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儕們看了過來。


    黃傾述便對雲喬道:“同學,外頭說話。”


    他與雲喬走到了屋簷下。


    來來往往的國文係學生瞧見了,少不得說八卦,講起雲喬在教室被黃傾述抓個正著的醜事。


    “是不是求情?”


    “這位新來的鴻儒,一向藐視權貴,席家都要巴結。看樣子,他要拿席家七夫人開刀,給自己立威了。”


    “雲喬迴答也沒什麽問題,的確就是說仁愛嘛,很切題。黃先生沒讓她說完就打斷了,很是針對她。”


    “她又是學西醫的。下周開學第一次摸底考試,這次她終於不會壓我們國文專業一頭了。”


    眾人竊竊私語,走開了。


    雲喬和黃傾述立在屋簷下,她說了自己的判斷。


    “……既然您答應授課,沒道理遲到好幾周,應該是到了燕城就出事了。您臉色憔悴、心情抑鬱煩躁,衣衫寬鬆了,看樣子您很受折磨。


    我一開始以為您生病了,可瞧著您不太想讓同事們知曉,生病也沒什麽不可對人言的,那想必是家人出事了吧?”雲喬道。


    她得給自己的占卜,找個合理解釋。


    有些話邏輯不通,但黃傾述肯定以為這是雲喬的思維體係,她瞎貓碰到了死耗子。


    他沉默著。


    雲喬繼續道:“席家可以幫您。今天是我不對。我的確是有事耽誤了課業,並非故意挑釁您。我向您道歉,請您給我一個機會。”


    黃傾述這才道:“席家的確能幫忙嗎?”


    “試試看。”


    黃傾述肩膀一瞬間像是垮了。


    “我正月初十就到了燕城。元宵帶著小女兒逛廟會,和孩子走散了。她才十歲,是我們夫妻掌上明珠,平日疼得緊。


    我們向警備局、巡捕房都報了案,然而毫無頭緒;也花錢找了青幫,隻可惜效果寥寥。”黃傾述道。


    他說著說著,眼裏恨不能蓄淚。


    他自負鴻儒,天下學子都以結識他為榮,權貴也敬畏他,輕易不敢得罪這些罵人不帶髒的文豪。


    但他,的確沒幾個有權有勢的朋友。


    燕城人生地不熟,丟失小孩太過於常見,又是在廟會上,警備廳、巡捕房隨便找了找,根本不上心。


    而他花錢求青幫,也隻是能求到中下層;再往上,就是他花錢也見不著的。


    青幫大佬可不會給筆杆子麵子。


    你再名聲在外,青幫也不需要你幫著歌功頌德,更不怕你罵。


    至於席家,年前正在給七爺辦喜事,壓根兒沒空搭理黃傾述。


    說到底,學術界尊重他、推崇他,權貴們有幾個真在乎?隻不過怕他罵人,而他的罵聲傳遍力度大、影響遠,才給他幾分薄麵。


    他二十歲中狀元,名滿天下,風光一時,又做了多年官,積累了人脈。可惜隨著朝廷傾覆,皇帝退位,軍閥崛起,他的那些名聲和人脈,在燕城不好使。


    至於燕城大學,他一直沒來上課,校長再三勸他。


    “一定能找到的,不用著急。”校長說,“現在就需要托關係,光你自己肯定不行的。不如你一邊教書,一邊慢慢尋。”


    家裏夫人也勸他:“一定要找到孩子。但不用你親自去找,咱們還得在燕城落腳,學校是要去的。”


    因此他來了。


    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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