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麽,起身離去了。


    他並沒有直接迴家,而是去了梁子恆那裏,半個小時後,一輛梅賽德斯也停在了梁子恆的門前,直至深夜,梁辰才走出了梁子恆的家,出門而去了。


    第二天是個好天氣,陽光明媚,雖然冬意依舊,但距離華夏的傳統節日春節是越來越近了,街上的年味兒也逐漸濃了起來。賣紅燈籠的、對聯的,大街小巷,哪裏都能看得到。街上行們群如成仙一般噴吐著濃濃的白霧,行走在街頭,或是駐足在小攤前方,或是手裏拎著大包小包,采購年貨。節日氛圍愈來愈濃了。


    淮海路,森廣大廈。


    這座大廈共十七層,近五十米高,整體造型宛若一柄劈天利劍,這裏也是總盟會的產業之一。座落在繁華商業街上,目前由虞占元代管。下麵全都是寫字樓,但頂上兩層,永遠是不對外出租的,主要有是為j省暗秩序有什麽重大的會議場合的預留樓層。


    此刻,外麵年味濃重,會場內卻是氣氛沉重且詭異。


    梁子恆、莫千華、趙駿、蔡文龍、徐濟成、李天鷹、劉華強,包括虞占元在內,目前j省所有的老大基本全都到齊了。


    梁辰也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戴著墨鏡,極其魅悟壯實的年輕人,一直站在他身畔。梁子恆身後也站著一個瘦削的年輕人,個子不高,大約一米七多一點,戴著副墨鏡。看上去沉默不語,並不起眼,但往那裏一站,整個人就如一柄利劍般,散發出森森的寒氣來,讓人不敢多看。


    莫千華照舊手裏捏著串佛珠,坐在那裏,一張胖臉上沒什麽神色,嘴裏叨叨咕咕的,似乎在念佛,劉華強坐在那裏,神色陰摯,同樣沒跟任何人交談。


    其他幾位老大也是一副沉重的表情,隻有梁辰坐在那裏,神情自然,好像這不過就是一場再普通的見麵會。


    這是一張長桌,虞占元占東側桌首而坐,梁子恆則在西側桌首而坐。這個位置也代表著地位,在j省,隻有兩個人能坐在這個位置。一位是守望者,另一位就是j省的老大了。


    兩個人臉上神色波瀾不驚,同樣看不出什麽來。


    偌大的一個會場,此刻卻是鴉雀無聲,針落可聞,氣氛壓抑得走進來倒水的幾個小服務員都哆哆嗦嗦的,生怕把水弄灑出來,惹來殺身之禍。


    會場上,還空著六個位置,一字排開,無疑,就是給這幾位老大留的了。


    正午十二點鍾,外麵響起了敲門聲,虞占元威嚴地喝了一聲,“進來”。


    隨後,門開了,一個神色威嚴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虞守望,您好,我叫曹子健,代表總盟會,向你們j省輸送人才來了。”那個中年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向著東側坐著的虞占元說道。


    其實他心底下很憤怒,這個虞占元,就算你即將升任全國總盟會的副會長,也不必如此驕橫囂張吧?自己好歹是全國總盟會的秘書長,到j省送人來了,虞占元居然就穩穩當當地這裏坐著,靜待他們自己找上門來,根本沒有帶人遠出江城,甚至連這個意思都沒有,未免讓他這個秘書長有些太沒麵子,下不來台。


    況且,最重要的是,他前些日子還打了自己手下的副秘書長,雖然方澤淳確實該打,但好歹也是他秘書處的人,而今來到j省,又被這樣無形地落了下麵子,曹子健心底下的這股邪火就甭提了。但他絕對是不敢跟虞占元發火的,這老家夥,向來強勢得要命,而且背後還有汪海全副會長撐腰,就算其他幾個副會長也不敢輕易奈何他。隻是暗地裏咬了咬牙,忍下這一口氣去。同時心底下這個鬱悶,明知道虞占元對空降這幾位老大有著天大的意見,擺明了就不待見,為什麽偏偏要讓自己把這幾位老大送到j省來?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嗎?這絕對是件苦差事。可他卻是汪海全副會長直接點將的,沒辦法,他也隻能硬著頭皮來了。


    “好,請幾位老大進來吧,大家一起見個麵。”虞占元連笑也沒笑,板著個臉,冷哼了一聲,點點頭道,居然連站起來歡迎一下的過場都免了。


    曹子健心底下鬱悶,卻也不敢說什麽,隻能推開了門,喝了一聲,“你們進來吧。”


    隨後,幾位老大便已經走了進來,六個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基本上都是三十幾歲,四十左右,年富力強。不過,六位老大顯然沒有預料到會是今天的這副場景,他們之前確實是想像過自己來j省肯定不受待見,但沒有想到的是,j省的這些人,居然連半點麵子都不給,連迎接一下的過場居然都免了,人人心底下都很憤怒。


    當然,他們的確有憤怒的理由。但更重要的是,他們可都是來自全國總盟會,骨子裏有一種無比的優越感,根本瞧不起這些鄉下的土包子,可沒想到,人家居然對他們表示出來的是更大的不屑,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欠奉,其中的兩個人臉上已經明顯表現了出來,陰著一張臉,幾乎都要炸了。或許他們不敢拿虞占元怎麽樣,但對於那些依舊板兒板兒地坐在那裏的老大們,絕對是不可能忍下去的。


    畢竟,在道上,不同於官場,該強硬的時候就要強硬。如果真要被人在開始的時候就壓製住,恐怕接下來就不會有人瞧得起你,就算是個孱頭也敢騎到你頭上拉屎來了。


    江湖路上混,講究的就是一個勇字,說穿了就是比拳頭,比膽氣。如果該硬的時候硬不起來,那還混個屁呀!


    “這位就是虞占元虞守望,同時也即將成為我們全國總盟會的副會長。劉宇、王見遠、韓平、衣尚民、羅祥、樸成順,你們來見過虞守望,與咱們j省的幾位老大也親近親近吧。”曹子健輕咳了一聲,向雙方介紹道。


    “嗬嗬,歡迎歡迎,總盟會空降老大過來,對我們j省的支持力度還真不小。相信你們擁有全國總盟會的資源為後盾,日後在j省的發展必定是風生水起,j省在你們的支持下,事業也一定會紅紅火火,再上一個台階。”梁子恆倒是表現出了足夠的寬容度,站起來親切地笑著,居然主動走過來跟幾個人握手。不過,他的這番歡迎詞卻頗有些耐人尋味了。話裏話外,分明就是說幾位老大是仗著總盟會有靠山來j省搶位置撈錢的,隻不過,說得很是隱晦罷了。


    幾個人臉上登時就是神色一變,年紀稍長的劉宇、王見遠還有韓平倒是稍好一些,但三十幾歲的衣尚民、羅祥、樸成順均是臉上怒意橫生,眼神兇狠了起來。


    這個梁老大,擺明了就是在落他們的麵子,當頭棒喝,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他們就算再愚鈍也能夠聽得出來。況且,能被總盟會下派到這裏來的人,又有誰會是愚蠢之輩?


    足足將近一米九的羅祥登時臉就黑了下來,冷笑了幾聲,“梁老大,你這好像是話裏有話啊?總盟會派我們來,是想讓大家精誠合作,共同開創j省事業新局麵的,怎麽聽著你這話裏的意思,好像是對我們的到來很有抵觸情緒?而且刻意地將‘你們‘和’‘我們’區分得這麽明顯,就好像我們來到這裏居然就是外人一般。要知道,全國盟會是一家嘛。”羅祥連連冷笑道,話裏的火藥味兒極濃。


    曹子健也不說話,此刻反倒退到了後邊去,做冷眼旁觀狀。反正他對j省的這些老大和總盟會空降過來的這幾位老大都沒什麽好感,正好兩不相幫,把人送到就成。至於他們愛怎麽掐,那是他們的事情,自己已經把人送到了,現在一切都跟他無關了。


    並且,從心裏往外說,他也是十分樂意看到j省的這個梁子恆老大吃個癟。嗎的,虞占元老氣橫秋,你梁子恆連半點規矩都不懂?現在好了,讓新派來的老大狠狠頂你兩下,最好把你撞在牆上下不來才好,才讓自己心裏頭解氣。


    哪想到,羅祥剛剛說完了這番話,自以為很痛快的時候,突然間眼前就是一道黑影閃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腦袋上“砰”地就挨了狠狠地一下,登時天昏地暗,左額上就是一熱,鮮血嘩嘩地便淌了下來。


    好在他身體強健,居然隻是向一個趔趄,並沒有摔倒。


    透過糊了滿臉的血簾望過去,他分明就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衣、個子不高、看上去很瘦削的年輕人已經閃電般再次衝了過來,手中還舉著一把折疊凳,又向著他掄了過來。


    他伸手一擋,“啪嚓”的一聲,胳膊登時被打折了,痛叫了一聲,再也忍不住往地上便倒。那個黑衣青年早已經衝了上來,掄起了手中的折疊凳,“哐哐哐”就是三下,每一下都狠狠地砸在了羅祥的頭上,三下過後,折疊凳已經徹底打碎,羅祥呻吟著,已經躺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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