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雨延並無那麽多顧慮:“我留著用不上。”他本就不打算娶妻,這物留著沒意義。而青崖算是他看著長大的,給他用不虧。聶清玄語重心長地歎了一句:“師弟,那件事再考慮考慮吧。我並不覺得無情道適合你。”第29章 裴雨延不明白聶清玄為什麽這樣說。所有人都知道,天生劍心澄明通透,不易受七情六欲所擾,最適合無情道。當年浮黎劍尊修的就是無情道,起三百三十歲便躋身合體,是修界至今無人可超越的傳奇。因此當裴雨延被發現是天生劍心時,所有人也認定他該修無情道。為什麽偏偏聶清玄覺得不適合?這不是聶清玄第一次說這樣的話,上一次提及是他剛來中原不久,在青冥穀與之論道時。他當時反問了一句“為什麽這樣說”,但聶清玄沒給理由,而是莫名其妙說了句:“談個戀愛吧,雨延。”他一直把聶清玄當長兄,覺得這樣不太合適,便拒絕了。現在迴想起來,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師兄的意思可能不是要親身幫他證道,而是讓他去找個人試試。嘩啦啦的水聲喚迴了裴雨延的思緒,他忙向身邊看去。他此時身在浴池邊,浴池被各色珍貴藥材填滿,一滴千金的原玉髓不要錢般地倒了一池,聖心蓮、七月姝等靈藥浮在上麵,滿滿當當。而他的小師侄黎青崖閉著眼坐在水池中央。青年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長袍,被水浸濕的部分緊貼在身上,沒入水中的長發如同海藻般蕩開。血魔池的火毒已經侵蝕了他的骨血與髒腑,這種毒極為難纏,無法拔除。救治之法是將被火毒浸染的地方剔除,然後用神藥重塑。這一池為刮毒準備的藥材裏九成都是用來止痛的,這暗示了這會是個非常痛苦的過程。刮毒過程中是不許他人輸送靈氣的,裴雨延幫得上忙的很少,隻能在一旁護法,保證黎青崖在此過程中不出意外。藥劑開始起效,黎青崖白淨的皮膚上冒起點點冷汗,如同水珠在瓊玉上凝集。他隻覺得骨頭仿佛在被烈火灼燒,渾身的血肉都在被撕裂。痛,太痛了,痛到他恨不得舍棄副身體。他再也保持不住入定的姿勢,“嘩”地跌進靈液中。模糊中,有個人靠到了他身邊,黎青崖伸出手,如同抓救命稻草般拽住了他。“救……救命……”他沉在水麵下,長袍與墨發飄蕩,黑與白都極為濃烈,讓人想起民間怪談裏潛伏在水中,用美貌與聲音引誘過路人溺水的水妖。“幫……幫我……”痛到極點的他,苦苦哀求那個站在水中的人。那人沒有說話,如同一座石像般沉默冰冷。忽然,他手上一鬆,那人卸了力道,順從地被他扯入水底。飛珠濺玉般的水花炸起,聖心蓮的花瓣蕩開,很快又合攏,將水下的兩人淹沒。在馥鬱的藥香中,黎青崖聞到了一股如冷雪般輕淡的味道,幽淡綿長,毫不因濃厚的藥香遜色。或者說,正是因為藥香太過豔烈,所以這冷香顯得更別具一格。又一陣痛楚襲來,他開始抽搐痙攣,死死咬住牙,忍受痛苦。那人將他抵到池壁上,撬開了他的嘴,塞進齒關的先一個堅硬如鐵的東西,但緊接著,那人將它撇開,換了個軟和些的東西。黎青崖死死咬住嘴裏的東西,承受一波強過一波的痛楚,起初他還能克製,但隨著疼痛加劇,他像隻發狂的野獸般掙紮起來。那人抱住他,將他死死固定在懷中,但這隻是讓他不能動了,痛苦毫不減緩,他的嘶吼依舊慘烈。忽然,湯泉內響起了一陣低沉的歌聲,詞句模糊,旋律繾綣,帶著極強烈的地域風格,像一個異域的年輕姑娘,在低聲訴說情思。幽幽的月光裏似乎飄起了雪花……黎青崖突然感覺身上好像也沒那麽痛了。見到懷裏的師侄安靜下來,裴雨延鬆了一口氣,然而這樣的折磨還有三輪。……挺過一輪疼痛的黎青崖睜開眼,茫然環顧,最後將目光落到裴雨延身上,低啞地喚了一聲:“小師叔。”裴雨延錯以為自己聽到了貓叫,這幾天他偶爾有這樣的幻覺那隻貓兒的後勁兒實在太大。小師侄倚靠在他臂彎裏,羽睫粘連,眼角微紅,像是才哭過一般。但青崖是不會哭的……他從小到大都不愛哭。看到了裴雨延手腕上帶血的齒印,黎青崖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分神期修士的軀體堅韌無比,但依舊被他咬破,可見他當時用了多大的力。他疼也就算了,怎麽還連累小師叔吃痛。裴雨延看到的是自己的手被黎青崖捧起,然後小師侄張開嘴,含住了他手腕上的傷口……柔軟的舌頭舔過皮膚,裴雨延渾身巨震,感覺腦子裏有什麽東西炸掉。神經在發麻,甚至忘記了躲避。然而罪魁禍首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舔幹淨血後,偏頭看著他,一臉純良無辜地致歉:“對不起,還疼嗎?”他的語氣溫柔,透亮的雙眼中盛滿心疼,仿佛是在安慰自己的情人。裴雨延忽然想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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