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淡淡一笑,道:“少主放心,我隨後也會趕到風之城,到時候若是計劃順利,少主你要做的事情也不少,我有鬼魅二人保護,沒人能夠傷得了我,大家,今夜就各自準備吧。”


    迴到軍營裏正要掀開自己帳篷帷幔的寧風身後跟著胖子,身前是幾個他很是熟悉的人,其中之一便是步臻,他立刻注意到步臻隻是陪同著另外一個年輕人而來,此人一身正氣,眼神很是睥睨,卻不至於讓人疏遠,反而覺得有些親切,步臻與他錯開半個身位,這人的身份唿之欲出,昔日天風學院的第一天才,林狂風。


    寧風之所以這麽篤定他的身份,步臻隻是一方麵,最高要的,是他們是三人同行,而另外一個,也是寧風照過麵的,當初客棧裏相當於間接替他化解危機的啞巴,啞巴性子倒是和步臻有些像,不過他是天生的不愛與人說話,並非是不能說話,若是非要說與步臻的區別,那就是啞巴多少有些不知人情世故,表達交流上有點問題,步臻則不然,他胸中有溝壑,對周圍的事情了然於胸,不過天性淡然,很多事情看破而不說破,其實這也是一種大智慧。&1t;i>&1t;/i>


    寧風縱然是猜測到了這位氣度不凡的領頭青年就是林狂風,但出於禮貌,他還是先向步臻見禮,然後故作驚訝的問答:“步臻師兄,好久不見,這兩位師兄是?”


    林狂風抱拳上前一步,頗為灑脫的道:“我林狂風曆來桀驁慣了,身邊也沒幾個朋友,前番多謝師弟你幫步臻這小子脫離險境,大恩不言謝,我替他記下了。”


    寧風頓時就對這位傳說中的天風學院第一天才有了不一樣的認識,如此直接的交談方式或許會讓許多人不適應,但性情本就單薄的寧風卻最是喜歡和這種真性情的人相處,他的性子其實倒是和步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屬於那種沉默寡言的人,也難怪寧風和風行天還有季雲這種鋒芒畢露的人呆在一起會被人本能的忽略。就好像是此刻的林狂風一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會集中在他的身上一樣,很少有人會將目光落在他身後兩個其貌不揚而又低調不語的年輕人身上。&1t;i>&1t;/i>


    “原來是林師兄,師弟寧風,是最後一批學院弟子,給師兄見禮了。”


    寧風說著也是輕輕抱了抱拳躬了躬腰,語氣誠摯而又不卑不亢,倒是讓林狂風眼前一亮,他這個人也算是個異類,霸道的性格導致很多目的性強的人都在他身邊待不下去,林狂風向來是心裏想什麽就說什麽,不太會去顧忌旁人的看法,這種性情也讓他得罪了不少人,久而久之,身邊的朋友反而並不多,但林狂風這個人相當仗義,屬於兄弟有難立馬就能挺身而出的人,啞巴就是當初受過他的大恩,步臻也是深知他的脾性才會與他引為平生知己。


    “師弟客氣了,來來來,方便我們三個同你們一起進帳坐坐嗎,這軍營中規矩太多,我們這樣怕是影響不好。”林狂風道,他見寧風不像很多阿諛奉承之輩那般盡說些什麽閣下大名如雷貫耳呀,久仰久仰之類的客套話,心底反而更是認同了寧風幾分,心道不愧是步臻這小子結識的人,倒是個不錯的師弟。&1t;i>&1t;/i>


    三人又是很友好的衝胖子點了點頭,胖子也是心情大好的叫了聲三位師兄好,然後跟在眾人身後進了帳篷,寧風見眾人一一落座,茶什麽的軍營裏也不可能給他準備,當下也懶得計較那些規規矩矩,自己也坐到了幾人身邊,疑惑地看著三人道:“不知三位師兄今日來找師弟我可是有什麽要事?”


    林狂風剛想說沒事沒事,看見步臻衝他搖了搖頭,想到臨行前答應步臻的事,剛到嘴邊的話也就沒說出口,很合時宜的選擇了讓步臻來說,其實他們三人說到底都不是那種口頭上很厲害的人物,但是相對而言,沉默寡言的步臻說話往往更加的理性,比起林狂風的直言不諱有時候還是要有些優勢的。


    “師弟,上次一別,我們見風家少主一蹶不振,我想短時間內怕是不會有什麽戰事了,便是同幾位師兄弟一起向院長還有幾位長老說了我的一些提議,隨後數月我等分散到了天風帝國各處,暗中招兵買馬,前幾日我見三方人馬戰事焦灼不下,料想怕是會有一場大戰,便是趕緊說服了院長和長老們帶著人手來了這伏屍嶺,可是軍師他,哎,軍師他卻隻給我們一些暗殺偷襲的任務,所以我剛剛從院長那裏探到口風就過來了,軍師他這是信不過我們呀,哎……”&1t;i>&1t;/i>


    步臻的話,倒是讓寧風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心道既然季雲信不過你們,那幹嘛今日那麽重要的密謀還會告知院長和長老們,但他一方麵是季雲的結義兄弟,一方麵也是天風學院的一員,雖然剛剛進了學院,學院便被顛覆了,但寧風還是很珍惜這份情誼的,畢竟步臻還有方萬、朱同等都算得上他不多的朋友了,於是便起了有心調和的念頭,當下便是疑惑地問道。


    “步臻師兄,軍師的為人或許你們不了解,但我可以肯定他不會是那種任人唯親的人,師兄你是不是對他有什麽誤會呀,軍師為何會信不過咱們學院的師兄弟呀?”


    林狂風這時候有些不滿的哼哼了一句,道:“既然信得過,那他幹嘛安排我們去刺殺,去做些偷雞摸狗的事兒?我們帶來的那近萬人難道是擺設,哼!”&1t;i>&1t;/i>


    步臻急忙拉了林狂風一下,急道:“林大哥,說好的這件事由我來說,你不會是不講信用吧?”步臻見林狂風快要急眼,連忙笑著起身攔下他,道,“行了,林大哥你就聽著就行,你嗓門這麽大,小心隔牆有耳,被軍師知道了打你板子。”


    林狂風心道我會怕一個殘疾人?然後縮了縮脖子,因為步臻張了張嘴,雖然沒開口,他已經知道了他要說什麽,一向信守承諾的林狂風隻得乖乖閉嘴,瞪著眼看著威脅自己的好友。


    步臻又坐了迴去,經林狂風這一鬧,他反而放開了,心道這屋子裏也沒有外人,倒也不用那麽彎彎繞繞,直接開口便是,便是對著寧風道:“師弟你有所不知,我觀察軍師很久了,他有大山崩於身前而麵不改色的從容,有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的智謀,軍師的智慧,我步臻自問不及其萬分之一,我曾聽聞軍師當初是風家少主力排眾議強行委任的,這般信任便是天高地厚,所以軍師對風家的事上心、小心也在情理之中,師弟,錦上添花永遠比不得雪中送炭,我們學院的人出現在伏屍嶺的時間太尷尬了,如果我站在軍師的位置,我也不敢隨意動用這股力量,所以我不怪軍師,因為他這是為了大局。可我實在不甘心這般天賜良機白白浪費,軍師的打算,應該是先取武王陵,在反撲毒師大軍,然後調用三軍之力直下皇城王都,可這般打法穩妥倒是穩妥,我相信有軍師在其中步步為營,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於風家,可三軍疲於奔命,這場仗要打到什麽時候?”&1t;i>&1t;/i>


    寧風聽得心中一動,步臻的話算是一下子說到了寧風的心窩裏,他現在最緊迫的問題就是時間,若是這場戰爭在這麽拖下去,一城一地的拉鋸戰都數月之久,那奪下整個天風,他要等多久,他能看到那個時候的勝利?叫寧風丟下如今正需要幫助的風行天等人不聞不問,他做不到,可他本身的血脈,卻是個天大的問題。


    “師兄難道有什麽出奇製勝的辦法?”


    “有!但我隻能說與軍師一人聽,不是我信不過你們,而是事關此戰成敗,我步臻不想其中出現任何可能的差錯,師弟,你原因幫我嗎?”


    寧風眉頭緊蹙,沉默了下來,步臻的話讓他陷入了兩難,他想幫,可是步臻都不願意細說,也就是說步臻都沒有說出打動他幫忙的戰略決策,相當於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向季雲舉薦步臻這個人,若是成了還好,若是敗了累及三軍,寧風覺得自己真的死不足惜,那樣太對不起季雲和風行天對他的信任了。&1t;i>&1t;/i>


    這次,連林狂風這個暴脾氣的人都沒有出口,他們都知道寧風此刻的壓力,幫忙,那是出自師門情誼,不幫忙,那是人之常情,兩般選擇,寧風本身都沒有錯,但隻要一做選擇,便是開弓沒有迴頭箭。


    許久許久,寧風歎了口氣,咬著嘴唇,牙縫裏終於蹦出來幾個字。


    “我幫!”


    言罷,寧風覺得整個人輕鬆了不少,看著步臻三人抱拳道:“三位師兄,我們都是同門,出於情誼是一方麵,在者,我相信步臻師兄,若是步臻師兄獻計助了軍師,幫你們便是幫我自己,幫了風家。”


    步臻很是鄭重的起身,朝著寧風鞠了一禮,道:“如此,多謝師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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