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洛家……這個詞很久沒有聽過了。秦慕光離開洛家以後,他二人關係依然密切,言語間還常說“我們洛家”。但五年前秦慕光奪魁,二人關係日漸疏遠,他再也沒有聽過秦慕光說起這四個字。怕是說了,他也會淡漠地糾正。看台上劍來劍往,帶起輕微的氣浪聲,周遭圍觀者的唿喝聲不絕於耳。可秦慕光抱著白景離所處的角落,臘梅尚開,炭火通紅,彩色的燈籠微微晃動,仿佛無風無浪的另一片世界。白景離身上的疼痛終於被壓了下去,他多日來被蠱毒折磨,已經好幾晚無法入眠。不知是秦慕光的話讓他安了心,還是秦慕光的懷裏太溫暖,此時困意湧上來,他竟沉沉地睡了過去。再醒來已經是第二日清晨。燕秋一聽見他的動靜,便也醒了,忙道:“主子要什麽,不必下床,奴婢幫您拿。”“幾時了?”“剛到卯時,還早呢。”白景離伸手按壓額頭,慢慢迴憶著昏睡之前的事。燕秋卻已經跪在地上,低聲道:“主子,都是奴婢擅自做主放了秦家主和嵐小姐,你要罰就罰我一個人。”白景離抬眼看向她:“你一直最聽我的話,秦慕光到底用了什麽手段,竟把你收買了?”燕秋剛想矢口否認,卻忽然微微一歎:“若說收買,的確……是秦家主對主子的一番心意,收買的奴婢。”白景離眼神一凜:“什麽意思?”燕秋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秦家主對嵐小姐傾囊相授,又不計後果的助力洛家,他為了讓嵐小姐幫你壓製蠱毒、在武林大會上給你施以援手,已經將半生的內力都渡給嵐小姐了!”白景離怔住了,半晌,才啞聲道:“他……把半生內力都給了阿嵐?”“是的!”燕秋點著頭道,“奴婢知道秦家主對您做了很過分的事,可主子您……嵐小姐今日在武林大會上重創李雲,讓李雲當著所有人的麵向洛家下跪道歉,否則就廢了他。真是解氣,可是主子當時睡著,否則您看見這個,一定也很痛快。”燕秋很想說破主子的心事,但她知道,自己隻是個奴婢,而且這種感情違背人倫。主子一定是不自知,所以才如此隱忍,她這種身份,怎好妄言主子的喜好?白景離並未發覺她話裏的異樣,也沒有因為洛嵐打贏李雲而感到快慰,隻是問她:“阿嵐在哪?”“在隔壁睡著,要奴婢叫她麽?”“不必了。”燕秋見他要起來,便趕緊道:“天色尚早,主子何不多休息一會兒,今日還有比鬥。”白景離搖了搖頭,沒說什麽,起身去拿洛水劍。秦慕光在另一間客房通過係統監控著一切,看到這裏,不由欣慰的笑了:“洛美人真上進,最後一場了,劍聖唾手可得,他還要去練劍。”白景離聽見他這一句,嘴角勾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他徑直起身,將洛水劍交給燕秋保管,隨即借口如廁,去外麵庭院裏解了馬,一路飛馳而去。秦慕光:“……”係統也傻眼了:“宿主薩瑪,反派跑路了?他要幹什麽啊?”秦慕光一拍大腿:“窩草他這是往洛家的方向去了,什麽鬼!快追!”作者有話要說: 這樣下去鯨魚怕是要瘋2333(由於盜文太猖獗,不得已開了防盜章,如果影響大家觀看請多包涵哈,碼字不易盜文者炸)第46章 反派偏執成性25早春天寒, 秦慕光此時還在被窩裏睡著, 等他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 白景離已經策馬跑出了十裏地。秦慕光慌忙搖醒一旁的秦子明,交代他在此照看燕秋和洛嵐,拿起暮光劍也出了門,隨便解一匹馬就走。路上他百思不得其解:“洛美人怎麽也跟薛沐似的不按套路出牌?爭奪劍聖這麽重要, 他走得莫名其妙。”係統也很懵逼:“而且他眉頭皺得特別厲害,一看就是在糾結什麽。”“真是磨人的小妖精。”秦慕光一揮馬鞭, 迎麵的風刮得耳朵生疼。可他瀟灑地甩了甩頭, 勾起半邊嘴角, 把聲音壓得特別有磁性, “男人, 居然被你逃掉了。”係統:“……宿主薩瑪在說什麽呢?”“這一幕很像小說上的霸道總裁追逃妻,請你不要打擾我的表演。”係統實在沒眼看:“可是……霸道總裁都是開著法拉利邁巴赫什麽的,你這匹馬是不是寒磣了點?”秦慕光拍拍胯1下的馬:“從現在起你就姓邁, 叫巴赫,還有個小名法拉利,開不開心?”係統:“……”宿主薩瑪自己開心就好,請不要帶上無辜的馬。馬對此無動於衷,依然賣力地往前跑。天光大亮,秦慕光讓係統不停切換兩頭的監控, 此時白景離已經上了秦嶺山路,頭也不迴地往北去。另一邊洛嵐也起了床,燕秋拿著洛水劍在她房裏急得團團轉, 隨後秦子明趕過去寬慰她二人。其實秦子明也稀裏糊塗的。秦慕光和他簡單說了兩句便匆匆走了,連去向都沒有交代。但聽見燕秋說白景離也不見了,他便猜到幾分,對洛嵐道:“放心,他二人定然在一起,不會亂跑的。”說歸這麽說,他心裏也沒底,秦慕光一向沉穩,若非出了意外,他不會這麽輕率地離開。幾個人不安地在客棧裏等著。再有一個時辰就是武林大會的最後一場,洛嵐坐不住了,又跑到門前張望,眉間焦慮越發濃重。秦慕光也跟著上了秦嶺,這一段路最是崎嶇難走,到嶺北需要半日。但他別無選擇,畢竟渡給洛嵐內力,奪取劍聖等等舉動全都是為了讓反派掉黑化值。現在反派跑了,一切都是白搭。兩個人在山間周周轉轉,距武林大會開始,隻剩下半個時辰。燕秋狠狠咬了下唇,站起來道:“嵐小姐,我想主子他不會迴來了。”洛嵐臉上白了一瞬:“為什麽?”“他走得那麽幹脆,臨行前把洛水劍留下,肯定有他的用意。”燕秋歎了口氣,“奴婢想明白了,他是要把奪魁的重任交給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