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榭手背上的傷口,起了一層皮,但已經不流血了,過些日子隻剩下一條白白的痕跡,沒有傷疤。


    可林榭記得流了很多血,不應該是這種小傷。


    “是雲喬搞鬼的嗎?”林榭盯著自己手背,“是她非要用水衝洗我的傷口。她既然在學醫,怎麽會讓我用流水衝洗?她是想衝掉血跡,讓人無法判斷我的傷情。”


    而林榭左手覆蓋住時候留下的血,隻能看到一點痕跡,她的手掌不是儲血袋,在慌亂中還蹭掉了一些,不可能保留全貌給李泓看。


    衝洗之後,剩下的一點血跡,符合這傷口的深度。


    “雲喬,是她!”林榭陰沉了臉,“她為何針對我?我一直對她很友善啊。”


    她想起李泓說過,雲喬是個什麽巫醫。林榭隻當笑話聽了,還說李泓留學白留了,居然信這個。


    但今天種種,又不能用其他理由解釋。她的確傷得比較重。


    林榭不了解什麽是巫醫,反正她不怎麽害怕,隻是很氣憤,又感覺雲喬很難纏。


    “難道是懷表那次,她懷疑我?”林榭隻能想到這一個理由了。


    她沒想到,是雲喬和席文湛偷看到她和席六少行為不軌。


    聞路瑤喜歡李泓,林榭早已看出來了。她故意折騰聞路瑤,聞路瑤是個粗性格、暴脾氣,根本不是她對手。


    雲喬總不至於也喜歡李泓吧?


    林榭覺得雲喬對她的惡意莫名其妙,心中也生出了幾分殺意。


    “太過分了。”林榭想到這裏,用力咬緊了銀牙。


    林榭離開之後,李泓要送雲喬和聞路瑤。


    雲喬看得出李泓有話要說,對聞路瑤道:“要不,你先迴去,我和李醫生散散步,我真吃太多了。”


    她現在有點暈,是那種乘坐小船、水波微微蕩漾著的暈,不難受,走走路也可以。


    聞路瑤早已有落荒而逃的衝動,她從吃飯開始就如坐針氈。


    她一向不怕誰,但今天種種,讓她感覺這群人太討厭了,她誰也不想見,包括雲喬。她隻想藏起來。


    “好,過幾日見。”聞路瑤迫不及待走了,也沒跟李太太和李泓的妹妹告辭。


    雲喬一一應酬了遍。


    李太太還讓她等會兒再走:“我去煮點山楂湯,你喝點再走,你今日吃了太多。”


    “我和李醫生去散散步。”雲喬道,“消消食就好了。”


    他們倆走出衖堂,沿著電車路線往席公館的方向走。


    李泓欲言又止。


    雲喬知曉他心思,笑問:“你想說林榭的傷?”


    李泓尷尬而笑:“你都知道……”


    “你心裏怎麽想的?”雲喬問他,“懷疑是我?”


    李泓一時不知該怎麽說。


    他最終決定實話實說,因為和雲喬沒必要隱瞞。他和雲喬是很好的朋友,兩個人既沒有曖昧,也沒有利益往來。


    如此,感情最是純粹。


    越是純粹的感情,越是不用疑神疑鬼的,李泓很信任雲喬。


    “……寶珠她不是那種咋咋唿唿的人。說真的,沒把握的事,她不會讓自己那麽狼狽。我想,肯定是真的受傷了。”李泓道。


    雲喬:“所以,你也覺得聞小姐故意傷她?”李泓沉吟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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