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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慢慢聊吧,我還有點兒事兒,就先走了。”


    簡單的給兩人介紹了一下,羅右就站起身,笑著拿起了座位上的皮包。


    田路和刁全連忙也站了起來,不過羅右的右手卻立即向下壓了壓笑道:“別起來了,你們談,我自己出去就好了。”


    兩人看著羅右走出了餐廳,這才又坐了下來。


    “刁老師,喜歡吃些什麽?”


    田路把菜單遞給了刁全,視線不由得瞟了一眼對方的雙手。很白皙,看得出來,刁全的手保養的很好,十指細長,也很瘦,但是卻相當有力的樣子。


    “我吃東西不挑剔,田主任隨意點些吧。”


    刁全微微一笑,把菜單又推了過來,看向田路的目光中也帶了不少的好奇。雖然當初羅右就已經提醒過他,說這位田副主任的年紀不大,但是真正看到真人的那一刻,刁全還是忍不住狠狠的驚訝了一把!


    不再客氣,隨意的點了兩個菜,田路抬起頭笑著問道:“刁老師喝點兒什麽?啤酒?紅酒?還是……茶或者白水吧,我基本上不喝酒。”


    刁全搖了搖頭道。


    田路心中又是一喜,雖說喝點兒酒不算什麽太大的毛病,但是對於一名醫師,尤其是外科醫師而言,能不喝還是不喝的好,不然晚上有急診的時候需要支援,喝了酒肯定就麻煩了。


    沒等多大一會兒。菜上齊了,兩人也早就聊開了。這不是簡單的朋友見麵。反而是有點兒類似於麵試的意思,雙方也都不多客氣。直接就進入了正題。


    開始聊的,自然就是神經外科專業了。


    不過讓刁全有些奇怪的是,田路一上來並沒有問他擅長哪一類的手術,也沒有問他做過多少台,反而是和他聊起了神經係統的解剖、生理和病理都基礎理論性的東西,然後又漸漸過渡到了免疫、感染和出血機製等方麵。最後才是具體到了臨床工作上麵。當然,因為刁全是功能神經外科的醫師,田路和他聊的話題也就多集中在了這上麵。


    神經外科學從治療的疾病上,可以分為腫瘤。血管病,功能腦病等等,而功能神經外科,就是手術方法治療神經係統功能異常的分支。主要的範圍就有如帕金森,癲癇,成癮疾病等等,也是近些年來在神經影像學和神經生理學發展的基礎上,新興起的一個神經外科分支。


    田路和刁全聊得很愉快。


    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田路絕對是內行中的內行,這短短的一兩個小時交談中。兩人聊了很多他事先準備好的話題。而就是從這些話題中,他很容易就看了出來,刁全的基礎很紮實,對功能神經外科的理解還算是比較全麵,尤其是很擅長接受最新的理論和技術,這一點讓田路特別的滿意。


    而刁全則是越聊越心驚,越聊越心動了。


    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對田路的年紀和資曆等都抱有著強烈的質疑,開始懷疑起此行的必要性。但是隨著話題的展開和深入,刁全心中的這些懷疑頓時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個田路,簡直就像一個怪物一樣!


    那些神經病理生理,還有解剖免疫之類的基礎知識,無論聊到哪個方麵,田路都是清清楚楚,甚至連國際上最新的研究進展都了如指掌,而具體到了刁全的專業方向上麵,各種疾病的特點,最新的治療標準,最新的研究發現,在田路的口中就如日常工作內容一樣,娓娓道來。


    漸漸的,刁全也就明白了過來。附二院神經外科讓這個年輕人做副主任,絕對不是因為他的關係硬,或者工作到位的緣故,而是本身的實力所致!


    至於說田路對功能神經外科的理解,則更是讓刁全心動不已了。


    刁全現在工作的單位,是京都附四的功能神經外科,那絕對是京都,乃至整個華國最強悍的功能神經外科之一,平時他接觸到的同事水平都不錯,國際間的學術交流也都是相當多的,但是和田路這一席交談下來,恍惚間刁全刹那間竟然有了一種似乎是錯覺,又似乎是真實的感覺:這個田路,竟然是他見過的所有醫師中,對功能神外理解最為透徹的人!


    當然,這個念頭在刁全的腦海中隻是一閃而過,就被拋得無影無蹤了。


    這頓飯,一直吃了三個小時,雙方對彼此都非常的滿意。


    田路是滿意於刁全作為一名神經外科醫師的素質,刁全則是滿意於田路的誠意。田路沒有避諱附二院神外現在實力偏弱的現狀,但是從話裏行間,刁全卻聽出了他對未來的希望,尤其田路個人表現出的那種活力和自信,就算那一臉明顯的疲憊也是無法掩蓋住的。


    雖然心中有著很強烈的想和對方聊下去的意願,但是到了最後,刁全還是壓了下來,畢竟在他的眼中,田路真的是非常疲倦了。剛剛見麵的時候,羅右就解釋過了原因,而同為神經外科醫師,刁全很理解,同時也對田路堅持守時過來見他略略有些感動。


    在田路又使勁的擠了擠眼,壓下打哈欠的衝動之後,刁全終於是忍不住了,笑著說道:“田主任,我看今天聊得也差不多了,要不……呃。。。。。。抱歉抱歉,讓您見笑了。”


    田路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連連苦笑道:“精神上倒是沒事兒,就是身體有些不聽使喚了,嗬嗬。”


    刁全笑道:“就算一個鐵人,三十多個小時沒休息也扛不住啊,我看您還是早些迴去吧。咱們的事情迴頭再說如何?”


    “也好。”


    田路點了點頭笑道:“畢竟這對您個人和我們科來說都不是什麽小事兒,我看咱們迴去之後都考慮考慮。如果您確實覺得我們科還行的話,到時候約著見見我們冷主任。您看怎麽樣?”


    “好的。”


    刁全痛快的點了點頭道。


    說完,略略一頓,刁全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道:“不過田主任,最後我還是想問一個問題。”


    “刁老師請講。”


    田路打起精神,擺了擺手笑道。


    “您也知道。我這些年一直在功能神外工作,熟悉的,或者說比較強項的就是功能神外的患者管理和手術。”


    略一沉吟,刁全正色道:“而據我所知。附二院的神經外科在這方麵並不擅長,平時這樣的手術量每年都是極小的,那麽如果我去的話,是不是要轉到其他方向,或者說,如果我還是繼續做自己專長的方向的話,平時的手術量可就很難保證了。”


    刁全自己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雖然說他在功能神外方麵手術做得還過得去,但是在學術上卻沒有什麽名氣。或者換一種說法,他就是那種純粹做手術的醫師,學習新技術。新理論什麽的,刁全自信不會比任何人差,但是如果論起科研,或者說自己去開創一個科室的新方向,他是絕對沒有那個自信的。


    這不是妄自菲薄,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刁全就怕對方抱有太大的期望,而自己將來又達不到,那到時候在科裏的地位就尷尬了。


    “這一點上刁老師完全可以放心!”


    含笑點了點頭。田路的雙眼之中突然閃爍起了莫名的神采:“事實上,最遲就在春節之後,我們科就將開始在功能神外,或者更具體一點兒說,我們將在癲癇的手術治療方麵開始發力,而且是非常大的力度!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急需像您這樣有經驗,又有實力的功能神外醫師!”


    聽了田路的話,刁全頓時愕然。


    在神外屆幹了這麽多年,刁全對京都各大醫院都頗為了解,可沒聽說附二院神外最近在癲癇上麵有什麽大的突破啊?


    不過眼下明顯不是細細追問的時候,所以隻是確定自己去了之後還是在老本行上努力,刁全心裏就踏實了一些,不再多說什麽了。


    倒是田路神色一動,微微一笑道:“刁老師,既然如此的話,我最後也有一個問題,可以請問一下嗎?”


    “當然可以。”


    刁全微微一怔,連忙笑道。


    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言辭,田路正色道:“刁老師,我想無論是收入,還是個人發展而言,京都附四的功能神經外科都是一個好地方,至少我們科暫時還是遠遠不如的,那麽您為什麽要離開呢?”


    田路這個問題一問,刁全頓時沉默了下來。


    靜靜的看著對方,田路也不著急。實際上,他對刁全的表現雖然滿意,但是這個問題一直是他心中的糾結所在。


    刁全心裏也清楚,無論去什麽單位麵試,為什麽要離開現在的崗位絕對是必問的問題之一,所以隻是遲疑了片刻之後,他終於是輕輕的歎了口氣,坦然道:“說句實話,是我個人和我們主任之間有矛盾,而具體的矛盾,則是來自一次失敗的手術。具體的事情經過我不能向您透漏,但是可以告訴您的是,由於我對患者家屬多說了些東西,讓醫院和科裏賠償了對方一筆錢,因此……說完,刁全心中一片輕鬆。


    作為一名醫師,凡事為了科裏,為了醫院著想是基本的要求,但是當初他實在是看不慣,也實在是可憐那家傾盡所有去給孩子看病的外地人家,所以才豁出去說了幾句真話。


    “隻不過,實在是可惜啊……看著田路一臉沉思的模樣,刁全心中頗為遺憾。他真的是很喜歡眼前這個年輕人,對將來去附二院神外工作的未來也頗為期待。如果隨便找個理由混弄過去,想必對方是無法察覺的,畢竟這樣的事情,科裏是絕對不可能四處宣揚的。隻不過很莫名其妙的,刁全心中卻不想欺騙對方,直接把真話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啊……默然片刻之後,田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低聲的喃喃道。在醫院,在手術室裏,患者永遠是弱勢群體,這一點不管是在什麽地方,都是一樣的。


    就在刁全看著對方沉思的模樣,心中漸漸恢複平靜,對此事已經不抱什麽希望的時候,田路忽然抬起頭,燦然一笑道:“刁老師,如果您方便的話,我希望能盡快安排您和我們冷主任見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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