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喬對徐寅傑,隻一個要求。


    “……錢存入銀行,吃吃利息,不要再妄想靠它發財了。”雲喬道。


    發財是很難的。


    要麽人脈廣,要麽眼光好。


    饒是如此,也會有各種意外與風險。


    像祝禹誠,他若投了陶堂主的船隊,三十萬大洋扔海裏,對他不痛不癢——投資適合他這種人。


    而徐寅傑呢,既沒什麽眼光,人脈也單薄,一旦有了意外就是損失半條命。


    徐寅傑身上的錢財,不需要投資也可以過上很豪闊的好日子,他的折騰隻會帶來不穩定與風險。


    雖然富貴險中求,但危險中撈到的隻有家破人亡、頭破血流,真正能得到富貴的,寥寥無幾。


    在危險中求富貴,時運往往更重要,比一個人的聰慧、睿智都重要。


    而時運是最虛無縹緲的。


    用可以預知的富貴,去賭渺茫的更富貴,雲喬覺得徐寅傑腦子有坑。


    “你不要以為這次僥幸逃過了,下次再試試。”雲喬道,“你若是感激我,就不要再花心思在這方麵了。


    你想要幫葉嘉映,可對於葉嘉映而言,她的醫術和名氣,已經是一筆很龐大的財富了,她根本不需要你額外的付出。”


    徐寅傑點點頭:“我知道了。快要被嚇死了,我還不能汲取教訓?你放心,我沒那麽蠢。”


    又說,“我現在的錢,哪怕分一半給葉嘉映,我和她都算有錢人啊。”


    雲喬:“你能這麽想,我便感覺欣慰了。”


    薑燕瑾表情淡淡,白玉似的他,的確對這些無關痛癢的小事沒什麽興趣。


    他邀請雲喬和徐寅傑吃晚飯,因為春假他不在燕城,要出門辦事;他想讓雲喬多照顧他妹妹。


    雲喬答應了。


    “……薑燕瑾,鈴鐺和程迴最近如何?有進展嗎?”雲喬問。


    提到這個,薑燕瑾心情就不錯:“還可以,他們倆不是一起學英文嗎?成天黏在一起。”


    “感情上呢?”


    “他們倆彼此有意思吧,看得出來。隻不過,那層窗戶紙還沒有捅破。”薑燕瑾說。


    “那我就放心了。”雲喬道,又問薑燕瑾,“你呢?”


    “我什麽?”


    “你對自己的感情和婚姻,有什麽規劃?”雲喬問。


    薑燕瑾:“我沒打算結婚,除非將來家國穩定,世界和平。”


    雲喬:“……若萬一,你有了心上人呢?此前的計劃,會不會改變?”


    “我沒有心上人。任何的小兒女情長,都進不來我的心。”薑燕瑾說。


    他答得很從容,沒有半分遲疑。


    徐寅傑在一旁道:“知道知道,你是個沒有人類感情的玉人嘛。”


    薑燕瑾:“多謝誇獎。”


    徐寅傑:“……”


    雲喬被他們倆逗樂。


    這次期末考試,雲喬又是第一名。毫無意外,沒有驚喜,故而她甚至忘記了跟自己丈夫說。


    吃了飯迴家,已經很晚了,雲喬進門就去抱席蘭廷,然後又逗逗貓,洗洗睡下了。


    有人卻睡不著。


    應雪坐在客廳,孤寒籠罩了她。推翻的茶幾、摔破的茶盞,客廳地板上滿是狼藉;屋子裏沒有燒壁爐和暖爐,臘月的寒冷一層層往身上灌,應雪牙齒打顫。


    她也不知自己是太冷還是太生氣,控製不住渾身顫抖。


    “那麽大的船,又是常做生意的,居然出這種事!”應雪死死咬住牙關。


    她幾乎把多年積蓄全部投了進去,現在都沉到海底去了。


    沒人可憐她。


    沒人賠償她,因為簽訂的合約裏,包括了風險。


    陶堂主焦頭爛額,甚至有點怪應雪,應雪沒能和他拉近關係。


    也就是說,損失這麽巨大,一點收獲也沒有——錢和人脈都丟了。


    應雪牙齒咬破了嘴唇,她嚐到了血腥味。


    “雲喬說,不吉利……”


    湯易安的話,在應雪耳邊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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