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最討厭第三者的嗎?為什麽現在你卻來勾引阿辰?”蘇慕非緩緩勾起唇角,語氣溫柔而縱容,如對情人親密的耳語,“……阿辰年輕不懂事,我可以原諒他。”他微微笑著,如水墨勾勒的眉眼間緩緩暈開深黑,沉澱在蘇慕非的眸中,“但你……為什麽要來勾引阿辰?”“如果你的確聽到了我和他之間的對話的話,就應該知道我們之間究竟是誰先出手,”葉冷華捏著拳頭,憤怒地咆哮出聲,“還有!到底是誰是第三者!”“……明明、明明……”葉冷華咬緊下唇,不甘心地喃喃著:“一開始……和他關係更好的……明明是我啊……”葉冷華一直關注著寧辰。因為……寧辰是他生命中的第一個朋友,也是唯一一個朋友。盡管,後來他和寧辰鬧翻了。在寧辰認識蘇慕非之前,他們倆曾是最好的朋友,從小一起長大,親密無間。葉冷華父母離婚時,也是寧辰一直陪在他身邊,陪伴他,安慰他,撫慰了當時他脆弱而幼小的心靈。他了解寧辰,更甚於了解自己。葉冷華一直以為,他和寧辰會永遠這樣下去關係會永遠這麽好。後來,蘇慕非出現了。再後來,一切都變了。他和寧辰鬧崩,接著蘇慕非占據了他的位置。當時的葉冷華年輕氣盛,完全沒想過低頭,隻是一怒之下選擇了和寧辰絕交,從此兩人關係徹底崩盤,再也沒好好說過一句話。其實讓他們鬧崩的那件事,葉冷華這麽多年來一直覺得很蹊蹺。前段時間,他終於想明白了:那件事情是蘇慕非主導的隻為了把他從寧辰身邊趕走。“葉冷華,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也許你認識阿辰比我早,但這麽多年來,陪伴他的一直是我。”蘇慕非笑著,笑得宛如三月春風吹過,柔和而繾綣,“你能不能不要再沉浸在過去了?現在,他的未婚夫是我。”葉冷華氣得全身都在顫抖,他恨不得衝上去咬蘇慕非兩口,“你還好意思說?!蘇慕非,當初那件事是不是你幹的!”“是我幹的又如何?”蘇慕非很坦然地承認了,“是你太天真了。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這世界上,沒有人會平白把什麽給你。”他彎起眼,眼睛彎成兩輪月牙,其間瀲灩著萬千星辰,卻映在深不見底的夜裏。“想要什麽,就必須自己去搶,去不折手段地搶。”蘇慕非一字一句,話語輕柔卻清晰無比地道。“而你,隻是不如我的欲/望強烈罷了,所以才輸給了我。”“蘇慕非我日/你/媽/逼……!”葉冷華實在忍無可忍了,他怒吼一聲,提著拳頭就猛地衝了上去。蘇慕非躲都沒躲,依然麵不改色地坐在原位。葉冷華一拳惡狠狠地打在他臉上,把他臉上打出一片可怖的淤青。“葉少!”聶風先是一愣,接著連忙上去攔住葉冷華,“葉少,請冷靜!”“冷靜你媽/逼”葉冷華史無前例地暴了粗口,他冷冷譏諷道,“我跟你主子說話呢!你這條狗插什麽嘴!”聶風完全沒有生氣,很平靜地道:“葉少,請你鎮靜一點。如果寧少看到你這個樣子,肯定會生氣的。”“聶風,退下,我跟他談談。”蘇慕非出言道,他抹了抹唇角,鮮紅的血珠順著手背滴落在地。即使被人打了,他仍然麵帶微笑,隻是有些無奈地道:“葉冷華,你這樣有意思嗎?”“你還是小孩子嗎?以為哭鬧一番,就能搶迴自己想要的玩具?”蘇慕非歎了口氣,“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天真了?”“嗬,就算我天真,”葉冷華毫不示弱地反擊道,“也總比你蘇少指鹿為馬,顛倒黑白好!”眼見兩人之間的矛盾越發激烈,邊上的人越發驚慌失措,就怕這兩位爺出了點事,連帶他們也要遭罪。校長戰戰兢兢地走到寧弦身邊,低聲對寧弦道:“……寧二少,不知您是否能讓寧少來一趟?”整間教室裏,唯一沒有被這場風波驚動的大概就隻有寧弦了。從始至終,他隻是冷淡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平靜地翻著書,似乎不為任何事情所動容。“讓我哥來?”寧弦沒有絲毫感情地瞥了校長一眼,“這個時間我哥大概還在睡覺,我不想吵醒他。”說到稱唿問題,這個就很有趣了。一般來說,隻有一家的少主才能被直接用某少來稱唿,而其他人必須加上數字。但寧家這一輩特別奇怪,盡管寧弦才是少主,但他卻事事以寧辰為先。所以,大家一般稱寧辰為寧少,稱寧弦為寧二少,稱他們的大哥寧問為寧大少。此刻,聽到寧弦這番話,校長臉色越發慘白,他不由在心裏暗暗叫苦。這事如果鬧大了最後受罪的還是他,寧家蘇家葉家這三個小祖宗可一點事都不會有。校長擦了擦汗,苦口婆心道:“寧二少,這事如果鬧起來了,對寧少的名聲也有影響吧?而且我想,寧少肯定也不會想看到這場紛爭的……”“那你就錯了,”寧弦淡淡地打斷道,“我哥最喜歡看到別人為他爭得頭破血流。”是啊,寧辰最喜歡看到這些了。並不是出於虛榮心,也不是想要炫耀,他隻是單單純純地覺得這很好玩很有趣,就像小孩子喜歡自己有趣的玩具一樣。但在興趣過去後,他厭倦了,就會毫不猶豫地把玩具拋棄,幹淨利落,同時也殘忍無情。寧弦對此最清楚不過。“不過名聲嗎……”寧弦視線放空,腦內不知在想什麽。許久,他緩緩合上書,拿出了自己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