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白了,他們能在大學城這裏混下去,當初掘得的第一桶金,居然就是無意中撞破了一個領導跑到大學城這邊來跟自己包養的北方電影學院的學生情婦在賓館裏幽會,敲詐了五十萬,此後他們索性一招鮮吃遍天,就用這個辦法明裏暗裏在大學城這邊抓住了無數人和事兒,而那些人為了麵子還有太多說不得的理由,不敢報案,就這樣,他們便一點點地便做大做強起來。


    簡單一句話,他們絕對是拿大學城這邊發生的無數破事兒當成了生意經,而且越大越大,由此鋪開的“人脈關係”也是越來越廣,最後才混到今天這個程度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跟趙妍的那些辦法沒什麽本質區別,隻不過趙妍的手段更高明,而且不是用威脅,而是用誘惑拉人下水罷了。


    而現在,這一切都落在了梁辰的手裏,胡浩和錢亮一瞬間心若死灰,知道自己真正地完了。


    隻是打死他們也弄不明白的是,為什麽梁辰手裏居然就有這些東西,這不是在胡浩家裏的地下室保險櫃裏放得好好的嗎?


    “這,這怎麽會在你的手裏?”錢亮的身體不可遏製地顫抖了起來,哆哆嗦嗦地道,同時轉頭望著胡浩,眼裏掠過了一絲無法說出的憤怒,這些東西平時可都是保管在胡浩家裏的,如今最後的底牌都沒有了,胡浩必須負起全責來。


    “在大學城,我想得到什麽,就自然能夠得到。”梁辰冷冷一哼道。不過心底下卻是喟然一聲長歎,如果不是六子辦事的過程中無意中救下了那個被趙妍追殺的小毛賊,如果不是那個小毛賊還真有著出神入化的偷盜技巧,這些天以來把所有梁辰需要的東西都秘密偷到的話,現在胡浩和錢亮要是最後拚死反戈一擊,就算能解決得了他們,接下來他們也未必就能過上安穩日子,來各方麵的麻煩肯定不能小了。這幾個人在大學城這邊經營了這麽多年,無論是利用什麽樣的手段,積累下的人脈終究是不可小覷的了。


    “我無話可說,認栽了。辰哥,我在大學城所有的產業包括我所有的資金,拱手奉上,從此以後退出大學城,再見你辰哥或是你手下的人,退讓三舍,走避不及,躬身致禮。”胡浩倒也光棍,咬了咬牙,直接便認栽了。


    這種情況下,再不認栽那就是傻子,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胡浩還是深切明白這個道理的。


    “哦,胡老板做人做事倒也幹脆。”梁辰不置可否地一笑,“錢老板,那你呢?什麽想法?咱們可以開城布公地好好談一談。”梁辰微微一笑道。


    “我也認栽了,跟胡浩說的一樣,所有身家悉數奉上,以後退出大學城,不,我遠出j省,再不迴來。”錢亮見胡浩都服軟了,自己如果再在這裏挺子,那可真是傻叉一個了。當下立即認栽。


    “嗬嗬,好,我就喜歡你們這種真豪傑,拿得起放得下,確實是好漢子。那就廢話少說吧,該做什麽做什麽吧。鄭國棟!”梁辰向著後麵喊了一聲,“辰哥,我在。”


    鄭國棟從後麵出列,“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幫這兩位老板把所有的手續都辦好,包括他們明麵上和隱形的資產,都轉移到咱們朝陽安保公司名下吧。”梁辰向他點了點頭道。


    “沒問題,辰哥,有了這東西,我會把他們的骨油都榨出來。”鄭國棟磨了磨牙,掂著手裏的一個牛皮紙袋子道。鄭國棟是經濟學院學財會的,已經念大三了,跟李鐵是同鄉兼好哥們。別看喜歡舞槍弄棒,一腔熱血,但實際上腦子相當好使,學習成績也是極為拔尖兒,對於做這樣的事情,當然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小事了。


    那個牛皮紙袋子裏裝的是胡浩和錢亮所有產業的明係表單,都是複印件。要說那位神偷確實厲害,不但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到了胡浩保險櫃裏的所有東西,而且還拿出去全都複印了一遍,最後還第二次潛入了他們的屋子,把這些東西原件全都送了迴去,簡直神到家了。不過如果不是這麽神的話,倒也不會膽大包天潛入安保措施更為嚴格的趙妍家裏去偷東西了,而當時如果不是趙妍恰巧迴來發現了他正從五樓的窗口滑下去遠走,恐怕也要不知道多長時間才知道自己丟了東西。


    而錢亮和胡浩也真是倒黴,兩個人但凡重要的東西,甚至包括財物都不分家,雖然各自混各自的,目的是帶著兩幫勢力各自發展,合起來力量更大,但實際上兩個人的財務是共同的,就連會計都是同一個人,結果這一次恰好被梁辰的人兜了一個底朝天,他們就算是想抱著僥幸心理隱瞞都隱瞞不了了。


    屋子裏電腦、打印機,包括財務章什麽都有,想做什麽太輕鬆了,完全就可以在這裏完全所有的交易。至於一些房本什麽的東西,更好弄,派兩個人去家裏一取就得了,再加上民事合同,蓋上章,摁上手印,一切輕鬆搞定。


    半個小時後,打土豪行動結束。


    胡浩和錢亮滿頭大汗,身體如篩糠似地抖個不停,他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窮光蛋一個了,所有名下財產包括儲蓄卡和存折都已經易手,轉移到了朝陽安保公司的名下去了。


    不打土豪不知道,一打嚇一跳。


    這兩個人居然擁有了二十幾套房產,有十幾套在市中心,剩下的都在大學城這邊,都是地角極好的門市房,小的也有上百平,大的超過三百平,僅僅是這些房產,就已經最少三千萬起。


    而帳麵現金就有五百多萬,簡直富得流油冒水,難怪能養得起那麽多的人。


    錢亮的保險櫃也被打開了,裏麵一疊疊的紅票子,是最近兩個月的收入,還沒來得及存入銀行呢,先在他這裏擱著,至少也有一百萬左右,也都被鄭國棟他們收走了,裝在了一個大袋子裏。


    錢亮和胡浩麵若死灰,一言不發地被強行摁著跪在那裏,說不出的屈辱,也說不出的絕望。沒了,一切全都沒了,從現在開始,他們不再是大學城的大哥,不再是富甲一方的流氓頭子,不再是出門前唿後擁的人見人恨的狠角色,而隻是一條流氓狗,甚至連街上的流浪狗都不如。


    “嗬嗬,難得兩位老板如此慷慨大方,既然如此,雖然你們傷了我的兄弟,我也不好太下手絕情。道上話講,做人留一線,凡事好相見,這一百多萬,就留給你們做養老金吧,你們現在已經身無分文,我們也不想太過壓榨,好,你們走吧。”梁辰嗬嗬一笑,揮手說道。


    兩個人登時驚喜交加,沒想到梁辰居然這樣大方,沒有廢掉他們之後再讓他們走,相比於道上動輒不是我亡便是你死的血腥規矩來說,簡直是太仁慈了。


    要知道,在道上混,如果斬草不除根,必留大後患。


    兩個人心頭大喜,剛要站起來道謝跑路,卻猛然間聽見梁辰身後陰沉沉地一笑,隨後,吳澤已經走過來,“辰哥,我不同意就這樣放他們走。”


    兩個人心底下登時就一沉,抬頭一看,吳澤正死死地盯著他們,眼神裏的怒火就如同地獄裏燃燒的火焰。他跟李吉是一個寢室的室友,平時關係最好,現在李吉險些掛了,左肩膀還不知道會不會廢掉,他當然不肯善罷休。其實,何止是他,在場所有人今天險些栽了一個天大的跟頭,這對於心高氣傲的朝陽人來說,如果就這麽放他們走,那可真是便宜他們了。


    “嗯?小澤,你的意思是?”梁辰轉頭問道,不過兩個人交目之間,卻是一切盡在不言中,自不必說了。


    “辰哥,放他們走可以,給他們這一百多萬養老也可以。不過,這錢,隻能有一個人拿走,剩下的一個,依舊要為我們兄弟的傷殘,尤其是為吉子還有山子的重傷買單。我也不做過份的要求,按照道兒上的規矩,隻能走一個,剩下的那個,留下右手就可以了。另外一個,可以拿錢走人,我們朝陽人向來說話算數,隻要這樣做了,就絕對不會再動那個走出去的人一根手指頭。看你們如此兄弟情深,嗬嗬,應該是搶著來留下這隻右手吧?”吳澤盯著兩個人,陰沉沉地一笑,那笑容卻讓胡浩和錢亮周身發寒起來。


    “你,你這分明就是挑撥離間,相讓我們互相殘殺!”胡浩腦子倒還算比較清楚,一下跳起來道,卻被旁邊的人生生地摁著腦袋壓了下去。


    旁邊的錢亮卻不說話,一對三角眼睛眯了眯,神色有些陰森起來。


    馬滔滿身殺氣地走了過來,手裏還拎著一個血跡斑斑的大麻袋,將袋子口打開,登時,刺鼻的血腥味兒衝天而起,一大堆鮮血淋淋的手指頭便露了出來,整個場麵血腥無比,兩個人饒是見慣了江湖,也忍不住胃裏翻江倒海的想吐。


    “嗎的,讓你們留下一隻右手算是便宜你們了。誰敢不照做,我把你們剁成人棍讓你們今天隻能拿腦袋走路。”馬滔聲聲怒吼,震得棚頂的吊燈都搖晃了起來。


    “兩位老板,看起來就算我想饒了你們,我的兄弟們也有些不願意,眾怒難平啊,這我就沒有辦法了。”梁辰搖頭歎了口氣,已經走了出去。


    “你們自己看著辦吧!”馬滔當啷一聲已經扔下了一柄刀子,隨後,一群人已經走出了會議室,甚至還有“好心人”將會議室的門幫他們關上了。


    屋子裏靜了下來,隻留下了錢亮和胡浩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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