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諸葛門朝天城分舵這起事件,小龍始終堅持認為責任在馬小胖和鑽雲燕郭本昌身上。他的解釋是“那天如果不是馬小胖懶驢上磨屎尿多,非要上趟茅廁,那麽自然就不會同鑽雲燕撞個滿懷;而鑽雲燕若是沒有帶上那把七星寶劍,擅長易容的他又豈能被在下認出來?是吧?原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竟然鬼使神差地發生了,應該怪誰?聰明人自然一目了然。”


    對此,馬小胖始終堅持認為自己很委屈,他的解釋是“那天,我不過急衝衝去上茅廁,然後被人撞了個跟頭,別的再什麽也沒幹,不怪我,不怪我。”


    對此,當天就趕赴西天的鑽雲燕郭本昌雖然無法解釋,但是也感到很委屈。唉!當初若不是被賞金獵人們追得惶惶不可終日,也就不會蠱惑馬蜂跑來朝天城投靠他的親戚。唉!若不是野心作祟,想撈些功勞巴結葉大主管,也就不會蠱惑馬蜂一起設伏襲殺耿清明。唉!若不是那個小混混,馬蜂也就不會死。唉!若是馬蜂沒有死,自己也就不會根據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的先進理念,前往諸葛門打探消息。唉!自己易容喬裝近乎完美,七星寶劍也被隱藏於腰畔衣袍之內,瞞過了稽查巡捕,葉氏家族和賞金獵人等所有人的慧眼,誰想到不過下意識拽了一下寶劍,就被這個小混混認出來了。唉!撞邪了,冤死了,,,,,,然後就真死了。


    “鑽雲燕,你是鑽雲燕,別跑,別跑,納命來,,,,,,”上天再次送來了一個發財的機會,猝不及防之下,小龍被喜悅砸得暈頭轉向。他歇斯底裏地喊叫著,隨手將鳥籠子砸了過去,然後接二連三地丟出了秘密武器,,,,,,被一嗓子叫破,郭本昌驚得魂飛魄散,抬眼看到一個碩大的暗器迎麵而來,他急忙拔出七星寶劍使了一招力劈華山。不愧是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刀刃悄無聲息地將鳥籠子和那隻八哥勻稱地一斬為二,卻沒有沾上星點血跡。接著,一片白茫茫的粉末好似雲霧般席卷而來,他急忙使了個就地十八翻躲將開去。


    小龍的喊叫聲刺激了賞金獵人們敏感的神經,他們興奮地發瘋般嗷嗷叫,


    “鑽雲燕?哪個是鑽雲燕?咳咳,把狗頭留下,,,,,,”


    “都別跟老子搶,老子三個月,,,,,,咳咳,沒開張了,咳咳,哎呦!老子的眼睛,,,,,,”


    ,,,,,,


    諸葛門的供奉和護衛們也大喊起來,


    “哪個吃了熊心,,,,,,咳咳,豹子膽,敢到諸葛門,咳咳,,,,,,還不,,,,,,咳咳,嗆死老子了,,,,,,”


    “全都不許動,咳咳,,,,,,還不束手,咳咳,就擒,,,,,,”


    ,,,,,,


    石灰粉仿佛雪花般肆虐飄蕩,大廳內一片蒼茫,桌椅翻到,人影紛亂,喊叫聲混雜著咳嗽聲,諸葛門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強中更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此話果然不假,小龍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緊緊追逐郭本昌,可是還未追出大廳就被十幾個輕功高手閃電般超越過去。看著郭本昌慌不擇路撞碎窗欞衝到了大街上,看著那些後來居上的身影好似一股激流將大廳前臉撞出了諸多個人形窟窿,看著耀眼的正午陽光輻射進來照耀著漫天粉末,葉傳奇心裏後悔得流血不止,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沉不住氣,看來到嘴的鴨子又要被狗叼走了。


    果然不出所料,郭本昌未逃出百丈之外,就被激射而至的袖箭,金錢鏢,鐵青子,梅花針等各式暗器紮成了刺蝟。同小龍有過一麵之緣的九州劍王郝劍一馬當先趕至,手起劍落砍下郭本昌人頭,威武地高高舉起,豪邁地仰天大笑。緊隨其後的賞金獵人們則踉蹌地止住腳步,因為失望而麵無人色,因為痛苦而五官扭曲,仿佛自家腦袋被砍下來一般。麵對上萬兩銀子的誘惑,即使最正直,最俠義的好漢也會難以控製地生出了黑吃黑的心思,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隻能無奈地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劍哥,你看他屁股上那把袖箭,是小弟丟的。”華夏刀聖柴刀上前來挽著郝劍的胳膊,喜洋洋道。


    “小劍啊,正中他太陽穴的那把飛刀是老哥我的,唉!便宜你了。”老賞金獵人飛刀無敵李尋愁惋惜地揪著滿頭白發,忍不住地老淚橫流。


    郝劍是個浪跡江湖的老油條,不僅武功高超,而且人緣兒頗佳,狐朋狗友一大群。他爽快地答應請客,在場諸位一個不落,不醉不歸,於是一下子博得了滿堂彩,群雄無不開懷大笑,氣氛歡快而愉悅。


    這時,諸葛門大隊人馬氣勢洶洶地蜂擁而至,小龍敏銳地感覺到一股濃重的危險感,於是他依依不舍地瞅了眼郭本昌那猙獰的首級,然後毅然轉身鑽進了人群中。隱隱約約聽見一個破鑼嗓子上氣兒不接下氣兒地喊道,“供奉大人,供奉大人,小人看見鬧事的罪魁禍首是一個身穿藍袍的絡腮胡子,,,,,,”


    小龍急忙閃身鑽進了一條小巷內,剛剛鬆了口氣兒,突然察覺到身後一道勁風襲來,他暗叫一聲不好,急忙身子奮力前撲使了招惡狗吃屎,又使了招懶驢打滾,堪堪躲過了對方一招鷹爪手和一招碎石腳。


    來敵是位六十多歲的老叟,長著一張鞋拔子臉,破掃帚眉,金魚眼,酒槽鼻,地包天嘴,要多磕磣有多磕磣。他鼻孔朝著天,雙手背背後,鄙夷道,“就你這三腳貓功夫,還敢到諸葛門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把褲帶解下來,自個兒把自己捆上吧,省得老夫費力氣。”


    “放肆,大爺是葉氏家族葉大主管的小舅子,你敢對大爺不敬?”葉傳奇滿臉囂張道。


    “老夫乃諸葛門供奉,不管你是什麽人,都得乖乖地跟老夫迴去,等候舵主發落。”


    “諸葛舵主,您老來了,,,,,,”驚悚的尖叫聲中,小龍麵目猙獰地拋出了最後一個牛皮紙包,,,,,,


    諸葛門朝天城分舵舵主諸葛平父女接到稟告,匆忙來到一層大廳。


    大廳內一掃往日的擁擠喧鬧,空蕩蕩的地麵上白茫茫一片,好似白雪皚皚的塞外荒灘,門廳前臉已經千瘡百孔,輕柔的風兒吹進來,打著旋兒卷起粉末,然後像漣漪般四處飄散。灰頭土臉的門人們正在捂著口鼻打掃場地,整理桌椅,怕受到牽連的賞金獵人們則躲到了大街上,他們擠作一團,唾沫星子四濺,聲情並茂地述說著剛才的暴行。


    趙光腚不知從何處鑽出來,死死地纏上了諸葛平,除了滿麵悲憤地對諸葛門的不幸遭遇表示了慰問和聲援,他還強烈地表達了結盟的願望,“,,,,,,諸葛大哥,咱們兩派正可謂同命相憐,因此,小弟認為咱們應該結成統一戰線,攜手同進共退,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諸葛平麵色凝重,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管事的慌忙上前來稟告詳情,當提到罪魁禍首的時候,諸葛英眼前恍然浮現出那個可惡的絡腮胡子懶洋洋地撓癢癢的畫麵,遂咬牙切齒地尖叫道,“那個人叫葉三,馬上去查,馬上畫影圖形,馬上通緝,一定要抓住他。”轉頭看到葉逍遙和馬小胖正在賣力地掃地,她眼中噴射著怒火,厲聲喝道,“馬小胖,你的好朋友葉三究竟是什麽人?”


    “葉三?誰是葉三?我不認識,不認識。”馬小胖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諸葛門上下皆知道馬小胖是個糊塗蛋,因此並沒有難為他,但是別人就不管這麽多了。當天傍晚時分,當馬小胖哼著小曲兒剛走到家門口,就被眼珠子比炭火還紅火的葉胖子掐著脖子抓走了。當夜,馬小胖他老娘揪著他老爹的耳朵活動門路,費時三天三夜才把馬小胖撈出來,那時的他已經被折磨得麵目全非,足足瘦了三十斤。


    大隊人馬押著賞金獵人們迴來了,門人們逐一進行了指認和控訴,不愧是名聞天下的諸葛門,好像配置了天眼一般,誰踏碎了椅子,誰撞毀了窗戶,誰撞毀了門楣,,,,,,一切皆準確無誤,無一疏漏。郝劍悲痛地承認自己撞毀了一扇窗戶,願意雙倍賠償諸葛門的損失。李尋愁笑眯眯地聲稱,薑還是老的辣,他是從郝劍撞破的窟窿中鑽過去的,因此並沒有損壞諸葛門一草一木。那個背負著巨斧名叫賽咬金程點點的大漢,則甕聲甕氣地埋怨說那個下三濫撒的石灰粉裏摻雜了**藥,害的他喪失了神智,,,,,,犯案人員紛紛低頭認罪,答應願意做出相應的補償,隨後,他們開始異口同聲地咒罵那個絡腮胡子,說他膽大妄為,無法無天,薄情寡義,卑鄙下流,,,,,,大廳內一時間有如召開批判大會般千夫所指,群情激憤。


    “夠了!”諸葛平大喝一聲,大廳內頓時鴉雀無聲,“本宗一貫奉行和氣生財的原則,門規第一條就是嚴禁任何人在宗門生意場所爭強鬥狠,打架滋事。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諸位雖然不是罪魁禍首,但是所作所為同樣罪責深重,按照本宗的規矩,當被永遠禁止進入宗門所有的生意場所,,,,,,”他陰沉著臉,嚴峻的目光逐一掃過眾人,眾人無不惴惴不安地地低下了頭。


    聲音緩和了下來,諸葛平接著道,“諸位都是我們諸葛門的老客戶了,與本宗的關係可以說一衣帶水,互為唇齒,本舵相信今日之事乃大家無心之失,所以也就不再追究了。不過你們記住,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以後若有人膽敢再犯,休怪本舵主不講情麵。”


    “好!諸葛舵主胸襟像大海般寬闊,了不起啊!”趙光腚率先鼓掌叫好,賞金獵人們紛紛應聲相合,大廳內一時間有如召開年終獎賞大會般讚不絕口,歡聲雷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跑路江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檸檬三月天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檸檬三月天並收藏跑路江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