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白擁抱了江泌。


    她和江泌,親母女,血脈斷不了,怎麽打怎麽鬧,最終都要走向和解。


    然而心裏很難過。


    “媽媽。”簡白依偎著江泌肩頭。


    她的聲音,糯軟溫柔,像迴到了兒時,被幼兒園小朋友推得腿上摔破了皮,哭累了,軟軟依靠在江泌懷裏。


    江泌的心,狠狠抽痛了下。


    母親的感情,總是這樣複雜。有時候很淺薄,恨不能從來沒生過她;有時候又極其深邃,想把心肺都掏出來給她。


    “……媽媽,自從爸爸去世後,我總會想很多,總是在不停攻擊別人。如果以後有個人愛我,你說我能恢複成年幼時候那樣,做個幹幹淨淨的人嗎?”她問。


    江泌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可以的,寶寶。”


    “媽媽,你總說,簡振秋和簡承安明知簡書墨不好,還是會愛她的,這是感情的可貴。”


    “是的。”


    “……有人會這樣愛我嗎?明知我不好。”她問。


    江泌沒言語。


    她輕輕摟抱了簡白。


    她沒有說媽媽也這樣,畢竟媽媽有過很多不好的黑曆史。


    “會的。”她安慰著簡白,“小白,你會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簡白靠在媽媽懷裏,倏然就落了眼淚。


    簡白不好。


    她也改不掉自己多年的習慣。


    她喜歡鑽法律的空子,在邊緣遊走,做很多隻為她自己有利的事情。


    她不是個心靈純潔的女孩子,她不配擁有太多。


    她一開始默默流淚,後來放聲大哭。


    江泌被她的哭聲弄得心頭發酸,也跟著她哭了一迴。


    簡白迴到家,洗了澡躺在床上。


    她足足躺了兩日。


    她一向工作很積極,這次卻一連請假。


    簡振秋還以為她是被簡書墨誣陷而受傷,再次打電話給她,安撫了她幾句。


    簡白一直等宋璽找她。


    不管好壞,她希望宋璽能說點什麽。那晚的事,宋璽連夜替她遮掩,甚至他把那棟別墅都換了一個業主。


    業主從臧如春變成了一個在國外多年的人。


    他說讓簡白和臧如春、臧如夏兄弟去坐牢,接收點法律和思想教育,結果卻是幫忙善後。


    就連瞿彥北的說詞,也是宋璽去對好的,他並沒有交給臧如春。


    宋璽卻再也沒找過簡白。


    簡白覺得,他大概不會再用那種熾熱的眼神看她了。


    他做好一切,給他那一場有點可笑的心動化了個句號。


    一周後,簡耀川打電話給她。


    宋璽要過生日了,他在某俱樂部包場,請了很多朋友。


    “他也邀請了你吧?你記得去。”簡耀川說。


    簡白:“他沒有邀請我。”


    簡耀川:“??他特意讓我通知一聲,叫你別忘了。你是不是不記得了?他之前應該說過的。”


    簡白和宋璽相互拉黑了電話和微信,隻能靠簡耀川傳話。


    “去吧,他喜歡熱鬧。”簡耀川說。


    簡白:“好,地址發給我。”


    又說,“小叔,我跟你一起去。”


    簡耀川:“今天宋璽要參加燕城賽車的業餘組總決賽,我直接去賽場。你要去看嗎?”


    簡白:“怪沒意思的。”


    “去吧。”簡耀川說,“反正要出來的,我去接你。”


    簡白道好。


    宋璽是某個賽車俱樂部的成員,這場業餘賽辦得挺隆重的,宋璽前麵預賽的成績排名,拿到了四號排位。


    如果他運氣好,今天也許可以拿個獎杯。


    所以他邀請了很多朋友。


    大家看完了他的比賽,晚上再一起去吃飯。


    簡白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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