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雲喬帶著席蘭廷,和魏家父子吃了頓晚飯。


    餐廳是魏家父子定的。


    “……雲喬,恭喜你新婚。”魏海正道,“我本該去觀禮的,又怕給你平添煩惱,就沒去。”


    雲喬沒給他發請柬,也沒發電報,他猜測雲喬並不想見到他。


    “多謝您掛心。”雲喬道。


    魏海正又問:“你母親有了消息嗎?”


    外麵傳說,席家四太太和繼女席文瀾私奔了,此事被人嚼了好一陣子舌根。


    席家巴不得眾人的注意力從雲喬身上挪開,也不會阻止。


    “還沒有。”雲喬道,“沒人知曉她去了哪裏。”


    她再看魏海正,就能瞧見他身上稀薄的神巫血脈,隻一點點。


    年歲太長了,混血至今還能有這麽點稀薄的,太罕見了。


    其他的神巫血脈,好像都在燕城。


    “唉……”魏海正歎了口氣。


    他這次請雲喬夫妻倆吃飯,似乎有什麽話想說。


    雲喬大概能猜測到他來意。


    她並不願意介入上一輩、上兩輩的糾紛裏。


    但,若能幫魏海正一把,雲喬也樂意。


    魏邦嚴和席蘭廷也閑聊幾句,說了說最近局勢。


    一頓飯畢,魏海正吞吞吐吐的,問起雲喬:“我知道你繼父和弟弟們都到了北平,我也見過他們……”


    雲喬沒打斷他,靜聽下文。


    “……隻是,有些話實在不知如何啟齒。”魏海正道,“原本隻想認識認識,可人心不足……我這把年紀了……”


    他想要和雲喬的弟弟們相認。


    席文清、席文湛甚至席文洛,的確都是魏海正的外孫,有他的血脈。


    人對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格外執著。


    魏海正但凡有個不孝子,他就會明白,血脈太虛無縹緲了,感情才是實實在在的,他這些執念沒什麽意義。


    好在他侄兒魏邦嚴性格豁達,也能理解他,沒跟他一般見識。


    否則,魏海正這樣執拗,最終的結果是兩頭得罪、兩頭不討好。


    雲喬:“等我這邊事情理清楚了,我去見見爸爸。先問問他的意思。”


    魏海正連連道謝。


    一頓飯畢,雲喬和席蘭廷迴家了。


    “……魏家給我麵子,真心實意巴結我,我也不能什麽都不做。”雲喬道。


    她對魏家的奉承很滿意。


    至少,魏家出麵,鎮住了馮家那些逢高踩低的小姐們,讓雲喬出入馮家少了點閑話。


    她生得太出色,馮家的小姐們都在看她,注定是非多;而雲喬是送嫁的,並不想招惹麻煩。


    “你拿主意就行。”席蘭廷懶懶的,依靠著車座,有點犯困了。


    雲喬道好。


    她作為席家七爺的家眷,操持婚禮不需要她拿主意,故而雲喬比較空閑,隻需要陪著待嫁的聞路瑤。


    休整一日,正好是周六,雲喬給席四爺那邊打了個電話。


    她知曉席四爺的電話和地址,隻是從來沒寫過信,也沒發過電報。


    突然接到了她的電話,那邊又驚又喜。


    “我方便去看看嗎?”她問。


    席四爺:“很方便。你現在何處?我去接你。”


    “不用,飯店有馮家的汽車,他們會送我。”雲喬道,“那等會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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