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黎劍尊生得和你一樣。”“嗯,的確很像。”不止是相貌一樣,連性情都如出一轍,自持、內斂、沉默……若非在打扮喜好上還有幾分差別,黎青崖幾乎要以為他們是同一個人了。這般程度的相似已經不是血緣關係能解釋的了。裴雨延是在北境長大的,不存在聶清玄故意將他按照裴霆性情培養的可能。那一個活著的人為何會在自然成長的情況下與一個早已殞落的人如此相似?黎青崖忽然想到:“他會不會是小師叔的前世?”他在幻境中看過的話本很多都會這樣寫。當現世的情況用常理解釋不通時,便隻能求諸怪談了。裴雨延語塞,他的師侄冷不丁會有稀奇古怪的想法,讓人啼笑皆非。死後萬事皆空,魂魄歸於天地,哪有什麽來生。但他還是認真地給了迴答:“我想,縱使有前世今生,那也應該是兩個不同的人。”不同的父母會生出不同的軀體,不同的成長軌跡會造就不同的品性,能生得一模一樣的情況簡直微乎其微。“要不就是同一個人?”這個猜測的不現實之處便在於死而複生,人死後魂歸天地。軀體尚可重塑,魂魄呢?他們現在還能為聶清玄收集魂魄是因為他活著,而裴霆是確鑿無疑地死了。裴雨延也是才通過聶清玄的記憶才明白過去種種,又從何得知其中糾葛?縱使再想為黎青崖解惑也隻能無奈地迴答一句:“我不知道。”黎青崖意識到自己犯傻了。如果小師叔知道其中的淵源,怎麽會不告訴他?裴雨延的話還沒說完:“但我小時候夢到過他,夢到過鳳泉穀。”當時他不知蹊蹺,隻以為是一場普通的夢境,直到在聶清玄的記憶中看到鳳泉穀的風貌才恍然大悟。想來那應該是裴欽死後,裴霆獨居鳳泉穀的歲月。夢裏他一個人練劍,一個人生活,一個人麵對似乎無止境的朝朝暮暮……黎青崖驚異,裴雨延說的這件事無疑加深了他與裴霆的聯係,隻是真相仍如霧裏看花。裴雨延感歎:“這其中的淵源或許隻有師兄知道了。”他的心情說不上悲傷,更多的是悵惘。聶清玄不是關心天下的人,他會臥薪嚐膽以求誅殺魔皇,一是為報仇,二是為完成裴霆的囑托。若裴霆不死,他或許依舊會為給裴欽報仇而努力,但卻不會那麽辛苦。那些年,聶清玄都是怎麽過的?“為他擔心真不值。”黎青崖忽然這樣抱怨,“這個人總是什麽都不說,裝得高深莫測,將人耍的團團轉。不出事還好,出了事盡讓人幹著急。”若是聶清玄安然無恙的時候能將過去的辛密說出來,如今他們也不會像熱鍋上的螞蟻。他這話並非是真的覺得聶清玄不是,隻是擔心急了。裴雨延聽出來了,所以安慰:“那我們一起去把他找迴來,讓他交代清楚。”黎青崖愣了一下,應道:“好!”……他們去了鳳泉穀,去了裴霆死後的八十年聶清玄藏身的天蕩山,去了一切聶清玄可能留戀的地方。也的確在這些地方發現了聶清玄的其它魂魄,最後還剩下一魂一魄。北境,風雪連綿。一艘飛舟低調地穿過風雪。黎青崖隻打開窗戶往外望了一眼,便像被燙到一般,縮了迴去,裹緊身上的衣服。他們現在要去最後的目標地,天澤城。除了尋找聶清玄剩下的一魂一魄,黎青崖也希望能在那裏弄清楚小師叔的身世。據裴雨延所說,蕊心夫人雖然不在了但還有以前的老人活著,他們或許知道一些裴雨延不知道的事。黎青崖第一次看到這麽多的雪。白茫茫的大地連著灰蒙蒙的天,仿佛沒有盡頭。中原有的地方也下雪,但不一樣,那些雪是帶著水性的,這裏的雪像幹枯的沙子,整個北境也像雪的沙漠。而沙漠是不會隨著季節的變遷而改變的。北境居民聚居的地方在南部,他們昨晚便經過了最後一個聚居點。裴雨延說天澤城還要靠北一些,但飛了一夜之後飛舟還沒有停,仿佛要朝天盡頭去。到了此處,連妖獸都開始稀少,縱使是修士的體格,也難以抵擋這要把血液都凝結的寒意。黎青崖被凍得直打哆嗦,連話本都看不下去了。“好……冷。”本在閉目打坐的裴雨延睜開眼,他摸了摸黎青崖的手,涼涼的。“再添件衣服吧。”黎青崖搖頭:“不用,已經夠多了,再多就成熊了。身上還好,就是手和腳冰涼,怎麽都暖和不起來。”周圍的一切也都是冷的,像凍過的鐵。他縮在榻上,將自己整個人都裹進毛裘中,隻露出一張臉。說話時吐出的熱氣在絨毛上凝出小小的水珠,不慎碰到嘶,這也是冷的。裴雨延拉起他的手,放進懷裏,他的身體是這裏能提供給黎青崖的唯一的熱源。“這樣會好些嗎?”黎青崖十分意外,一時連話都說不順了:“好……好多了。”裴雨延還想將他抱進懷裏。隻是有些事他敢在師侄睡著後做,而人醒著時就隻能當端正自持的師叔。他其實挺道貌岸然的。見黎青崖不冷了,他閉上眼繼續修煉。黎青崖繼續看他的話本,但心思忍不住往裴雨延身上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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