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喬沒去探病,隻不過當天讓席榮去了趟醫院,代替她和席蘭廷問候。


    席榮從醫院出來,去了趟警備廳,想看看梁雙出事有沒有記錄。


    結果還真有。


    席榮知曉太太八卦,故而走訪了一大圈,把事情原委弄清楚了,這才迴家。


    他迴來時候,正值雲喬和席蘭廷吃晚飯。


    席蘭廷淡淡瞥了眼他:“燕城真是大地方。你早上出門去趟醫院看望病人,夜裏才迴來。”


    席榮:“七爺,我主要是去查了查梁雙受傷的事。”


    “真夠操心的。管天管地,將來死了都能位列仙班。”席蘭廷道。


    席榮:“……”


    七爺一天到晚哪裏弄來這些怪話?真是難得他肯在罵人上花力氣。


    雲喬嘖了聲,讓席蘭廷停止陰陽怪氣。


    “查到了嗎?”她問。


    席榮:“查到了。”


    事情說起來其實並不複雜。


    梁雙是在家裏被人打了。


    她前天晚上去蛋糕房加班,夜裏十點多才迴家。進了衖堂,她自覺很安全了,打開了後門,在公共水龍頭那裏洗衣服。


    她下班之後總要把家務活給幹完。


    “……那個歹徒,梁雙是認識的。梁雙剛洗好衣服,手裏端了洗衣盆,他直接從後門進來說討口水喝。進去之後,他就想要強梁雙。


    梁雙反抗,這才被那男的打個半死。好在看孩子的老媽子機靈,瞧見了就躲上二樓,大喊大叫的,把鄰居們吵醒了好些,過來幫忙。”席榮說。


    這些說辭,大部分是鄰居們拚湊的。


    “歹徒是她鄰居?”


    “不是。他們衖堂有個女的,外地來的,沒有生計也沒錢,就做了暗娼。她不知哪裏的門道,每隔一段時間招待一位客人。


    梁雙跟那女的熟悉,兩個人關係還挺好。那女的的恩客瞧見了梁雙,幾次起了邪念,後來索性用強。”席榮說。


    雲喬:“……”


    “太太,您知道那女的是誰嗎?她叫阮靈。她的前夫,就是您從前的同學湯易安。”席榮道。


    雲喬略感震撼。


    她見過兩次阮靈。


    一次是阮靈去學校找湯易安,還是雲喬帶路的。


    聽聞她是從老家出來投靠湯易安的,不成想湯易安妄想做豪門女婿,逼著她離婚。她沒辦法,隻得離了。


    第二次遇到她,是雲喬送梁雙的兒子迴去,在梁雙家的後門口。


    阮靈過來借東西,裝作不認識雲喬。


    “……她沒迴老家?”雲喬問。


    “不知道。內地女子,可能覺得離婚了給娘家丟人,索性不迴去了。既沒有一技之長,又要吃飯,走上了這條路。”席榮道。


    梁雙跟阮靈不同,她有席長安介紹的工作,又念過書、學過賬目。


    內地很多人家,並不會教女兒念書,阮靈也許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才子的妻子,未必有才,可能就是盲婚啞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把兩個人湊合在一起。


    “阮靈也是既可憐又不爭氣,梁雙是純粹倒黴。”雲喬說。


    席榮:“梁雙長得漂亮,又是自稱寡居。寡婦門前是非多,遲早的。”


    雲喬:“……”


    “但願這件事之後,她別再逞能了。”席榮又說。


    雲喬:“我倒是覺得她很獨立。”


    梁雙為的,是不依靠任何人生活,並非逞能給誰看。


    不過,席榮和席尊是不太喜歡梁雙的,覺得她辜負了席長安,說起她自然沒什麽好話。


    一粥一飯,自己掙來的才有尊嚴。


    席長安身為“前男友”,本著他的舊情和善意,介紹了工作,梁雙自然要好好幹下去,才算對得起長安,也對得起自己。


    被人惦記上,並不是她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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