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不解的看著他,這是一個麵容冷峻的青年男子,宇文熬夜看著對方,倒是沒什麽架子,反而很有耐心的解釋道:“文傲,這裏麵,應該碰巧有什麽誤會,巧合之下,我們才和他們鬼刀起了衝突,本打算今夜滅了這個鬼刀,現在看來,咱們要改變一下屠刀揮下的對象了!”


    被他稱為文傲的黑衣人點了點頭,隨即又是問道:“少爺的意思是,今晚鏟除城主府,拉攏鬼刀,幫他們清除九陰城的其它勢力,到時候他們也沒理由拒絕我們的要求?”


    宇文熬夜笑著點了點頭,很是自信道:“我要讓這鬼王軍成為我宇文熬夜的爪牙,就算做不到這一點,那我也要讓這鬼刀成為我的人,那樣一來,將來不管這個鬼王軍成為了哪位少爺的勢力,我都能第一時間知道他們的動向,或許今天的一個小小的舉動,將來某一天就會成為我們手頭不可多得的重要籌碼,懂了嗎,文傲?”


    黑衣人點頭,心底卻不無擔心道:“宇文大少爺性格倨傲,目無下塵,從來就不將少爺你放在眼裏,他若是真的繼承了宇文家,少爺將來恐怕不好過。


    宇文二少爺性情溫和,但手段太過天真,這樣的人也挑不起一個家族的重擔,宇文家落在他手裏,前景堪憂。


    宇文三少爺心機深沉,心智不俗,而且修為強大,天賦奇佳,但天才眼中,是絕對看不起少爺你這樣的人的,他若是上位,少爺將來恐怕也是度日如年。”


    宇文熬夜目光中閃過道道精芒,他看了看滿屋的黑衣人,突然臉上的表情一肅,對著文傲寒聲道:“文傲,看在你跟隨我多年的份上,剛剛的話我就當沒聽見,你要記住,主人永遠是主人,仆人永遠是仆人,我安排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宇文家,我的私心,也僅僅是希望,不管三位嫡係少爺誰上位,能夠給我留一條活路罷了,要是我什麽事情都不做,手裏麵一點籌碼都沒有,那我就沒有利用價值,他們捏死我,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黑衣人文傲也不傻,瞬間明白了宇文熬夜的意思,人多眼雜,保不準這屋子裏的黑衣人就有三位少爺的人,所有宇文家的人都知道他宇文熬夜不**靜,喜歡在下麵搞些小動作,所有這些事情他不會刻意的去掩飾,他隻是想告訴別人,他做的一切,不是因為他有野心,想和三位少爺爭家主的位置,而是為了明哲保身,多幾分活下去的底氣。


    “明白了少爺,那我們今夜什麽時候行動?”


    宇文熬夜稍稍一沉默,便是吩咐道:“這樣,我隨後寫一封請帖,你給我帶去送給鬼刀的人,同時我還會安排人給城主府的人也送去請帖,聽說九陰城的清水荷塘是個不錯的飲宴之地,吩咐人在那裏擺好酒席吧,其他的人,應該都知道該怎麽做了吧?我摔杯為號,今夜,就讓九陰城變變主人。”


    ……


    兩個時辰後,清水荷塘之畔,打酒上菜的店小二額頭上滿是冷汗的哆哆嗦嗦的在走廊上來迴奔跑,他心頭害怕極了,給人端茶倒水了十多年,還是第一天遇到這麽大陣仗,九陰城的兩大勢力的主事人都來了,而且帶來的人也都不少。


    城主府這邊,城主親自帶著留在城裏的另外兩名統領赴宴,身後更是跟著百多人的城主護衛軍,鬼刀這邊動靜還要大,三四百人的隊伍,一個個兇神惡煞,領頭的鬼刀同樣心頭警惕萬分。


    他們的對峙並沒有持續多久,馬上就被他們熟悉的另外一夥人打破,範家的人,範家作為九陰城最大的家族,地頭蛇一般的存在,這樣的場合他們不出席實在也說不過去。


    三方大佬互相看著彼此然後都是神色凝重的坐下,一夜之間,居然有人同時邀請他們三方勢力出席,而且邀請函中的倨傲躍然紙上,他們心頭都各有各的算計,至於是誰邀請的,其實都心知肚明。


    九陰城這些天,也隻有那股神秘黑衣人有這種魄力和能量了,三方勢力都對這群黑衣人沒什麽好感,這群神秘人出現的第一天,當眾殺戮範家和鬼刀的人,這是同時挑釁三方勢力的權威。


    隨後,鬼刀的人更是和對方有了正麵衝突,可以說,鬼刀對這群人是恨之入骨,鬼屠甚至不得不向鬼王城那邊求援,為的就是抗衡這樣一股神秘勢力。


    雖然明知道此行危機四伏,但畢竟事關顏麵問題,鬼屠思索再三,還是帶著人前來赴宴,其魄力可見一斑,九陰城城主同樣心頭凝重無比,這群神秘人一道九陰城就掀起血雨腥風,絲毫不將他們城主府放在眼裏,還有什麽比這更加羞辱人的嗎?


    而且,汪倫和寧風等人也去了這麽久了,他也不知道那頭事情進展得怎麽樣了,心頭難免焦急萬分。


    範家的人自然也是頭大無比,這群神秘人的可怕,他們是有切身體會的,人數不多,但這一群人都是以一敵十的好手,他們不想和這樣一股勢力不死不休。


    清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每一聲都仿佛叩在了他們靈魂深處,宇文熬夜一臉笑意的在一群黑衣人簇擁之下走向了幾人所在的位置落座,自始至終另外三人都是目不轉睛的打量著這個來曆不明但實力極度可怕的家夥。


    “認識一下,我姓宇文,今日叫幾位來,主要是想談一些事情,好吧,明人不說暗話,以後這九陰城,我宇文熬夜說了算,你們沒意見吧?”


    很狂,他話音一落,三方勢力的主事人都唰唰的站了起來,神色很是不善的看著他,宇文熬夜一笑,朝著三人擺了擺手,漫不經心道:“別緊張,我們可以慢慢談,來,坐吧,怪我,剛剛的話有歧義,意思表達不夠清晰。


    我剛剛那句話的意思是,我想從你們三位中選出一位代替我宇文家族治理這九陰城,你們眼中的九陰城或許是個寶,但在我看來,這就是一座可有可無的小城,我沒什麽太大的興趣。但我要想找東西,勢力太多局勢太混亂,我找起東西來也就心煩意亂,你們懂我的意思吧?”


    三名大佬同時眉頭狠狠一挑,範家家主當先表態道:“閣下既然對九陰城沒有興趣,為何又要摻和進來,前番打傷我們多方勢力的事情還沒了解,如今要我們俯稱臣,你認為可能嗎?”


    “放肆!”宇文熬夜身側的那名麵容冷峻,被他稱為文傲的年輕人悍然出手,強大的氣息直逼範家家主而去,範家家主如臨大敵,卻就在他要對抗之際,左右兩道靈力包括的拳頭重重轟在了對方的佩劍之上。


    宇文熬夜看著同時出手的九陰城城主和鬼屠,心頭突然有了一抹異樣的感覺,這小小的九陰城倒是有趣,明明是生死仇人的三個人竟然能在此刻聯起手對付他的人,這倒是他之前沒有想到的。


    “文傲,武器收起來,要動手,也要等大家把話談完再說。”他擺了擺手又繼續道:“範家,九陰城附近你們或許有點影響力,但在我宇文家族麵前,你們什麽也算不上。


    城主府,背後是南川院對吧,遠水解不了近渴,我很有信心在南川院不知情的前提下徹底毀了你們。


    鬼刀,是鬼王軍的人對吧,或許你們還不知道,你們背後的鬼王軍,都不過是仰仗我們宇文家族存活。


    你們三方勢力,當真要與我為敵,與宇文家族為敵?


    兩條路,臣服,或者,死!”


    三方勢力大佬聞言同時心頭大震,其中最為震撼的無疑是鬼刀的人,搞半天這群神秘人還是他們自己人?這種戲劇性的巨大轉折一時間也讓鬼屠沒有反應過來。


    九陰城城主心頭一歎,到底還是出事了,他眼神淩厲的看著對方,沉聲道:“聽你的意思,這是要滅了我們城主府和反對你們的勢力,扶持鬼刀的人上位,統治九陰城了,是吧?”


    迴答他的是幾名黑衣人的突然出手,隨著宇文熬夜酒杯的轟然落地,混戰一觸即,城主府與黑衣人兩夥人當下便是衝殺了起來。


    鬼刀的人和範家的人都先是一愣,隨即範家家主一咬牙,吼道:“給我殺,鬼刀的人一個也不要放過!”


    還是鬼刀與範家的老恩怨,看上去和以往的每一次殊死搏鬥沒有什麽不同之處。


    宇文熬夜身側還有兩個老者一直沒有出手,加上文傲和他自己,三名武皇和一個半步武皇,城主府拿什麽去抵擋?


    靈力光芒照亮了漆黑的夜,能量波動引來九陰城無數武者的觀望,城主府正在陪著老酒鬼喝酒的古聖抬頭望了過去,有些凝重道:“之前好像城主府的人就是朝那邊去的,不會是出了什麽事情了吧?”


    老酒鬼自顧自美美的喝了一杯,隨即站起來搖搖晃晃道:“走,扶我老人家出去吹吹風,今晚的夜色真美呀。”


    古聖破開虛空,帶著老酒鬼出現在了清水荷塘一側,古聖一眼就看到落於下風的城主府的人,他有些焦急道:“前輩,我得過去幫忙才行,要是寧風那小子迴來看到城主府的人全死了,我可不好向他交代。”


    老酒鬼一把將他拉迴來,醉醺醺的道:“全死了?不可能,老夫麵前誰還能殺人呢,來,看在你陪我喝了這麽久的份上,我今天教教你什麽是規則之力。”


    古聖心頭萬急,心道這時候這位還這麽鬧,待會就真的隻能替城主府的人收屍了,然而當他再度迴頭,卻被眼前驚駭的一幕徹底的震驚了,看著周圍一動不動的剛剛還廝殺成一片的幾方勢力,頓時就不可置信道:“前輩,您這是……”


    酒徒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道:“這就是規則之力,小子,如今的你沉澱早已足夠,差的就是一點契機就能突破聖人,今日我便送你一場造化。


    老夫告訴你呀,所謂的規則,其實就是世間的秩序,世間萬物皆有陰陽之說,物極必反,你看他們剛剛打得有多厲害,那麽你運用出和他們截然不同的規則之力,就能起到扭轉時空的效果。


    不過嘛,規則之力說起來簡單,你怕是在練上千年萬年,也做不到定格時間,我知道你的腦子很難理解我說的是什麽,換成你能理解的話就是,規則之力,其實就是天地禁錮的升華,武道之上,每個大境界之間都有各自的聯係,記得多去想想,多用腦子思考問題,不要執著於某個點上,規則,是無處不在的。”


    古聖聽得雲裏霧裏,酒徒也暗罵這悟性修煉個蛋蛋,他歎了口氣,又是雙手間一動,古聖便是震驚的現,周圍那群打鬥的身影居然在開始迴放他們的動作,酒徒淡淡道。


    “真正高明的規則,要麽能夠蒙蔽天機逆天改命,要麽能夠跳出五行之中,不受世間秩序掌控,成為你一人的規則,你便是這天地之間獨有的規則,但天地卻對你無可奈何,世人追求的永生,其實並沒有他們想的那麽複雜,隻是人都喜歡把一件簡單的事情無限複雜化,最後卻忘了它的本質是什麽。”


    “前輩你……”古聖突然語氣一變道,酒徒風輕雲淡的擺了擺手,頗為仙風道骨的樣子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說的話,我做的事,我可以是風,可以是雨,也可以是你這輩子永遠也觸碰不到的男人!”


    “不是,前輩,我是想說那邊好像又打起來了……”


    酒徒麵容一僵,嘴角有些抽搐道:“意外,這絕對是個意外,喝高了,我這規則之力開了小差,我定!”


    畫麵再度定格,酒徒語重心長的對著古聖道:“我說的話,你好好記著,還有,以後買酒別再買到假酒了。”


    酒徒說完,嘴角冒起了白泡,腳下一攤,直接倒在了地上不斷抽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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