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公館很氣派。


    它位於河東岸,左鄰右舍全是這樣豪闊洋房,占地麵積極大,裝飾奢華。


    纏枝大鐵門,進去是雨花石鋪就的小徑,一個偌大花壇;花壇中間安置了噴泉,盛夏水花四濺,又被烈日照出粼粼波光,添了幾分清涼。


    噴泉外麵,種了一圈喜水的花,開得豐茂凜冽。


    繞過了大噴泉,迎麵收緊,兩排乳白色雕像。


    前麵一排二層小樓,上下約莫三四十間。中間有個天井,開小小拱形門,可以直接通到後麵。


    再往裏麵,才是錢公館正院。


    三層洋樓,和席家一樣,鑲嵌五彩玻璃,外麵又是紅牆,整個房子璀璨灼目,令人眼花。


    這是時髦派的建築。


    雲喬還沒走進去,就有兩個穿著洋裙的女孩子跑出來。


    “喬姐姐!”


    “喬姐姐!”


    雲喬被人抱了個滿懷。


    這是錢叔的一對雙胞胎女兒,都比雲喬小兩歲。


    錢叔一開始到燕城的時候,家眷留在老家。錢嬸更像外婆的女兒,照顧外婆又照顧雲喬;兩家的孩子,也是和雲喬一起長大。


    錢叔的兩個雙胞胎女兒,和雲喬關係最好了,加上長寧、靜心,雲喬小時候的玩伴特別多。


    “我可想你了!婆婆葬禮結束,我們就迴廣州了,好些時候不見。”錢大姑娘說。


    “其實也沒多久。”雲喬道。


    “進來說話吧,外頭不熱?”有人在門口笑盈盈說道。


    穿著銀白色短袖旗袍、修長婀娜的,是錢太太。


    雲喬上前幾步,和她擁抱。


    錢嬸輕拍她後背:“昨晚才到,就想著你,你這麽快來了。”


    錢家四個孩子,除了雙胞胎女兒,剩下兩個男孩,一個個恭敬叫雲喬“姐姐”。


    錢家熱熱鬧鬧。


    孩子們問雲喬,席公館住得如何。


    “喬姐姐,我們暫時不迴廣州,你搬過來住!”錢二說。


    錢太太也道:“是呀,住在那裏,全是陌生人,你真夠受罪的。想要查什麽,在家裏一樣查。”


    在錢家眾人看來,雲喬、婆婆和他們,才是一家人。


    雲喬笑了笑:“我住得挺好,他們很疼我。”


    錢叔也打岔,讓他們別多問。


    飯後,雲喬終於有機會單獨和錢叔說話。


    錢昌平今年三十八歲,頎長削瘦。他穿立領短衫、同色長褲,風度翩翩,眉目清雋。


    他生得頗為英俊,歲月不減他俊朗,更添幾分深邃;在蕭婆婆身邊養尊處優,身上總帶著貴氣。


    說起拒絕林總長的事,錢昌平歎了口氣。


    “很麻煩?”雲喬問。


    錢昌平:“倒也不是,就是不知如何啟齒。”


    “錢叔,現在沒了外婆,就咱們叔侄倆。你若一味把我當小孩子,將來家業您一個人承擔,我可就幫不上忙了。”雲喬道。


    錢昌平迴味過來,忍不住笑了笑。


    他有時候的確把雲喬當不懂事的娃娃。


    “咱們的消息總是比較靈敏。林總長是總統府的人,現在我和祝龍頭比較謹慎,是因為……”他沉默了下。


    他似乎想找個更適合的詞,但尋了半天,好像也沒了,隻得直言,“我們不想得罪全天下人。”


    雲喬眼皮跳了跳。


    總統府要做什麽與天下為敵的大事嗎?


    “……有人說,大總統可能想要稱帝了。”錢昌平最後道。


    雲喬聽了,反而不算特別意外。


    帝製取消才不到三年,有人幻想恢複從前的榮光,這很正常。


    “現如今是民國了,大家剪了辮子,一心要過嶄新的好日子。可大總統預備倒行逆施,隻怕會引來民憤。”錢昌平說。


    因此,他和祝老板,誰也不敢做林總長的靠山。一旦此事成真,他們也一身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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