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跑馬場迴來,席蘭廷心情好了不少。


    雲喬對他,還是雲裏霧裏,但不耽誤她開心。


    她覺得自己有點卑微。


    然而事情也要分情況看,七叔並非那種釣著她、又四處留情的人。所以,饒是知曉他現在不真誠,雲喬也不怪他。


    過了兩日,席蘭廷果然送雲喬一本書。


    說是書,其實像一本筆記——席蘭廷自己手抄的。


    文字則是他床頭那些文字類似的。


    雲喬拿到了,欣喜不已,翻閱起來卻發現自己看不懂。


    “上次為何看懂了?”她翻來翻去,有點煩躁。


    她去問席蘭廷。


    席蘭廷告訴她:“慢慢看,不要著急。不懂的話先放著。”


    雲喬得寸進尺:“你可以教我嗎?”


    席蘭廷:“……”


    他沉默著,雲喬自然以為有機會,賣力勸說:“我記憶力很好的,你教一遍我就能記住。”


    席蘭廷:“不行。”


    雲喬:“為什麽?”


    “我懶得教你,我又不是家教。”席蘭廷道。


    雲喬:“……”


    那的確,她是沒資格把七叔當家庭教師的。


    席蘭廷似乎覺得這話有點重,找補道:“這種古老的文字,學來也沒什麽用處,你又不是搞古文專業的。你不是要學醫嗎?”


    雲喬:“也是。”


    席蘭廷:“你想要這種文字的書,有一本作為珍藏品即可,沒必要非讀懂。”


    雲喬被他說服,點頭道好。


    而她答應了也送席蘭廷一副發繡。她這迴可以光明正大的送,不需要遮遮掩掩。她迴去之後,著手準備此事。


    “我送他一副鴛鴦發繡,他總不至於還裝傻吧?”她想著。


    隻是這個很複雜。


    “還好,我頭發厚密,要不然非得成個禿子。”


    做刺繡很費腦子和眼睛,雲喬做這個也是很吃一番苦頭。


    她這段日子專攻此事。


    四房卻發生了一點小趣事。


    席文清和席文湛兄弟倆不知從哪裏打聽到,這個月月底是雲喬生日,合夥給她買了隻金手鐲。


    手鐲是空心卷草紋,不足五錢重,卻掏光了男孩子們這些年全部積蓄。他們的零花錢本就不多。


    “喲,這做工還挺好,看上去份量足,像有八錢重的。”杜雪茹酸溜溜吃醋,“我過生辰,你們怎麽不知道買一個?”


    席文清、席文湛都是普通的男孩子,高門大戶的優渥生活,養成了他們大大咧咧、有點愛使壞的脾氣,不夠敏感。


    杜雪茹的酸,男孩子們哪怕聽出來了,不以為意。


    “就這麽點點了,也不夠再買一個。”席文清道,“媽,你煩死了,什麽都要比。”


    杜雪茹:“……”


    席文瀾在旁邊,很想陪著笑笑,卻始終笑不出來。


    雲喬懶得管她們的心思,開開心心收下了,當即戴在手腕上。她肌膚雪白,襯托得金手鐲更璀璨。


    席四爺也說:“你們倆小子,倒是懂事了。”


    席文清買這鐲子,有堵雲喬嘴的意思,免得雲喬把他和林榭的事說出去;而席文湛,單純的傻小子,哥哥讓他湊錢,他就真湊了。


    雲喬不點破。


    “等我過生日的時候,請你們吃蛋糕。”雲喬滿臉喜悅。


    “不用你請,蛋糕爸爸買。”席四爺突然道。


    雲喬詫異看了眼他。席文瀾呆愣住,臉上血色一點點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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