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痛快,痛快!”李吉大笑著向前不停地衝了過去,手中的兩條甩棍上下翻飛,擋者披糜,他衝刺的速度也不慢,有身後兩個兄弟的配合,同樣摞翻十幾個人了。


    轉眼間,對方就已經堪堪倒下了將近四十人,可是對於總數三百人出頭的混子,他們想把人家全部摞倒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現在所能做到的,隻是震懾他們,拖延時間,然後鑿穿他們,直衝出去跑路。


    張凱特訓的幾個人時而在地上翻滾不休,時而站起來手中雙刀飛舞,舞出一片片寒光,比起那飄落的雪花來,他們的刀鋒更具寒意,更加恐怖。


    人體不停地倒地,在與地麵沉重的撞擊聲中,不時發出了聲聲慘嚎,在午夜的長街之上,聽上去淒厲無比。幾個人所一路打過去的地麵,留下了大片大片的血跡。


    那些混子眼看著自己的同伴就跟割穀子似的一個接著一個地往下倒,鮮血一片片地往外飛濺,更恐怖的是,離得遠些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同伴是怎麽倒下的,簡直太可怕了。


    一時間,他們膽寒了,恐懼了,往上湧的人開始後退,相互間推推搡搡著,遲疑著,再不敢上前了。


    衝在最前方的李吉隻覺得麵前的壓力陡然間便是一輕,甩棍一下便摟了個空,抬頭一看,前麵居然沒有人了,而後麵,則是黑壓壓的一群混子,都擠在那裏,一個也不敢往前衝了。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地麵上已經倒下了六七十人,捂著腦袋的,摟著胳膊的,抱著腿肚子的,哀嚎成一片,景像慘烈無比,一時間哪裏還有人敢衝過來?


    “吉哥,還不快跑!”穀成山一躍而起,喘著粗氣,一扯李吉的袖子,帶著人就發力向前狂奔。


    開玩笑,終於將對麵的這些人鑿穿了,打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贏得了一線逃跑的生機,再不跑那不是傻子麽?難道還要等那些混子再次衝上來的時候再打一個通透?現在所有人都累得已經氣喘牛了,精力劇烈透支,渾身上下也淨是傷,血都把衣襟浸透了,也不知道是敵人的血還是自己的血,如果再這樣打下去,最多兩分鍾,累也要累得不會動了,還拿什麽跑路啊?


    李吉此刻也如夢放醒,撒腿便向著前方跑了過去,這個時候可不是逞英雄的時候了,隻要把這群人拖住,為自己剛才的那二十幾個兄弟贏得生機,就算賺了。


    張川的仇,也算報了一半,隻要過得了今天,以後有的是機會去報。


    一群人喘著粗氣向前狂奔,可奇怪的是,身後的那群混子卻根本沒有追上來的意思,隻是站在那裏,徐徐地向著這麵逼近而已,讓李吉有些奇怪,搞不清什麽狀況。


    剛察覺到有異,便感覺到前麵有一股說不出的殺氣直逼了過來,“停!”李吉緊急一揮手,將所有人喝止在那裏,皺著眉頭向前方那條漆黑的胡同裏望過去,喝了一聲道,“哪幫孫子在那裏?還想打老子的埋伏?給我滾出來!”


    此刻,穀成山也終於察覺到有異,喘著粗氣,向兩旁一揮手,九個屬下立刻散了開來,呈現一個扇麵,小心翼翼地向前包夾而去。


    “那個小野種訓練的一群小子,把程老四的滾地刀練得倒是不錯,可惜,無論怎樣都隻是一群登不上台麵的廢物而已,隻配在大學城這邊攪攪風雨罷了。”對麵黑暗之中傳出了一個不屑的聲音,隨後,黑暗中徐徐走出來三個人,三個人,俱是一身黑衣,寸長的短頭發,一樣的高矮,大約都是三十出頭的年紀,神色冷酷,盯著人的眼神如同一條盯準了獵物的毒蛇,裏麵泛出陰森森的光來,讓人心寒涼恐懼。


    說話的是最中間處的那個人,身材高瘦,空著雙手,望著穀成山三個人冷冷地笑道。


    “你他嗎是誰?滾一邊去。”李吉聽了他的話心中便是一凜,他粗中有細,能聽得出來這個人好像認識張凱,並且還有很深的淵源。這幾個人倒底是哪裏來的?看後麵的那些混子的樣子,似乎對他們好像很畏懼似的。


    隻是,生死存亡之間,根本沒有時間考慮這些,更沒有功夫跟他廢話。怒吼了一聲,已經衝了出去,不過卻向著穀成山幾個人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從兩側包夾,趕緊解決了他們逃走。


    “你這小子警覺性倒也不錯,可惜,就算知道了,你今天也注定會成為一個廢人。”那人冷笑著,居然不閃不避,迎著李吉不緊不慢地一步步走了過來。


    “少吹大氣,跟你嗎的。”李吉怒吼著已經奔到,當先便是一甩棍飛砸了出去,而再跨兩步,已經到了那個人的身旁,後右手的甩棍跟上,毫不留情地一棍摟頭蓋腦地砸下,雷霆萬均。


    “找死!”那個人眼神一寒,麵對著破空飛至的甩棍,居然不閃不避,一伸手便已經抓住了棍子,正好抓住把手,奇準無比。隨後閃電般地一架一刺,空中仿佛出現了兩道棍影。


    “啪”“撲”兩聲不同的響聲,李吉舉著甩棍猛然間便僵在了空中,緩緩地低下頭去,便看見那條原本屬於自己的甩棍已經從左肩窩穿透了出去,從身體後麵血淋淋地支出了好長的一截,鮮血滴滴嗒嗒地從甩棍上滴下。


    “小子,你還太嫩了!”那個人冷冷一哼道,不屑至極地道。


    “吉哥……”穀成山和其他的兄弟目眥欲裂,狂吼了一聲,已經瘋狂地衝了上來。


    “快走,你們,不是他的,對手。”李吉拚著最後一點力氣吼出了這一嗓子,停在空中的甩棍一棍便向著那個人砸了下去,同時狠狠地抓住了插在肩窩上的那柄甩棍不放手。這一拽力量奇大,那個人暫時間居然抽不迴手去,登時惱羞成怒,怒喝了一聲,“滾!”已經一腳踹在了李吉的心口窩上,李吉口噴鮮血,向後便倒,再也爬不起來了。


    “我草你嗎!”穀成山已經瘋狂地衝到了那個人身側,驀地便是一矮身,兩刀齊出,在空中交錯出兩道電芒。


    可那個人卻理也不理,隻是負手站在那裏,冷哼了一聲,眼神未曾挪動一下。


    而他身旁已經無聲無息地搶出了另外一個人來,手一伸,已經多了一柄短柄戰刀,隻是一個旋身,便已經以不可思議的迅捷擋開了穀成山的兩刀,刀鋒在空中交錯,劃出了道道火花。而後突然間再度一個旋身,隨後頭下腳下一個空翻翻了過去,原本已經衝了過去的穀成山突然間踉踉蹌蹌地奔出了兩步,而後一下半跪在地上,全靠以刀支地才不至於完全倒下去。


    他的後背上,已經多了一道令人觸目驚人的巨大傷口,從左肩頭到右腰,皮衣盡數劃開,裏麵的輕型塑板也已經分做兩半,鮮血,正向外湧個不停。


    錯非後背上戴著護板,否則僅僅隻是這一刀,便要將穀成山的後肋骨劃開,就算以後能救好,也隻是一個連喘氣都費力的廢人了。


    “嗯?還戴著護板?沒想到你們這些毛頭小子還真能搞。”最開始說話的那個人已經轉過身來,盯著跪在地上的穀成山後背上的露出的一抹白邊,輕輕撇嘴道。


    “山子,是我坑了你,你應該早走的……”李吉掙紮著坐了起來,看著穀成山後背上那道巨大地傷口,豆粒大的眼淚已經湧了出來。如果不是為了救他,穀成山也不會被傷得這麽慘,


    “我的任務就是救出兄弟,就算我們十個人都搭在這裏,也要把你們全都救出去。吉哥,別擔心,我沒事,還能再戰。”穀成山因為瞬間失血過多,臉色煞白,但依舊強自笑著,想要站起來,站了兩下卻沒有站起來,終於一下趴在了地上。


    “山哥,吉哥……”剩下的兄弟也顧不得再去找那幾個人拚命,搶到兩個人身畔扶起了他們,目眥欲裂。


    “別管我們,你們,分散逃走,必須逃,否則,我們全都要廢在這裏!快,走……”李吉摟著穀成山,向幾個人揮手狂吼。


    幾個兄弟哪裏肯走,每個人眼裏都滿含熱淚,死命地搖頭,今天就算是要死,也要跟他們死在一起,絕不逃走。


    “啪啪啪啪啪……”掌聲響起,那個領頭的黑衣人哈哈一笑,“真是很感人的兄弟情誼呢。隻不過,現在這個年代,越是講義氣的人死得越快,既然你們手足之情這麽深厚,也沒理由隻留下兩個人,你們,就全都留下來吧,也算是給那個什麽梁辰一個教訓,坐在輪椅裏的時候別忘了告訴他,他根本沒有資格見到他想見到的人。”


    說罷,一揮手,後麵那些混子便山唿海嘯般再次湧了出來,現在可是痛打落水狗的絕佳機會,剛才扔下了六七十個人讓他們逃出了包圍圈兒,這一次,說什麽也不能讓他們再跑掉了。至於剩下的那幾個人,三個黑衣人已經不屑於再出手了,如果這些混子連這幾個筋疲力盡的人都擺不平的話,那他們集體買豆腐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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