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盛家,吃在盛家,那是因為我在工作,盛家又沒雇你,憑什麽養你?你是他們什麽人?說難聽些,你姓李,他們姓盛,連同姓都不是,你別忘了,當初被你叔伯他們趕出家門,連你外公外婆都不讓咱們進門,要不是老太太好心,你已經被你奶奶賣給瘸子當老婆了。你不是誌氣高嗎,那就不該住在別人家裏。」一口氣說完,四姑隻覺得胸口發悶,痛心的看著女兒,「淑萍那,做人要講良心,你別學爺奶那些人。」


    難道真的有種?淑萍的爺奶爸爸都是自私自利的人,所以她天生也這樣?四姑不願意相信,這女兒是她自己一手帶大,絕不允許她變成涼薄之人。


    淑萍低著頭,死死的咬著唇,一聲不吭,看著媽媽走遠,眼淚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轉,人不就該為自己著想?像她媽那樣,一直被爺爺奶奶,大媽和嬸嬸欺負,在爸那裏也得不了好,是個人都能踩一腳,她才不要這樣。


    葉檸晚上迴來沒見到淑萍還愣了一下,側頭問葉蘭,她白天上學,也不是很清楚。


    吃過飯才從老太太那知道,淑萍去住校了。


    怎麽突然住校去了?葉檸看了老太太和四姑一眼,什麽都沒問,杏花胡同離學校不算遠,走路七、八分鍾就到了,好好端端的突然送到學校,肯定有什麽原因。


    晚上正在算帳,葉蘭敲門進來。


    「姐,咱們什麽時候搬出去?」葉蘭對淑芳是怒其不爭,沒有惡感,對淑萍可稱得上不喜歡,才十六歲,小心思倒是特別多,跟她說句話都要反覆琢磨,就怕哪裏會讓她多心,那眼神也叫人心生反感,平時幹家務,幫忙就覺得她故意陷他們於不義,不幫忙好像犯了滔天大罪,總之怎麽做都不對。


    但是今天說搬走就搬走,盛奶奶半句挽留都沒有,肯定是哪做錯了,雖然知道盛奶奶好,但是葉蘭深刻意識到了這是別人家,總歸不如自己家自在。


    「我昨天去院子看了,油漆味已經散的差不多,下個月就能搬進去。」葉檸也喜歡自己的房子,盛爺爺盛奶奶對她再好,那種感覺還是不一樣的,「迴頭我找人看看日子。」


    說找人看是真的,第二天就找了先生算日子,下個月的初十是好日子,那邊家具都是上任主人留下來,床還是要買新的,床單被套找人定做,葉蘭洗了兩遍,曬了三個大太陽,到時候再把鍋碗瓢盆置辦起來,就不缺什麽了。


    這天,一家人坐一起吃飯,葉檸見二老吃的差不多了,笑道:「奶奶,我自己房子味道散的差不多了,我想找個時間搬過去。」


    「搬什麽搬?在這住的不好?」老太太聽到葉檸幾人要搬走,頓時不舍了。


    「要是不好,能在您這住這麽長時間嗎?不是因為這個,就是我們自己房子好了,總歸要住進去,不然房子空在那不好。」葉檸給葉蘭葉桉使了眼色,他們兩幫這一塊說搬家的事情。


    老太太是個明事理的人,知道年輕人更愛自己單獨一屋,沒有繼續客氣,問了葉檸什麽時候搬就不吭聲了。


    老人家不吵不鬧更讓人難受,葉檸握著老太太的手,輕柔的說道:「奶奶,我就住在您邊上,隔著圍牆喊一聲都能聽到,其實就跟後院搬到前院一樣,您不要難過。」


    一旁的四姑沒想到葉檸自己有房子,還是這個胡同的房子,一直知道葉檸做生意有錢,沒想到這麽有錢。


    隔了兩三天,恰好是周末,姐弟三人扛著掃把去打掃衛生,四姑見了,非要一塊過來,同行的還有她兩個女兒。


    到了他們自己家,葉蘭和葉桉感覺一下輕鬆了,尤其葉桉,屋裏屋外的跑著,沒多會就跑去東廂房。


    「姐,我住這邊。」


    「行,你愛住哪就住哪。」葉檸輕笑,側頭對四姑說道:「您也看到了,我這邊之前已經打掃過,今天就是過來再收拾一下,我們姐弟三人夠了。」


    「沒事,你和小蘭歇著,我來打掃就行。」四姑四下打量,隻覺得比盛家都要好。


    淑萍姐妹兩也在看,淑芳還好,對房子概念不深,淑萍知道葉檸自己有這麽一套房子的時候真的被驚到了,原以為跟她一樣寄人籬下的人,結果自己有房子,之所以住在盛家隻是因為房子要翻修,心裏更是不甘,有些人一出生什麽都有了,有些人連吃飽穿暖都是奢望。


    「大姐,我那房子以後也要這麽裝修。」葉桉轉了一圈迴來,興奮的說道。


    「你那房子不急,先出租,等你大些再翻修。」葉桉那宅子想要翻修比她這難度大多了,還不如直接拆了重新建來的簡單,也不知道他那能不能拆遷到,到時候再說吧。


    聽到葉桉也有一套房子,四姑和淑萍都不知道說什麽了。


    「小寧姐,這房子是你的,小安也有一套,那小蘭姐的房子呢?」淑萍眼珠子一轉,突然問道。


    四姑扯了一下她的袖子,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就不該心軟同意她周末迴家。


    「大姐本來要給我買的,不過我沒要,我成績還算可以,畢業分配工作後應該能分到房子。」葉蘭看著淑萍,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她剛剛那話有惡意,「淑萍現在是在上初中吧?好好努力,以後做我師妹,也有機會分房子。」


    葉檸掃了眼淑萍,跟葉蘭說道:「正想跟你說,我這些日子在找店麵,有幾間要賣的,你要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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