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看到葉傳奇卑躬屈膝地跟著張大少而來,韓江仿佛看見了心肝寶貝,歡天喜地地衝了過去。


    直接忽視掉笑逐顏開,正欲開口打招唿的張大少,韓江衝到葉傳奇身旁,哈哈笑道:“哈哈!葉兄,葉兄,哈哈!見到你太好了,哈哈!”


    葉傳奇受不了這股熱乎勁兒,後退兩步,正要答話,韓江壓低聲音訓斥道:“混蛋,你躲到哪裏去了?害得本少好不難受。”


    看到對方粉麵笑靨如花,眼神和語氣卻有如刀鋒般寒意凜冽,葉傳奇不由得打起了哆嗦,囁嚅道:“小弟……乘馬……馬車……”


    “哈哈!”韓江哈哈大笑兩聲,又再次壓低聲音說道:“從現在開始你要緊緊跟著我,幫我抵擋住那個張成鳳,否則,本少打斷你的狗腿。”


    “是……是。”


    被晾在當場的張大少麵色鐵青,嫉恨地瞥了一眼葉傳奇,轉身拂袖而去。


    看到始終冷傲如霜的韓江竟然同一個下人如此親熱,張成鳳和張語嫣詫異地對視了一眼。


    葉二少看著葉傳奇感到有些眼熟,一時間想不起來,深諳上意的葉小狗詭笑著趴到他耳邊僅僅嘀咕了五個字“漢奸,賣族賊”。葉二少頓時勃然大怒,鋼牙咬得嘎巴嘎巴地響……


    心頭突然示警,正在閉目養神的座山雕和撲天鷹二老神色大變,一個使出刁手,一個使出鷹爪,閃動身形緊緊護住了葉二少……


    豪門風采果然非同凡響,哪怕荒郊野外吃頓便飯(大便的便)也比尋常百姓過年還要講究排場。涼棚彩旗飄飄,可抗十級強風,長桌靠椅清一色南海沉香木,桌麵上擺滿了珍饈美酒,豐盛不亞於醉仙樓。


    一行人進了涼棚,依次落座。張大少一旁坐著葉二少,雕,鷹二老,另一旁坐著韓江,張成鳳和張語嫣趁著空子梳妝打扮去了,馮伯和另兩位供奉們則知趣兒地空出了兩把椅子,靠邊兒依次就坐。


    韓江看著桌麵,樂了,嗯,富家富路,出來旅遊觀光就該這個樣子,由此聯想到那個狗腿子,他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遂對躬身站於身後的葉傳奇,朝著空靠椅努了努嘴,意思讓其挨著自己坐下。


    葉傳奇瞟了一眼張大少,膽怯地搖搖腦袋,韓江一繃臉,伸手將其拉倒於靠椅裏。


    下人斟滿美酒,張大少笑吟吟地舉起酒杯,說了幾句精心準備的開場白。


    這時,張成風和張語嫣拉著手進了涼棚。張語嫣看到長桌前隻空著一把椅子,而挨著韓江的位置上坐著那個下人,她不悅地想要上前理論,張成鳳連忙拉住了她。


    二人的異動引起了張大少的注意,他探頭一看,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喝道:“混賬,混賬,大膽奴才分不清尊卑貴賤,這裏是你坐的地方嗎?”


    有如刀砍屁股,葉傳奇騰地跳了起來,韓江伸手按在他肩膀上強行按了迴去。


    一路上表現得溫文爾雅的葉二少終於爆發了,他有如潑婦般指著葉傳奇的鼻子破口大罵:“大漢奸,狗東西,賤民……”


    “你們叫喚什麽?你們又是什麽東西?”韓江滿麵黑雲,拍桌子質問道。


    葉二少恨恨住口不吭聲了,張大少則憤憤道:“你……你……那是我妹子的座位……”


    “他是我的朋友,怎麽?連坐這兒的都沒有資格嗎?”韓江說道。


    “你喊什麽喊?我喜歡站著,不用你管。”張成鳳氣鼓鼓地衝著張大少大喊道。


    “你……你……”張大少被頂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張小貓,咋這麽糊塗?連人頭都數不清……”馮伯急忙起身打圓場,咆哮道:“張小貓,你死哪兒去了?”


    張小貓提著褲子一溜煙兒跑過來,依次看了看馮伯,張大少,張成鳳,目光最後落在葉傳奇身上,他臉色大變,“混帳,你……”


    “費什麽話?還不快去加把椅子。”馮伯吹胡子瞪眼地訓斥道。


    張小貓嚇得臉色慘白,趕忙添了把椅子,張語嫣拉著氣鼓鼓的張成風挨著葉傳奇坐下了。


    韓江依舊沒有消了氣兒,他板著臉,挑釁地盯著那二位賽孟嚐,隨時大打出手的意圖非常明顯。


    張大少臉色很難看,悶悶不樂地唿扇著折扇不說話。


    葉二少則拿捏著酒杯細細觀摩,好似發現了遠古的古董……


    看到氣氛如此沉悶,馮伯這隻老麻雀一邊撓著嘴邊的大痦子,一邊在腦袋裏搜刮著說辭,抬眼看著前方,他頓時有了主意,遂伸手一指說道:“眾位,在座的都是自己人,老夫就不用藏著掖著了,今天借著酒興給你們講講宗門的一個隱秘。嗬嗬,那是我頭一次見到這棒槌山時候的情景,嗬嗬,來喝杯酒壯壯膽,嗬嗬,別被嚇著了。嗬嗬,當時那情形,他娘的太詭異了,老夫僅僅瞅了一眼,就嚇得差點兒尿了褲子……”


    原本低頭垂目,惴惴不安地坐在座位上的葉傳奇抬頭望去,頓時驚呆了。


    眼前一塊兒盆地丘陵環繞,其中覆蓋著廣饒的原始森林。令人震撼的是盆地正中間矗立著一根高聳的石柱子,石柱子下部纖細,上部粗大,果真宛若一根大棒槌突兀地杵在天地之間。其周體黝黑,腳下堆積著犬牙參差的白玉色亂石,二者間產生了極大的衝突和反差。


    白練般的九曲河沿著深穀喧囂著流入盆地,河床變得平緩開闊,河水像淑女般文靜地流淌,待得流經棒槌山處,仿佛被一根尖銳的矛頭粗暴地釘在地上一分為二,隨後重新匯聚在一起蜿蜒著奔騰向遠方……這一切展現給人一種不和諧的,暴力的,殘酷的視覺衝擊。


    “……那是十七年前五月初八,當時晴空萬裏,驕陽似火,可是突然間天氣就變了,狂風唿嘯刮起,黑雲潑墨般籠罩天幕,一種壓抑,恐怖的氣息從天而降威壓著朝天城,所有人都感到惶恐不安,有如世界末日降臨……突然,大地劇烈地顛簸了一下,接著傳來一聲巨響,聲音震耳欲聾,百姓們皆被天威震懾得魂飛天外,匍匐在地,隨後,傾盆暴雨從天而降……那場雨是老夫這輩子所見過最痛快的一場暴雨,一直下了一個月。朝天城這些年來雨水稀少,老夫估計就是因為那一次下的過猛了……”


    馮叔臉色凝重地看了幾個小輩一眼,看到他們皆聽得聚精會神,他滿意地撓了撓嘴邊的大痦子,接著講道:“天降異象,必有不同凡響的事情發生。九大長老馬上匯聚長老堂,大長老命令稽察司所有人員全部出動,有如撒網般搜查起來。當天晚上,有消息反饋迴宗門,大長老即刻帶領霹靂,三長老和八長老,以及近千名供奉連夜出發,老夫有幸也在其中……”


    “……那一夜雨暴風疾,寒意沁入骨髓,我們一行人趕到這裏,駐足往那裏一看,嗚唿啊!所有人頓時有如雕像般一動不能動了。當時,老夫感覺著腦袋“嗡”的一聲,好像被斬首了一般沒有了反應,心髒“哢吧哢吧”,仿佛被猛獸一口叼住不停地撕咬,身子“嗦嗦嗦嗦”,有如篩糠般哆嗦個不停……”


    說到這兒,馮伯猛地使了招大鵬展翅躍出了涼棚,他這個突兀的動作頓時驚得眾人紛紛站起身來。


    老人家蹦到一塊兒空地上,手搭涼棚目測了同棒槌山的距離和角度,隨後左行三大步,後退二小步,站定後斟酌半晌,最後重重一跺腳,肯定地說:“沒錯,當時老夫就站在這個地方……”


    這個關子賣的不可謂不小,韓江,張大少和葉二少畢竟年輕人心性,遂異口同聲地問道:“後來呢?”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文分解。


    (小貼士:正文發文至今整整一百章,點擊收藏慘淡,筆者越來越沒有信心,想知道有人看嗎。特於此問一聲,有嗎?請告之,一點鼓勵,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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