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意料之中,顧淮南還是成就感爆棚:“不錯不錯, 這就是我的劇本了。”係統:“誒?怪不得我之前慶幸你沒機會傷害欒鴻,你卻說不一定,原來是要在這種情況下對他出手啊?”顧淮南問:“這個邏輯通不通?”係統瘋狂點讚:“通, 太通了,宿主薩瑪的劇本真強悍。等等,我得查一下反派的黑化值是主觀消減還是客觀消減,欒鴻死了,也是一件壞事啊,很可能算到反派頭上。”“不用查,絕對是客觀消減,積分算我的。”係統一查,果然是客觀消減,驚訝不已:“真的哎,宿主薩瑪怎麽這麽自信?”顧淮南說:“我根據現在的情況,攻擊欒鴻的時候保留了實力,畢竟我失憶了,無法保證能使出多少靈力。這一擊雖然猛,但沒那麽重,不足以出人命。不過,我往日對欒鴻的態度反派都看在眼裏,已經足以感動他了。”係統:“嗯嗯!宿主薩瑪可以恢複記憶了,恭喜恭喜。”不過片刻,局勢就發生了很大逆轉。白景離難得誇顧淮南一句,顧淮南卻沒有理會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麵露疑惑:“我……我在做什麽?”欒如飛一手護著幾近昏迷的欒鴻,一手抽劍指向他,滿臉都是仇恨:“顧淮南!你為虎作倀,害我父親,此仇不共戴天!”那層壁壘終於破開一個大洞,兀鷲等人魚貫而出,白景離和他交換了個眼神之後,一邊吸收陣法周邊的靈力,一邊和顧淮南說:“徒弟,一鼓作氣,殺了他們。”顧淮南有些混亂,大力搖頭:“不,我不能心軟……他們是仇人,是滅了我全家的兇手!”兀鷲和其餘的魔宗之人已經開始和修真正道展開混戰,這片山頭愈加嘈雜。白景離拿靈力加大音量,繼續鼓勵他:“對,去。”欒如飛怒視著顧淮南:“什麽兇手,你別在這裏賊喊捉賊!”顧淮南臉上露出幾許痛楚,他一手拿神來劍支撐身體,一手狠狠捶著頭:“不,淩空門就是兇手,欒鴻殺我父母,滅我滿門,我這是在報仇!”欒如飛:“……”所有人:“……”整個山頭一片安靜,包括兀鷲在內的所有人都一臉詫異地往這裏看,一時連打鬥都忘了。顧淮南身後忽然響起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淮南,我們就是你父母啊。”顧淮南:“……”又有一個中年女人憂慮地說:“淮南你迴頭看看,娘在這裏……你是怎麽了?銀羽山莊好好的,咱們滿門什麽事都沒有,你不記得了?”銀羽山莊二公子顧淮南,自幼根骨絕佳,聰慧過人。銀羽山莊雖非修真門派,顧淮南卻無師自通,七歲自行築基,九歲開光,十二歲融合。雖然不算同齡人中升得最快的,但從未遇到瓶頸,再難突破的境界都能平穩越過,每隔一年半載總有進益。在拜入淩空門後,他更是在十八歲結成金丹,不到兩三年便已至元嬰期,乃是當世一大奇聞。有人推斷,照這個勢頭下去,他將成為最年輕達到大乘期的修真者。欒鴻因此對他格外厚愛,甚至超過自己兒子欒如飛,更將下一任掌門早早定給他。淩空門不是小門派,顧淮南不是小人物,這些細節在修真界人盡皆知。顧淮南愕然轉過身,看見記憶中最親近的兩張麵孔,還不待想起他們是誰,便已經聽見自己在喊:“父親,母親……”這一聲喚就好像一把鑰匙,狠狠擰開了記憶的閘門。靈根結出的神識在這一刻自行修複,運轉自如。顧淮南緊咬著牙關,握住劍柄的手咯咯作響,神來劍的劍鋒在地上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顧父和顧母昨晚便到了淩空門,隻是欒鴻和欒如飛有所部署,怕打草驚蛇,更怕他們擔憂,便借口顧淮南正在閉關,讓他們先安歇在另一處幽靜的客房。今日在論道大會上又以多人看護,打算拿下白景離和魔宗之後,再讓他們相見。因此,就算顧父顧母再思子心切,也沒能見到顧淮南。銀羽山莊從商,富甲一方,大公子早早扛下擔子,隻有二公子修仙問道。顧父顧母並不怎麽懂修真的路數,在這個修真1世界裏隨大流地認為,修真非常厲害。此時見到顧淮南如此失常,他們驚慌失措,以為他走火入魔了。顧母哭道:“兒啊你是怎麽了,我們不修仙了,迴家!”她想要撲過去,可顧父察覺不對,一把拽住她。顧淮南從嗓子眼裏擠出一聲嘶吼,渾身爆出雄渾的靈力,繼而,他身上出現一層虛影,那層虛影儼然是他一個顏色淡化的影子,好像是魂魄出竅了一般。欒如飛一邊拿靈力為欒鴻續命,一邊憤恨地瞪著顧淮南,見此忽然怔住了:“出竅?”旁邊的人聽見他的話,也驚愕不已,有些甚至開始悄悄議論。白景離撂下法陣,吐出一口氣,緩緩迴身:“不愧是天靈根,因禍得福,事半功倍。”兀鷲來到他身側,沉聲道:“顧淮南居然一躍達到出竅之境,此刻你還能治得住他麽?”白景離沒有作答,直接去喊顧淮南:“徒弟,過來。”顧淮南慢慢站直,抬頭看向他,眼中已經是一片冰冷。白景離眉心一動,眯起眼睛:“徒弟,為師叫你過來。”顧淮南依言向他這裏走,身後的欒如飛和顧父顧母等人緊張起來,白景離稍稍放下心,正要誌得意滿地勾起嘴角。忽然,顧淮南眼神一凜,揮劍便向他刺過來。白景離的表情僵住了。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像是在等顧淮南這一劍似的。而顧淮南也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這一劍攜帶著十足的殺機,頃刻便到眼前。倒是白景離身邊的兀鷲反應快,迅速推了他一把。白景離打了個趔趄,電光火石間,顧淮南怒氣騰騰的臉近在咫尺,而他的肩窩劇烈地痛起來。低頭一看,劍身已經埋入皮肉三寸。血一滴滴留在地上,像是草地上綻開細碎的紅花。受此一擊,白景離竟然笑了,對顧淮南說:“怎麽停了?”顧淮南眼神如冰:“你這卑鄙之徒,陷我於不仁不義,我……”“如何?”白景離嘴邊的笑意如沐春風,好整以暇地指著劍身:“那就繼續啊。”“你……”此刻,顧淮南身後的欒如飛大聲吼:“顧淮南,你若真想自證清白,就殺了他!”“沒錯,殺了這個魔頭!”“顧師兄,殺了他!”周圍喧嚷一片,正道魔道雙方又開始交戰。顧淮南定了定神,手指關節已經泛白,可他看著眼前這張臉,劍鋒竟是半點也沒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