶醋意漫天飛的行為,對著麵前那些軍人說,“我今天有事情,等到萬道宗總部建成之後,你們可以去那邊找我,我有時間的話會去講課。”老師都這麽說了,哪怕他們再缺心眼也不好意思繼續纏著,又在裴安警告的眼神下老老實實向後退了三大步。裴善深唿吸,努力壓下仿佛氣得肝疼的情緒。常十肆笑著對捂著他眼睛氣唿唿往前走的裴善說:“我現在能睜開眼睛了嗎?”“不!”隻要還能看到一個軍裝的衣擺,裴善就堅決不同意!因為剛進場時受到的熱情‘招待’,以至於常十肆還沒來得及觀察一下傳說中的星河研究所的大門,就直接被裴善橫衝直撞地拉進門裏。不過那些人也的確執著,他們都走出了好遠,常十肆還能聽到身後跟上來的腳步聲。在經過某間實驗室的時候,裴安剛示意常十肆他們停下,一位穿著白色實驗服,醫用口罩遮住大半張臉的男人就從裏麵猛地推開門,厲聲嗬斥道:“吵死了!”小跑著才能勉強跟上常十肆的那幾位軍人立刻輕手輕腳地往遠處挪了挪,像是很害怕這個男人一樣根本不敢吭聲。那男人眼神犀利地從那群穿軍裝的‘小鵪鶉’上冰冷掃過,隨即看向同樣停下腳步的裴善與常十肆,視線在兩人牽著抱著的小崽子那多停留了一秒,眉間很明顯的出現了一絲不耐。“我這又不是幼兒園,”男人悶聲嘟囔了一句,“就是這兩個小不點兒?”“對,”裴安語氣熟稔,倒是和這個男人關係不錯的樣子,“這是常裕和天令,都需要進行全方麵的身體檢查。”聽到名字之後,男人的情緒明顯提高了一些,他稍微站直身體,重新觀察了一遍這兩個小崽崽,他指向天令,露在口罩外麵的眉峰微揚:“天令劍?”許青鬆之前是負責研究‘天令機甲’的工作人員之一,天令機甲中隱約能感知到小天令靈智的那部分就出自這位研究基因序列的教授之手,也是最開始聽到裴善‘將劍製作成機甲’的無稽之談時,第一個舉手表示支持的人。所以正常人絕對不會因為一個相同的名字,就會直接將小男孩和那把劍猜想到一起,但是許青鬆會。小天令被送到研究所的時候可以說是和許青鬆朝夕相對,雖然許青鬆對人脾氣臭,但對還是一把劍的小天令卻比研究所裏的其他人要更照顧一些,很多時候就好像把他當做一個真真正正的人一樣絮絮叨叨的聊天。天令對他的印象還挺好的,這時候也不用別人解釋,自己主動開口,聲音軟糯:“許教授好。”“啊,”不愧是科研界的奇葩天才,許青鬆哪怕知道一柄劍能長成人,情緒上都沒有太大的波動,甚至還因此皺了下眉,不知怎麽有些不愉快地問,“那你還能變迴去嗎?”“可以的,”天令乖乖點頭,有些小驕傲地補充說,“我還可以變成機甲!”許青鬆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轉晴,他和藹地摸了一下天令的頭:“那一會兒三種形態我都幫你認真檢查一遍。”眼看著‘討厭鬼’又又又又一次輕鬆得到了別人的喜歡,小常裕不開心地在常十肆懷裏扭了兩下,也總算得到了許青鬆的關注。他看了眼小常裕,轉頭問裴安:“這是最年輕的sss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