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氣喘籲籲跑迴到那條不起眼,狹小的隻能鑽過一條狗的小巷子裏,仿佛野豬拱食般撞開小乞丐們,“噗通!”跪在了小龍麵前。


    小龍驚恐地躍起,抬腿賞賜給他一腳丫。


    這次可闖下大禍了,自從逃離了天上人間,小龍就一直處在這種一驚一乍的境界裏:有樹葉掉下來,他會驚恐地抱住腦袋;有人放個屁,他爬起來就跑;不時神經質地扇自己的耳光,揪自己的頭發……


    “師父,您老一定要收下徒兒,徒兒一片赤誠,蒼天可鑒……”胖子小雞啄米般磕著響頭,表著忠心。


    小龍兇殘地掐住他的脖子,吼叫道:“後來怎樣了?講,快給老子講。”


    胖子抹了抹臉上的鼻血,繪聲繪色地講起了天上人間門口的所見所聞。


    聽罷,小龍一屁股坐在地上,長長地喘了口氣兒。


    他原本以為天上人間門口已經殺得血流成河,韓江已經被大卸八塊拚都拚不起來了,風雪門的高手們已經撒開了滿大街刨老鼠洞,捅螞蟻窩般緝拿自己。


    沒想到竟然沒事兒了?連個噴嚏都沒打就沒事兒了?


    隻有一種可能,他猜測韓江的身份必定極其尊貴,尊貴到連風雪門都不敢招惹。


    想起韓江那張俏臉,還有那夜半的約定,他頓時驚恐地打了幾個寒戰。


    聽說小龍一招劈空掌劈碎了天上人間的招牌,小乞丐們無不震驚得目瞪口呆。他們沒有想到這位龍哥不僅是討錢的高手,還是深藏不漏的武功高手,於是崇拜的目光像傾盆大雨般傾瀉在小龍身上。


    他們爭先恐後地跪倒於地,要死要活地要拜師學藝。小龍的臉色一會兒通紅,一會兒煞白,嘴皮子哆嗦著說不出一個字來。


    時辰不早了,小乞丐們簇擁著小龍前去討飯。


    心情平靜了下來,小龍找了個陰涼的樹蔭下坐下,心安理得地享用著小鬼們爭先恐後地孝敬上來的好東西,有米飯,菜湯,魚頭……


    胖子買了隻雞腿雙手奉上,小龍讚賞地摸了摸他的胖頭,歡喜得胖子又磕了九個響頭。


    小龍剛把雞腿叼在口中,還未來得及咬,就被兩個賞金獵人的閑談吸引住了,


    “小刀,聽說了嗎?馬蜂被殺了,屍體剛剛送到了衙門。”


    “誰幹的?馬蜂可值不少銀子,這塊兒肥肉被哪條狗叼了去?”


    “具體情況還不清楚,聽說馬蜂和鑽雲燕被稽查司抓捕,鑽雲燕跑了,馬蜂把命搭上了。”


    “劍哥,那鑽雲燕也值不少銀子,不如咱們聯手幹一票,得手了二一添作五,如何?”


    “好,走。”


    “哎啊!”小龍心痛地一拍大腿,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當時怎麽把這個碴兒給忘了?那顆腦袋,不,那座銀山就壓在自己的胸口上,眼睛對著眼睛,鼻頭貼著鼻頭,這要是砍下來,抱著送到衙門,豈不是發達了?


    猛地,他想到了一個主意,於是箭步跳到那二位賞金獵人麵前,張嘴吐掉雞腿,問道:“馬蜂明賞多少銀子?暗賞又是多少?”


    兩位賞金獵人上下打量他兩眼,年輕的那位上前兩步逼視著小龍,咒罵道:“他奶奶的,什麽生意都要跟我們搶,你們丐幫是不是窮瘋了?”


    年長些的另一人則麵色不善手按在劍柄上,準備隨時拔劍相向。


    丐幫自古以來解危濟困,聲譽甚佳,可是在朝天城卻像狗屎一樣臭,小龍眨巴眨巴眼睛,趕忙同丐幫劃開了界限,


    “二位大哥千萬不要誤會,小弟絕不是丐幫弟子,隻是初到此地,為生活所困才如此打扮。”


    幫派中人從來不會否認自己的出身,賞金獵人的臉色馬上緩和了下來,年輕的那位還友好地咧嘴笑了笑。


    “還請二位大哥告知小弟,小弟……小弟……是小弟斬殺了馬蜂,你們看,這身血跡就是馬蜂的,現在還沒幹呢。”


    賞金的巨大誘惑宛如一波一波巨浪不斷地衝擊著小龍的神智,最終他忍無可忍,於是昂首挺胸將這個天大的麻煩一腦袋頂了下來。


    二位賞金獵人大吃一驚,目光灼灼。


    “四海之內皆兄弟,人生何處不相逢啊!二位大哥,哈哈!待小弟領了賞銀一定請你們二好好喝頓酒,哈哈!”驚喜燃燒著豪情,小龍哈哈大笑道。


    喝酒是結交賞金獵人的最佳方式,雖然買酒的銀子還沒有著落,那二人卻好似已經喝醉了。他們笑逐顏開地自我作了介紹,年長些的那位叫作九州劍王郝劍,年輕些的那位叫作華夏刀聖柴刀。


    經過了一番稱兄道弟之後,二人一股腦把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馬蜂的明賞是三千兩,暗賞則累加達一萬二千兩之巨。


    “嗷!”小龍發出了野獸般的咆哮,扯著嘎子撒腿就跑。


    當初被賞金獵人們狗攆兔子般追了三年,對於懸賞的情況小龍了如指掌。


    懸賞分為明賞和暗賞兩種,明賞是神州三大統治宗門通緝案犯設立的懸賞,通常金額較低,反響不大;暗賞則是民間私下裏形成的一種方式,受害人可以到諸葛門對通緝案犯追加懸賞,以期盡快報仇雪恨,其賞金要高得多,正是天下間賞金獵人們重要的生活來源。


    “師父,怎麽了?”嘎子驚詫地問道。


    “發財了,發財了,走,領我去找稽查司的耿清明,馬上。”小龍吼叫道。


    朝天城治安府地處城池中北部,占地甚為遼闊,作為朝天城重要的執法機構,其編製龐大,事務繁雜,上至由稽查司偵辦的維穩,防安,清除叛逆等重大案件,下到由巡查司處理捕兇緝盜,調解日雜糾紛等瑣屑事件,皆由其統一管理。


    小龍和嘎子像兩匹快樂的小馬駒,一路狂奔來到了治安府。


    幾位看門小廝像嗬斥牲口般趕著他們去門房作登記。


    辦完了手續,一個小廝一邊挖著鼻孔,一邊不屑道:“內務府乃朝天城重地,你們兩個衣冠不整,豈能隨便進入?”


    另有一個小廝兇神惡煞地打量著二人,惡聲道:“你們兩個獐頭鼠目,形跡可疑,必定心懷不軌。”


    “小人有重大案情線索前來稟報耿清明耿督察,還請諸位高抬貴手。”嘎子陪著笑臉拱手道。


    “耿督察公務繁忙,豈能說見就見?你們哪兒涼快到哪兒呆著去。”頭一個小廝寒著臉,冷冰冰道。


    “快走,快走,別在這兒礙眼。”另一個小廝像拍打蒼蠅似的厭煩地揮揮手。


    “那我們就蹲在門口等,咱們走。”嘎子拉著小龍往門外走。


    “算了,兩個小家雀兒能有幾兩肉?”一位坐在正位上的老叟揚起蠟黃的瘦臉,眨巴眨巴三角眼看了看二人,懶洋洋地放下叼在嘴巴頭上的煙袋鍋,陰陽怪氣道:“小鬼,你們丐幫這幾年折騰得不賴,金山銀山掙了不少,迴去跟你們舵主趙光腚說說,不要光記著打點上麵,我們這些下人們每天迎來送往的,一個月不知道磨破幾雙鞋底子,也不容易,是不?”


    “是,是。”嘎子一邊嬉皮笑臉地應承著,一邊拉著小龍出了門房。


    走遠了,嘎子低聲道:“那位是門房管事焦三,眼光毒的很,總是想盡辦法討要銀子,呸!比咱們乞丐都狠。聽說每個月下來,門房這些小廝們都能分得不少,因此很多人打破腦袋都想到他手下當差。”


    “是嗎?”小龍羨慕地迴頭看了一眼。


    嘎子對治安府很熟悉,領著小龍一溜煙來到了稽查司。


    稽查司圍牆高聳,一眼望不到盡頭,門口把守著兩個彪悍的稽查,聽說他們是丐幫弟子,有要事要找耿清明督察,二人態度很客氣,簡單作了個登記,就放他們進去了。


    稽查司院闊樓高,嘎子領著小龍進了辦公樓,一路打聽著順利找到了耿清明的辦公室。


    耿清明正是那位黑衫漢子,他見到小龍一眼就認了出來,哈哈大笑著給二人沏上茶,說道:“小兄弟,今兒幸虧有你們仗義相助,否則在下隻怕不能全身而退,多謝,多謝。”


    “哪裏?哪裏?嗬嗬,嗬嗬。”看到對方並沒有不認賬,還如此抬舉自己,發達了,發達了,小龍樂得臉上笑開了花。


    耿清明忽而麵露悲色,“唉!連累你那兩位弟兄遭了馬蜂的毒手,在下實在過意不去……你可是來領取遺體?在下已安排仵作好生照料,小兄弟要是不來,在下正準備給你們丐幫送去。”


    小龍愣了一下,急忙抹了抹眼睛,於是眼圈瞬間紅了,他哽咽道:“小弟與那兩位好兄弟,平日裏義氣相交,肝膽相照,想不到今日竟雙雙離我而去,實在痛心啊!唉!小弟思摸著暫時先不要驚擾遺體,待明天小弟安排好了再風光下葬。”


    “也好,也好,明日在下會買些香蠟紙馬,好好祭拜他們一番。”


    “耿大哥,喪事花銷不小,小弟手頭很緊……所以來找耿大哥,看看能不能把誅殺馬蜂的賞金領了。”


    “這個……”耿清明皺起眉頭,遲疑道:“小兄弟,馬蜂和鑽雲燕作惡多端,負案累累,向來焦不離孟。四十天前,二人在夕照渡口被賞金獵人們圍殺,後來借著水遁不知所蹤,想不到竟然潛進了朝天城。”


    “朝天城城警衛森嚴,治安良好,那二人不但不隱形匿跡消停下來,反而猖狂地設下陷阱伏擊在下,這說明了什麽?說明那二人必定投靠了某個大勢力,一個可以在朝天宗橫著走的大勢力。小兄弟,你想過沒有,如果馬蜂背後的靠山報複你,你……”


    “哈哈!我們丐幫弟子成千上萬,還會怕他們?”小龍哈哈大笑道。


    貪婪的人通常都是這幅德行,他們縱使明知道鋼刀就懸在頭頂上,也要妄想出虛妄的理由安慰自己鋌而走險,不到走投無路的時候死不悔改。


    耿清明表情怪異地看著小龍,欲言又止道:“丐幫的勢力自然是極大的,不過朝天城分舵嗎,嗯,這就不好說了……”


    來的路上,嘎子同小龍介紹了稽查司的情況,並豎起大拇哥狠狠吹噓了耿清明一番,說他位列稽查司六大督察,頭腦縝密,心細如發,乃刑偵破案的高手,而且他不畏權貴,鐵骨錚錚,廣為朝天城百姓稱頌。


    不過,馬蜂的賞金累加高達一萬五千兩銀子,這世上真能有見了銀子不動心的人嗎?看到對方這番神態,小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驀地提心吊膽起來,臉上不由得浮現出猜疑和恐慌的神色。


    耿清明看出來了,暗自歎了口氣,接著詢問起韓江的情況。


    小龍謊話張嘴就來,說自己同那個煞星打小光屁股長大,長大後穿一條褲子,關係好得不得了,現在他正在棺材鋪挑棺材,就等著這筆銀子救急。


    耿清明沒有再多說什麽,執筆寫了幾份文書。


    手捧著文書,小龍興奮得小臉通紅,身子發顫。


    發達了,終於發達了,先領了明賞,然後拿著衙門開具的證明文書到諸葛門領了暗賞,自己的人生理想就可以實現了。去幹爹的宗門找到幹爹,然後在那附近買房子置地娶老婆生孩子養幹爹,想到這兒,“嗬!嗬嗬!嗬嗬嗬……”小龍像下蛋的母雞般歡快地長笑起來。


    耿清明麵色沉重地拍了拍小龍的肩膀,說道:“見著你那位朋友,替在下轉達一下謝意。你務必要把在下剛才那些話告訴他,你們好好商量商量應對的辦法,保重。”


    “嗬嗬,耿大哥,哪天方便了,小弟請你到天上人間喝酒,嗬嗬,告辭,告辭。”


    協查司離稽查司沒多遠,一個獨立的小院,院中聳立著一棟明亮光鮮的小二樓。專門搜集,發放通緝案犯文書和畫影圖形,以及核查案件處置情況的核查科位於二樓。


    辦公室內,負責接待小龍的文員三十餘歲,白胖的臉上鋪滿了冷淡欠揍的表情。他走馬觀花般掃了幾眼文書,斜著眼睛瞅了瞅小龍,然後翻著白眼將文書隨手扔到桌子上,白皙的手指揉著胖乎乎的雙頰,打著官腔道:“這事兒不好辦啊,疑犯麵門損毀嚴重,我們核查科勘察了半天,也確定不了那就是悍匪馬蜂的屍體。我看還是先等等吧,等我們商量個辦法出來再通知你們。”


    小龍怒道:“耿督察不是已經證明那就是馬蜂嗎?怎麽到你這兒卻來了個確定不了?”


    白胖文員滿麵怒容,一拍桌麵訓斥道:“放肆,核查科豈是爾等撒野的地方?哼!沒有我們核準,任何案件都不會銷案,你說你殺了馬蜂,我們不承認,那麽殺了也是白殺,知道不?”


    小龍立馬癱軟下來,點頭哈腰地賠著笑臉,說著好話。


    半晌,臉色好轉些,白胖文員搖搖腦袋,眼瞅著窗外低聲自語道:“當然,也不是沒有辦法……”


    小龍急忙弓身上前,仿佛寵物般諂媚地盯著那雙豐唇。


    白胖文員滿意地點點頭,接著說道:“辦法有是有,就看你會不會來事兒了……哎呀!我們這清水衙門也不容易,整天忙得不可開交,去辨認屍體還累了一身臭汗,總不能沒有些酬勞吧?當然這都得看情況而定……”


    小龍想罵娘,但咬牙忍住了,說道:“當然,當然,您看,多少?”


    白胖文員盯著小龍,沉吟著伸出了一巴掌。


    “五兩?”小龍強忍著心痛正要答應下來的時候,白胖文員雙眼噴著怒火,臉蛋子劇烈抖動,指著小龍的鼻子罵道:“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是不是以為我們核查科也是要飯的?滾,給老子滾蛋。”


    “大哥,別生氣,咱們再商量商量。”拿自己的銀子喂狗實在是件痛心的事情,小龍心如刀絞般乞求道:“五十兩是不是太多了?您行行好,十兩。”


    “我說你,說你什麽好呢?老子當差這麽多年,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算了,算了。”白胖文員厭煩地伸出三根指頭晃了晃,“三百兩,不能再少了。”


    “三百兩?”小龍驚悚地尖叫了一聲。


    白胖文員瞪了小龍一眼,隨手拿起一份文書閱覽起來,再不搭理他。


    思前想後,最終小龍強忍著心碎的感覺,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個字,“好!”


    “唉!這點兒銀子還不夠我們協查司這幫子弟兄們喝杯茶呢。”白胖文書滿臉無奈地搖了搖頭,“唉!算了,看小兄弟你也不容易,哥哥我就幫幫你。”


    說罷,他讓小龍簽署了幾份文書,按了手印,然後風風火火地出門而去。


    核查科主管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國字臉,黑發長須,正在伏案奮筆疾書。


    白胖文員把文件放在案頭,稟告道:“擊殺悍匪馬蜂的人前來領賞,這些是耿清明督察的證明,確定無誤。唉!這個家夥太不識相了,好說歹說才願意孝敬二百兩銀子。”


    主管麵無表情取過文書掃了一眼,順手簽上了名字,然後指點著身旁一遝卷宗,說道:“這是新轉來的通緝文書,你整理一下,然後給各部門發下去。”


    白胖文員翻開卷宗看了看,嘻嬉笑道:“嘻嘻,天上人間的招牌讓人砸了?這可真是件稀罕事,咦?”


    主管疑惑地抬眼看著他,白胖文員掩飾地清清嗓子,指著卷宗說道:“這才懸賞二千兩銀子……這也太少了吧?”


    “這僅僅是個開始,等風雪門的那幫子親家們前來興師問罪的時候,再慢慢地水漲船高。唉!那幫子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任何人的麵子都不能拂了。”


    “高,司長大人實在是高。”白胖文員滿臉堆笑著躬身退下。


    事情辦理好,白胖文員迴到辦公室,把手中那份卷宗輕輕放在小龍眼前的書案上,然後笑吟吟道:“小兄弟,事情辦得不順,主管大人正在開一個重要的會議,你得等上二個時辰。”


    說罷,他別有深意地看了卷宗一眼,然後隨手拿起一份文書細細地翻閱起來。


    小龍躬身站立一旁,臉上始終擺滿了諂笑,百無聊賴之下他偷眼看了看鼻子底下的那份卷宗。


    卷宗首頁是通緝罪犯的畫影圖形,罪犯披頭散發,活脫是個乞丐。


    咦?怎麽這麽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哎!有七成像自己,這是何人?


    小龍急忙看下麵的文字,“窮兇惡極打砸風雪門朝天城分舵堂口,嚴重影響宗門穩定團結……予以全力緝拿。”


    宛如一刀捅在心髒上,他驚唿了一聲。


    白胖文員抬眼默默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看著那雙冷漠的眼睛,小龍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心兒像被九陰白骨爪撕抓著鮮血淋漓,不甘和不舍令他進行了一番垂死的掙紮,“大哥……你把證明文書給給小弟就是了,那三千兩……全當孝敬大哥。”


    “哎,小兄弟你可不要亂說,我們核查科向來清正廉潔,你放心,一兩銀子都不會少給你。”


    “大哥……不如你給小弟一千兩就是的,其餘的都孝敬大哥。”


    “小兄弟啊!小兄弟,你把哥哥當成什麽人了?唉!真是的。”


    “大哥,一百兩,小弟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嬰兒……”


    “大哥,十兩,你看小弟這破身衣裳……”


    “大哥,一兩,小弟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


    從來沒有見過這麽不開眼的,白胖文員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隻能無奈地微笑著連連搖頭。


    怒火在胸中燃燒,牙根咬得玉碎,縱使有千般不舍,萬般不甘,也隻能像以往無數次那般毅然舍棄,小龍唾棄了一口,然後急忙拽著發懵的嘎子匆忙跑路。


    “有事兒?那你先忙你的去吧,有空了一定要來哥哥這兒坐坐。”


    得意的奸笑仿佛漣漪般在白胖文員白胖的麵孔上蕩漾,他琢磨等兩天風聲過去了,就喬裝到諸葛門把暗賞領了。


    可憐,他並不知道這位被坑了的主兒的氣運有多恐怖,其身後已經有一條大鱷開始不死不休地緊緊追擊,為了泄憤,任何與之有關聯的人皆將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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