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待在京城許久,可曾聽說聖家莊有一人和你同名同姓?!”曄兒和聖絕凡對坐在氰蘊湖的立亭上,水晶石雕的桌上擺著幾道可口的點心。

    “喔!有嗎?!”聖絕凡語氣甚是不在意,但曄兒對他的迴答露出不悅的神色,隨即又道:“若有機會爹爹會注意的,我定把他揪出來見你,好吧?”

    “這倒不必。!”曄兒輕淡迴道,心中卻想著,好歹也是叫那人一聲大哥,他若這麽被揪著,麵子掛不住,她也覺得羞恥。

    聖絕凡不明所以,隻覺得她的心思難測,順手舉起象牙筷子夾起一塊糕點放入她碗中,!“吃塊酥餅吧!這可是你喜歡吃的果子醬!”

    “老左又上險峰啦?”左紀是穀中的大廚,手藝極佳每每為討她歡喜,上山下海擷取珍珠博她一餐。

    “他當你的口味為挑戰,穀裏的領事們食性稀鬆,他才不願大材小用,這次他醬汁用膳,便到險峰上為你摘仙紫莓,你可得好好謝謝他。

    “嗯!應該如此。”這仙紫莓果色紫澄,隻在終年冰雪不化的險峰上生長,險峰如其名是天險絕壁,稍一不小心,便落個屍骨無存,但這果子滋顏養身,世間少見,再加上入口甘甜微酸,香氣襲人,是她曄兒的最愛。

    連嚼了幾塊酥餅,啜了口冰糖蓮子湯,曄兒心滿意足的拭了拭嘴角,卻聽見身旁大狗兒福福的低鳴聲。

    “爹爹。那盤鮮肉餡餅就給福福吧!它挺愛吃的!”曄兒祈求的望著她爹爹。

    “拿去吧!可別讓老左給瞧見了!”

    “耶!爹爹英明。”曄兒捧起盤子,向福福道:“福福,咱們到那花叢裏,我喂你吃!”語畢,一人一狗的身影沒在幽徑花草間,花叢內還不時傳來曄兒逗弄的笑聲,其樂融融。

    聖絕凡葛地感到有些吃味兒,但隨即為自己幼稚的念頭感到可笑。

    “主人!”柳穆見曄兒離去,悄聲的步入亭中。

    “怎麽了?”聖絕凡語氣頗為不悅,他不喜歡部下行動鬼鬼祟祟,怕引起曄兒的疑心。

    “諸葛玉明和展老前輩各囑人帶來書信一封!”柳穆呈上二個用紅緞係著的卷軸。

    聖絕凡接過攤開,是諸葛玉明的字跡,細讀後並無作聲,再攤開展峰的信,隻有寥寥幾句:親親曄兒乖娃此必稀若展素言定世能老聞句雙寒整相妝句手血治道之屬奉玉諸一慧實上鈴葛事點聖絕凡祥加推敲,但這六句話,上下意思不相銜,隻見字的排列罷了。

    “主人,展老這信是意味啥事?小的怎麽想也想不透。”在旁隨侍的柳穆看得一頭霧水,他心想這一定是事關重大,所以才故意寫成這樣使個人不解的。

    “甭說你,我也一樣,這書信是給曄兒的,叫她來看一定明白。”聖絕凡頭向花叢中喚道:“曄兒,過來一下好嗎?”

    “好的!”她垂首走出來,纖手忙著編花圈,狗兒的頸脖子上已完成一副,不過它可不愛,一到亭中便臥下使著一雙前腿拉扯著那掛在它頸上的花圈。

    “別這樣嘛!這可是我辛苦編織的呢!”曄兒蹲到它身邊捉住它不安分的雙腿,腰帶再套上一副用鮮花做成的腳環,隻見福福琥珀般的眼睛露出無辜的神色。

    “爹爹你瞧,福福是不是漂亮得很?”曄兒口氣喜孜孜的。

    “就別虐待它了,看看這封展老寫給你的信有何用意?”聖絕凡將信遞到她手上。

    曄兒讀完後,歡唿不已,急忙向福福說道:“你的寒血玉鈴有著落了,本以為那老頭死不肯給,沒想到現在他要自願送給我!往後你便可以陪我遊走四方了!”寒血玉鈴可祛寒暑,福福自小在山上成長,穀中雖然暖和,但畢竟比山下綠洲城鄉冷冽很多,兩年前福福曾和她偕下山,但險些因熱氣無法排出麵中暑身亡,曄兒為了讓它能自由來去,便使出渾身解數,向展老要有調節周身溫度的寶貝……寒血玉鈴,沒想到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於要得到手了!

    “曄兒,這信究竟寫些什麽?”聖絕凡還是希望曄兒能為他解惑。“是啊!小姐,你就快說明白吧!”“嗬……”你們還不了解展老頭嗎?他寫的字千萬不能直讀,橫看。側看、倒看甚至亂看,這封信得由右往左讀,由下往上排!“

    聖絕凡看明白後才道:“一個老頑童,一個女頑童,兩人一起來求小頑童,就快天下大亂了!”

    “爹爹別打啞謎了,你到底在說誰呀?”曄兒摸不著頭緒,因為她不知道女頑童指的是誰。“老頑童是展老,小頑童是你,至於女頑童嘛……你瞧這信便知道了!”

    聖絕凡將諸葛玉明的信交給她。曄兒看完信,賊兮兮的一笑,“鷸蚌”相爭,魚翁得利,這兩個笨蛋要倒大黴了!“

    柳穆聽完這話一臉茫然,而聖絕凡意味深長的微笑,因為眼前這天真的小家夥還搞不清魚翁究竟是誰呢!他耐心的等著。自祁連山至關內,搭驛車站要近一個半月,快馬加鞭至多八日,但要顧及一個半大不小的女孩和一隻大狗,前兩種法子都遭到聖絕凡否決,所以,他決定自備一駕寬敝的馬車,以護送他心愛的寶貝……曄兒到關內。

    在顛簸的沙石路上,馬夫駛著輛其貌不揚的馬車,但拉車的兩匹馬是難得一見的千裏寶馬,一黑一白,通體無任何雜毛,神情甚是倨傲,而車子內部和外表通異,布置得非常淡雅舒適,絲毫感覺不到振動,平穩得很。聖絕凡深情凝視著偎在他身旁熟睡的曄兒,扇形長睫覆在她的雪白的臉龐上,純真得宛若初生的嬰孩。這時,他心中頓時百感交集,無言的想道:“這些年來,無時無刻不掛念著你,不見心煩,見了卻心亂,亦父亦兄的我,已不知該如何處置這些糾纏的思維了,我總告訴自己,早些放手吧,免得害了自己又險了你,但……情何以堪?”他修長的手指柔柔的撫著她的長發。唿了口氣,聖絕凡起身向前頭的馬夫道:“張德,我先走一步,你駛著車子直向聖家莊去吧!”

    “遵命!”語聲還未逝去,聖絕凡已自車頂的天窗飛身而出,隨後窗子又自動合上,輕快悄靜,但驚醒了敏感的狗兒。

    福福低鳴著,濕涇的鼻子磨蹭著曄兒的手,但聖絕凡怕出意外,而讓曄兒喂服下足夠分量昏睡的藥方,所以曄兒早已睡得不省人事。福福叫不醒,灰心的歎了口氣,窩迴角落再度熟睡,閡眼前還不解的看了曄兒一眼。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戀戀蝶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沐月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沐月舞並收藏戀戀蝶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