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剛剛經曆了闌尾炎手術,才過了七八天,身體還在康複期,喬遠並沒有多大的抵抗能力,這也是樸成順選定他為人質的主要理由。如果選別人,以他現在經過了幾天折磨沒剩下多少的體力,搞不好甚至被打倒在地往死裏捶。


    剛做完手術沒幾天的喬遠隻能被樸成順勒著脖子,隨著他的手臂搖來擺去,臉上一片驚惶失措的樣子,像是根本沒有想到樸成順居然就敢這樣鋌而走險。要知道,在監獄裏劫持人質伺機逃跑,那可是重中之重的大罪。


    與他同一個院子的羅祥狂吃了一驚,“順子,你他嗎瘋了?快放開他,劫持人質伺機脫獄那是重罪,趕緊放開他,要不然,就算是四爺也救不了你了。”


    羅祥雖然這些日子同樣飽受淩虐,不過後來因為吳澤遞話進來,他和另外幾個人也就全都沒什麽事兒了,但樸成順卻是一直被折磨到底的,沒辦法,他必須要死,無可避免。


    “祥哥,我必須要出去,我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這群人渣,他們根本就不是人,往死裏折磨我,我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我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他瘋狂地吼叫著,嘴裏喃喃地,反來複地就這隻這一句話。


    因為樸成順的這個瘋狂的舉動,整個院子裏都開始亂套了,所有人都奔來奔去,沒人敢靠近這邊。


    高牆上,持槍的武警和狙擊手早已經準備就緒,舉槍瞄準著他,監舍裏也是嘩啦啦一陣大鐵門響,所有犯人都被趕了迴去,防止犯人們集體暴動。


    整個院子裏就剩下樸成順還有他手裏的人質喬遠了。


    “樸成順,放下武器,放開人質,有什麽要求可以提,不要采用這種過激的行動對抗政府。就算你逃出去,也逃不了多遠,而且劫持人質逃獄是重罪,你要三思而後行。”這個時候,看守所的領導們也全都趕到了現場,幾十人將整個院子裏圍得水泄不通,黑洞洞的槍口密密麻麻地指向了樸成順,不過樸成順手裏有人質,而且那把刀子隨時可以割破喬遠的大動脈,所有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否則,一個處置不當,那就全都完蛋了。


    所裏的領導無比的憤怒,居然敢有犯人手持劫持人質企圖脫獄,這可是看守所曆史上破天荒的一次大事件,如果他處理不好,那他們這些人也不用幹了。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你們都給我讓開,我要一輛加滿了油的車子,還要食物,你們都給我滾開,誰敢靠近一步,我立即殺了他。”樸成順兩眼通紅,聲嘶力竭地狂吼著,他現在已經徹底地瘋狂了,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擋不住他要脫獄的熾烈的渴望。


    “好,好,你別激動,不要傷害人質,我們馬上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看守所長生怕出什麽意外,命令人緩緩地向四外撤開,同時警戒其他的犯人借機暴動,同時咬著牙在後麵向對講機裏的狙擊手們發布命令,“隻要有機會,當場射殺他。”


    樸成順將喬遠擋在自己的身前,一步步地沿著牆根往外走,借著喬遠的身體阻擋著對麵狙擊手的視線,手裏的刀子不停地在喬遠的脖子上刮來蹭去,帶出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而喬遠則痛苦地捂著小腹,依稀能看到,有鮮血正不停地從小腹部汩汩流出,染紅了衣襟。那是幾天前“做手術”的傷口迸裂開了。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在樸成順的劫持下一步一頓地往前走,可是眼裏卻有冷森森的神色不時一閃而過。


    就在樸成順劫持著喬遠即將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喬遠的手仿佛不經意地摁在了那麵灰牆的牆縫兒上,突然間就從裏麵抽出了一根頂端削得尖銳無比像一柄鐵釺般的筷子,倒持在手中,以快若閃電般的動作直接將那枝筷子狠狠地插入了樸成順的大腿上,同時用力一剜一扭一轉。


    “啊……”樸成順慘唿了一聲,痛得渾身發軟,手上自然沒有力氣,喬遠趁機一低頭,向前一個翻滾,趴在了地上,而他這一趴,也將樸成順整個人都暴露在了前麵的狙擊手麵前。


    “砰!”就在這時,清脆的槍聲響了起來,隨後就是“啪”的一聲悶響,像一顆西瓜被砸爆開來似的,滿天汙物飛濺而起,紅的、白的,揚揚灑灑,噴濺了滿牆半院。


    那是守獄的武警狙擊手開槍了,一槍中的,精準無比,登時便將樸成順一顆大好的頭顱打爆開來。


    一顆罪惡的靈魂終於以這種無比屈辱的方式逝去了。


    已經沒了半邊腦袋的樸成順半倚在牆上,緩緩地向下挫倒,手裏的那把簡易刀子還握得死死的,嘴唇居還在奇跡般地蠕動著,好像還在不甘心地說,“我要出去,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喬遠仆撲倒在地上,迴頭望了一眼,看見樸成順的慘相,眼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泛起了一絲惻然,可那隻不過是人性本善的一點原初表現,隨後,這絲惻然便被大仇得報的那種快意完全驅散了,無論如何,他這都算是親手報了仇,而且是光明正大,痛快淋漓。與此的同時,更讓他心底下對梁辰感激不盡。如果不是梁辰,天知道他倒底什麽時候才能大仇得報了。


    “抬走,馬上抬走。看看這個犯人有沒有事情,他在流血,喊醫生……”此刻,那些看守所的領導們吼叫了起來,於是,現場又是一片人仰馬翻,亂成了一團。


    羅祥死死地抓著窗口的鐵柵欄,牙根兒幾乎都要咬碎了。“順子,你這是何苦,你這是何苦啊……”他從來沒有想像過,樸成順會以這樣一種屈辱至極的死法死掉,而且還是死在看守所裏。難道,樸成順就不能再撐一撐,撐到四爺來救他們?


    消息傳遞迴來的時候,梁辰正在和幾個兄弟在朝陽安保公司中揮汗如雨地訓練,詳細打聽了一下具體過程,梁辰滿意地點了點頭,“幹得不錯。”迴頭看了自己的兄弟們一眼,帶著警戒地說道,“是為誡,以為誡,希望,無論何時何地,我們的兄弟,都不要出現這種人,否則這種慘烈的結局就是他們的下場。”


    這是擺明了以現實案例在向兄弟們做警示教育了。


    “是!”一群兄弟們齊齊點頭肅然答道。


    j省一場道上的暗秩序紛爭,暫時以樸成順的死,緩緩落下了階段性的大幕,隻是誰都知道,暫時的結束會意味著一個重新的開始,接下來,會有怎樣的暴風驟雨即將來臨,殊難預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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