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薄劣,從車窗細細湧入,鐵皮車內寒涼如冰。


    很多等女朋友的公子哥,寧可車外站著也不願縮在汽車裏,並非耍帥:天寒地凍的時節,一天中絕大多數時候,外麵都沒有車廂裏陰冷。


    席長安在汽車裏坐了不過十幾分鍾,就感覺自己雙手、雙腳都凍得發麻。


    然而他沒下車。


    他和梁雙上上次見麵,她讓他不要再等了;上次,他給梁祖天買了個玩具,在玩具裏麵塞了點錢,讓小孩子給梁雙,梁雙帶著孩子去了他辦公室,把錢還迴去。


    他再三說:“給天天和小白兒買件棉衣過冬。”


    梁雙的小女兒叫梁祖白。


    “……長安,你知道我不能要的。你的心意我接受了,其他的我真的不能要。你若一再這樣,我得搬走了。長安,我真無處可去了。”她道。


    這次,她沒哭。


    冷靜說著這些話。


    席長安這段時間去打聽往事。


    梁雙有個姐姐叫梁丹,姊妹倆感情很好。梁丹嫁得不錯,隻是那戶人家搬離了燕城,去了老家。


    席長安周轉才知道,在梁雙和她表哥私奔之前,她姐姐就不見了。


    再深入打聽,才知道梁雙的前姐夫性格極其暴戾,時常會打她姐姐;至於她姐姐是被打死了,還是受不了自己跑了,都未可知。


    男方把梁丹的逃跑瞞得很深,很久之後才說她不見了。


    梁雙呢,說是她表哥鄭文朝留了一封信:他和梁雙兩情相悅,但某些勢力不容,所以一起私奔了。


    某些勢力,就是指席長安。


    這件事裏麵,攪合得太深,席長安一直沒理出頭緒。


    太太說,梁雙的孩子並非她親生,而是梁雙的哥哥或者姐姐所生。


    那麽無疑了,兩孩子肯定是消失的梁丹生的。


    那麽梁雙呢?


    當年她和鄭文朝私奔,到底是為什麽?如果僅僅是他們表兄妹為了救姐姐,三個人一起跑了,現在迴來了又為何不肯跟席長安舊夢重圓?


    她的姐姐呢?


    她的表哥呢?


    席長安輕輕吐了口氣,驚覺已經入了夜,天越發晚了。


    梁雙的工廠下了工,陸陸續續有人朝這邊走過來;也有汽車路過,還有黃包車和電車途徑,卻沒瞧見梁雙。


    席長安太冷了,在這一波人走完了之後,下車跺跺腳,抽了個煙,讓自己暖和起來。


    他等了四個鍾,晚上八點的時候,梁雙才從工廠出來。


    跟她一起的是兩個年輕男人,一路走還在一路談論今日的賬目,應該都是他們財會部門的同事。


    “梁太太,你迴去慢點。”一位男同事要上黃包車了,跟梁雙作辭。


    在外麵做事的女人,一般被稱為“某小姐”,而不是“某太太”,除非這人自己如此要求的。


    看樣子,梁雙在廠子裏一直表明自己結婚、有子,來拒絕年輕男人們的追求。


    席長安聽到這句,莫名笑了下,居然有點欣慰。


    至少,梁雙不止是在拒絕他;她在拒絕所有的人。


    那麽就不是他的問題,而是梁雙自己有什麽心結無法解開。


    又來了一輛黃包車,剩下的男同事讓梁雙先走,梁雙卻道:“前麵的小蛋糕店開了,我去買點零食。”


    “給你孩子帶宵夜?”男同事問。


    梁雙:“是的啊。”


    “你真是個好母親。”男同事說,“那我就先走了。你一個人不怕吧?”


    這條街開了不少工廠,沿街的路燈明亮,雖然這會兒幾乎沒人影了,倒也是安全的。


    “我不怕的,再見。”梁雙道。


    她往那邊走過去。


    和席長安相反的方向。


    席長安身不由己跟了幾步,想綴在她身後,送她迴家。


    然而剛到岔路口,突然有人影從旁邊的低矮牆壁後麵竄出來,奔向了梁雙。


    席長安怕梁雙發現,離得有點遠,就眼睜睜看著黑影撲向了梁雙,使勁搶她手裏的提包。


    他拔足疾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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