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離微微一怔:“什麽意思?”“哦,沒什麽。”客服語氣平靜,“我隻是覺得奇怪而已,隨口一說,你不用放在心上。”可白景離卻放在心上了。無論客服是不是無意,他指出的這個疑點都很重要。漫歌的顏值的確能打,但他持續作死,穿越者也難免厭煩他,甚至揚言要想著洛越的臉才可以和他配h戲,相處幾天都不耐煩。可第一個世界,他似乎比漫歌更過分。殺人無數,劣性不改,占有欲極強,脾氣還臭得要命。穿越者屢次被拒,越戰越勇,陪著他走過了整整十年,是所有任務裏最長的一個。走到這裏,已經是白景離的第六個世界,穿越者記得的第五個世界,本以為局麵會越來越明朗,沒想到謎團卻更大了。白景離說:“嗯,沒什麽。”對於客服,他卻要這麽敷衍。在把一切弄明白之前,他決不能被維護中心格式化。白景離重新閉上眼,在敲釘子的節奏中沉沉睡去。次日醒來,木屋上的破洞已經被修補好了,此時赫西不在,白景離立刻從床上坐起來,打量著屋裏的陳設。一張床和一個櫃子,加上門口一個熄滅的小煤爐,便是赫西的全部家當。他逃走得十分倉促,半路又確實被星盜打劫過,連隨身的通訊器都被扒走。現有的一切都是這個村裏的居民借給他的,包括這個破木屋。白景離冷冷一笑,說:“真可憐。”這時外麵傳來腳步聲,白景離趕快躺好,下一刻赫西推門進來,整個人愁眉不展。他見床上的白景離睜著眼,便笑了笑:“你醒了?”他拿麵罩蒙住臉,白景離的臉上又滿是血汙,兩個長相一樣的人,都看不見對方的真麵目。白景離虛弱地點點頭。赫西歎了口氣:“帝國和聯邦又開戰了,星盜趁機偷襲附近的村落,這裏的軍醫忙著照顧受傷的兵士,沒空過來看你。恐怕你得多扛一兩天。”白景離努力扯了扯嘴角:“謝謝,我可以的。”“我也相信你可以。”赫西嘴角也彎起來:“來,先把麵包吃了。”他取出碗和勺子,把幹麵包掰開放進碗裏,又倒了些水進去,直到幹麵包被水浸潤,這才用勺子舀起來喂白景離。這一幕本來非常和諧,可白景離忽然聽見赫西和係統說:“你看他得意的。”係統說:“是啊,進門之前反派還說你可憐,明明是他把你害成這樣的。”赫西想了想:“這段劇情中,他知道我是誰,但我不知道他是誰。”“是這樣的宿主薩瑪。”“那就更好操作了。”赫西說,“他不是得意嗎,我現在就讓他良心不安。”係統來了興致:“我等著看宿主薩瑪的表演。”赫西一邊喂白景離吃東西,一邊感慨道:“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白景離問:“誰?”赫西說:“我弟弟。”白景離吞咽的動作猛然一頓,被嗆得狂咳不止。又怕被赫西發現他是裝病,不好用很大力氣咳,憋得上氣不接下氣。赫西趕緊說:“真不好意思,我不該在你吃東西的時候講話。”白景離好容易緩口氣,搖了搖頭:“為什麽會想到他,你弟弟是誰?”他麵上虛弱,可眼中卻含著戒備和殺氣,他以為赫西已經猜到他的身份了。可赫西渾然未覺,將盛著食物的勺子再次放他嘴邊。“他隻是個小孩子,你不認識他的。我弟弟……跟我長得很像,隻是比我矮了兩厘米,就……跟你差不多。”白景離嘴裏嚼了幾下,不動聲色地問:“你想他麽?”“他是我從小到大的兄弟,我當然想。”赫西苦澀地笑了一下。白景離又問:“那你怎麽不去找他?”“我……不能見他,他不喜歡我。”白景離眉梢小幅度地上揚了些:“哈?”赫西長長一歎,“我有一個玩具,他非常喜歡,所以我想送給他。可是家裏的人認為那個玩具屬於我,永遠都是我的,不能給別人。就算是他我弟弟,也不可以。”白景離不置可否:“你自己做不了主麽?”赫西點頭,臉上浮出些惆悵:“因為……我弟弟不是親生的。”白景離裝傻:“不是親生的卻長得很像,可胚胎雕刻技術是近兩年才有,你的故事很奇怪啊。”赫西愣了片刻,笑起來:“對對,我胡說的,總之……我愛我弟弟,無論他做什麽,我都不會怪他。不說了,來,吃東西。”勺子再次送到嘴邊,白景離卻沒有張嘴,似乎變成了木頭人。他的手在被單下麵慢慢捏緊。然後係統匯報的聲音又響起來:“宿主薩瑪,反派黑化值減去10%!啊啊啊好厲害,他果然是良心不安了嗎!”赫西的表演還在繼續,他對呆若木雞的白景離說:“怎麽了?是……我說的話讓你感到不適了?抱歉,我情緒有點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