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這件事,讓程迴多多少少有點上癮。


    他以前很討厭學習的。


    大概是他用的方法不對、目標不準,以至於沒有成就感。


    和薑燕羽一起學英文的時候,他每天都在告訴自己:不能讓姐姐失望、不能叫姐姐看輕了我。


    如此一來,進步飛速,他也從枯燥的學習裏找到了樂趣和信心。


    再去學一門語言,程迴覺得可以。


    “……我不想跟二叔爭。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去世,二叔既像是父親,又像是大哥。雖然權勢改變了他的心態,他已然不顧念舊情,我卻放不下。”程迴說。


    那是他整個童年。


    溫暖的二叔,是童年裏最鮮豔的色彩。


    爺爺很忙,有時候大半個月見不到他,是二叔陪伴著程迴長大。


    歲月更替,權勢增加,二叔早已不再是當年那稚氣的小夥子了,可程迴還是不想跟他鬥得你死我活。


    “那就不要放下。惹不起、躲得起。”薛正東也說。


    閑聊幾句,費二三迴來了。


    他已經拿到了口供。


    “我會發電報給老將軍,人質和口供我們先留著,等老將軍那邊派人過來交接。”費二三說。


    程迴點點頭。


    他又問:“現在關人的地方安全嗎?”


    “不是很安全。”


    “我去找找祝老大,問他們青幫借個地方。這些人不能死、也不能丟,否則我說不清楚了。”程迴道。


    他要去辦事,薛正東和聞路瑤告辭;薑燕羽把傭人召迴來,打掃庭院和屋子,重新過生活。


    程迴直接去找了祝禹誠。


    他沒提借用牢房的事,隻是說:“我為了做戲,給蘇雅花了將近一萬大洋。祝老大,這筆錢你得還給我。”


    祝禹誠:“滾。”


    “你不還的話,我去找席七夫人,就說你們聯合起來騙我。”程迴道。


    祝禹誠氣得不輕:“你有什麽證據我騙了你?你自己搞亂了我生意,讓我損失了一棵搖錢樹,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程迴:“你那棵搖錢樹,是我二叔的人。她怎麽紅起來的?”


    怎麽紅起來的?


    每個歌女的興起,背後少不了金錢的扶持。


    有位老板扶持蘇雅,給她砸錢,俱樂部還能把人往外推?


    蘇雅因此紅了起來,祝禹誠樂見其成,又投了點錢繼續捧著她。


    “……祝老大,你不是我二叔的幫兇吧?”程迴問。


    祝禹誠:“門在那裏,自己滾。”


    “行吧,我去找席七夫人,請她做個公證人。”程迴道。


    他真要走。


    祝禹誠氣得眉心直跳:“迴來。”


    程迴折返。


    祝禹誠推了推眼鏡,很是疲倦:“說吧,想退多少錢?”


    “八千大洋。”


    “不行,最多五千。”祝禹誠道。


    程迴笑了起來:“那就五千吧。”


    祝禹誠刮了他一眼,寫了一個手諭:“去找俱樂部管事的,把這個給他,錢會退給你。”


    程迴一屁股坐下,把手諭還了迴去:“不退錢也行。”


    祝禹誠:“……”


    就知道這廝會鬧幺蛾子。


    “有事說事。”


    “我有幾個很重要的人證,不能死、不能丟,至少得看押半個月。你能否借我一個地方?這五千大洋,算作我給的費用。”程迴道。


    祝禹誠:“你這無本的買賣,做得可真精。”


    “怎麽無本?五千大洋不是錢?你看不上的話,把這五千大洋也給我。”程迴說。


    祝禹誠:“……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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