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蘭廷這幾日也在見自己的管事,好不容易空閑了,正在看書。


    聞言他搖搖頭:“不去。”


    雲喬立在他麵前,欲言又止。


    席蘭廷端詳她,問道:“懷疑我殺人?”


    雲喬:“我……”


    “你可以懷疑。”席蘭廷道,“出去吧,早點睡覺,明天你們還要去徐家看熱鬧。”


    雲喬:“……”


    席蘭廷的嘴,永遠都是如此犀利毒辣。雲喬有心解釋,他們並非看熱鬧,然而心態到底是什麽,實在不好狡辯。


    她點頭道是。


    徐家果然一團糟。


    這次去的,還有程家老爺。他們算是和徐家有點交情,而且身份貴重。饒是如此,他們登門也沒得到一杯茶水。


    徐家居然還沒設靈堂。


    主子們不見蹤跡,隻管家忙得腳不沾地,抽空過來招唿。


    “……老太爺被送到了醫院,現在想要檢查。”管家告訴他們,“不過,二房不同意,僵持不下。”


    所謂檢查,就是驗屍。


    老太爺到底怎麽死的,徐家兒孫眾多,肯定分歧很大。


    八成的人都主張給老爺子驗屍,理由是:“非正常死亡,必有緣故。”


    把緣故弄清楚,該誰承擔責任就誰承擔責任。


    這個時候,二房堅決反對,說死者為尊,不能讓老太爺走了還被人褻瀆遺體。


    從徐家出來,雲喬等人當天返程。


    他們等了兩個小時,還是沒見到徐家任何一位主子。


    “……看這個樣子,靈堂也不知哪一天能設好。”雲喬說,語氣有點失落。


    徐老太爺為老不尊,想要欺負她一個小孤女,雲喬卻可憐他。


    可憐他一世鑽營,爭強好勝,死後連半刻寧靜也無,兒孫中無一人有魄力。


    “葬禮更是遙遙無期。”祝禹誠也道,“咱們恐怕沒時間等,婆婆的周年快到了。”


    雲喬等人都是晚輩,總管事和他們有相同份量,可以代替他們去祭拜徐老太爺。


    席蘭廷跟廣州督軍打了招唿,租了一輛專列,明日要動身了。


    幾個人各自迴去收拾。


    翌日,所有人都起了個大早,趕到了火車站。


    專列出發,雲喬等四人在火車的餐廳裏打牌,話題還是聊到了徐家。


    不過,程立和雲喬對祝禹誠都有所保留,沒有深入剖析徐家。


    雲喬在香港的碼頭暫時解除危機,沒了徐家的覬覦,她的碼頭和生意安全多了,雲喬心情也不錯。


    這麽想來,徐老太爺那貪心不足的老賊,還是死了好。


    火車能到雲喬老家的縣城。


    到了縣城,有幾輛馬車停靠在火車站外麵的柵欄前,等著接他們。


    祝禹誠詫異:“什麽人?”


    “我家裏的人。”


    “你老家的人不是都遣散了嗎?”祝禹誠問。


    雲喬:“為何要遣散?那些都是老人,忠心耿耿,各有本事,外婆聚集他們不容易。”


    當初雲喬要跟杜曉沁走,為了讓杜曉沁信任,她才說“解散仆從”的話,當著杜曉沁的麵演了一場戲。


    那些遣散費,不過是發那個月的月錢。


    杜曉沁二傻子似的,居然就相信了。雲喬到了燕城,也聲稱自己跟杜曉沁生活,不迴去了,祝禹誠自然以為她老宅已經人去樓空。


    沒想到……她要迴來,提前發了電報,老家自然安排好馬車在火車站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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